《玉光沉血》中心建筑

19、第十八章 出宗

　　第十八章 出宗

　　一大早，驼林峰的院门就被敲响。
　　卫怀川起得早，出了房门。

　　“宋浅？”卫怀川将院门打开。
　　宋浅看起来神色焦灼，“卫师姐，你有见过江枫么？”
　　“未曾见过，怎么了？”
　　“昨晚，我本想去找江枫。可我却突然晕倒……”宋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江枫的房间一片混乱，她人消失了！”
　　卫怀川安慰她，“你先别急，只要她还在青圭东宗，就定能找到她。”

　　“你有去找沈舒么？”时饮秋也出现在院中。
　　“沈师姐……也不见了。”
　　卫怀川这才想起来，沈舒已经被沈莫带走了。
　　“我跟小秋立刻要去太清宫，或许可以询问师尊。”
　　“好，多谢卫师姐。”宋浅也别无他法。
　　她只希望江枫别出事就好。

　　两人到了太清宫，温清文正在冲茶。
　　“你们来了。”
　　“师尊。”卫怀川行礼。
　　“好香！”时饮秋闻着茶香，“师尊，这是新茶么？”

　　“你鼻子倒是灵。”温清文轻笑道，“这是青州白家带来的‘峰亭绿雪’。”
　　茶叶细嫩，尾尖缀有白，白毫翻浪，如雪花纷飞，故得此名。

　　“唤你们来，是有一事。”
　　“青州白家家主百岁大寿，特向青圭东宗递了邀请函，你二人作为宗主亲传，将代表东宗前去贺寿。”
　　“好耶！”时饮秋雀跃。
　　卫怀川迟疑着开口，“就……我们两人吗？我跟小秋未出过宗门，对青州白家也并不熟悉。”
　　“无碍，将贺礼送到即可，玉神试炼的入口位于赤璋南宗渭城，青州位于东南两宗之间，是你们去往赤璋南宗的必经之地。”温清文解释道。
　　“出宗之后，在外行走比不得宗门，尽量小心行事，莫要惹是生非。”
　　卫怀川乖巧点头，“好。”
　　时饮秋也学着卫怀川的样子点头。

　　温清文看着面前两人，一时间有些恍惚，曾经还在肩窝下的女孩们，仿佛一夜便成长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凰翱四海，驰鸣九天。
　　她们终究要去往属于她们的天空。

　　“师尊，还有一事。外门赵师妹似乎失踪了。”
　　“哪位赵师妹？”
　　“赵江枫。”
　　“濯玉第五？我提前指派她出宗了。”温清文淡然道。
　　卫怀川闻此言，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两人准备离开太清宫。
　　“怀川留下，我还有一事单独与你说。”
　　时卫两人对视一眼。
　　时饮秋小声地说，“我在外面等你。”

　　“师尊。”卫怀川等待着温清文的吩咐。
　　“还记得，我之前曾说过，濯玉之后便告诉你，为何一直要你在人前隐藏玉质。”
　　“记得。”
　　“怀川，你的玉质特殊，是极其罕见的血玉。”
　　“血玉？”
　　“这是一种只在典籍中记录过的玉质，大陆几乎没有出现过。”
　　唯一出现过的一次，便是大陆天翻地覆之时。
　　温清文眼前闪过一些片段，猩红的玉质自那女人身上衍生，蔓延至整座城，血雾缠绕着每一个人，那种被缠绕被撕裂的疼痛，她至今都记得。
　　“因玉质罕见，一直是作为大陆趋之若鹜的存在。匹妇无罪，怀璧其罪。”
　　卫怀川没说话。
　　温清文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此行去南宗，你跟饮秋分开走，她去青州白家贺寿，你从燕林走，我要你去取一样东西。”
　　“但凭师尊吩咐。”卫怀川对她的话，从来言听计从。
　　告诉卫怀川具体的地点，便让她离开了。

　　温清文坐在座椅上，继续喝茶。
　　茶面清澈，倒影着她的面容，那双常年淡漠的眼睛，就像寒冬的冰，从未化开。

　　卫怀川出了太清宫。
　　“阿川！”时饮秋正在端详太和广场的玉柱，见卫怀川出来，便向她走去。
　　“阿川，这个玉柱上面还有纹路哎，以前都没注意。”时饮秋拉着卫怀川去看。

　　太和广场的四方玉柱，约有两人高，以青、赤、白、玄四色涂抹，意图模仿大陆镇守四方玉柱。
　　不同柱上刻有对应的图案，但这图案并非是对应的四宗神器，而是一些动物草木的形象。
　　“这是什么意思呀？”时饮秋看不懂。
　　“小秋知道具象生色么？”卫怀川手抚摸着玉柱上的纹路。
　　“什么意思？”
　　“传说在玉神降临前，人族看不见颜色，眼中只有黑白两色，直到玉神赐下神器，于山川河流，草木灰土中，方见诸色。”
　　“青如翠羽，黑如乌檀，赤如鸡冠，白如豕膏，此四色为生气见。”
　　“青如草兹，黑如水苔，赤如衃血，白如枯骨，此四色为死气见。”
　　“这小小四方玉柱所刻的便是如此。”

　　时饮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阿川你好厉害！”
　　卫怀川笑，“要是平时邀你一起看书，你没有拒绝的话，你也知道这些。要不明日一起读书？”
　　“我要修炼，没空。”
　　时饮秋再次无情地拒绝。

　　两人正聊着，便见宋浅也赶到了太和广场。
　　“宋师妹，师尊说她派赵师妹出宗，所以不用担心。”
　　卫怀川知她放心不下，还未等宋浅开口，便将这些一股脑都说完。
　　“那就好。”宋浅舒了口气，“谢谢卫师姐。”
　　“无碍。”
　　“两位师姐快要出宗了吗？”宋浅问道。
　　“是，也许再过几日吧。”卫怀川也不确定具体什么时候。
　　“等我和阿川回来，找你喝酒。”时饮秋拍了拍宋浅的肩膀。
　　“好，我等两位师姐回宗。”
　　宋浅笑得开心。

　　三人闲聊一会，便各自散去。
　　卫怀川和时饮秋回了驼林峰。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吹过的风温暖舒适，让人沉醉。
　　两人漫步于山道间。
　　相较于小时候到处乱窜的好动，如今时饮秋已经能耐得下性子，陪卫怀川散步。
　　虽说是散步，时饮秋依旧不肯乖乖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偶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卫怀川前面，再面向她，倒着走。
　　偶尔围着卫怀川叽叽喳喳，如同山林的灵雀，声音清脆动听。

　　山道左右皆是高耸入云的林木，草木的芬芳包裹着整个山道。深吸一口气，清爽透彻的新鲜空气将心肺清洗了个遍。

　　“小秋，师尊让我们分开走。我从燕林去往南宗，而你自官道从青州至南宗。”卫怀川开口。
　　“你去燕林干嘛？”时饮秋好奇道。
　　“师尊让我去拿一件东西。”卫怀川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哦。”时饮秋扯过道旁的树叶，将树叶沿着纹路一点一点捏开。
　　“不高兴？”卫怀川见她兴致不高。
　　“没有，只是阿川不在，肯定会很无聊。”时饮秋撇嘴。
　　“青州白家属于大陆五族之一，曾经声名显赫，此次寿宴应该会有其他宗门及家族前往，你爱热闹爱交友，这不好么？”
　　“挺好的。”时饮秋继续扯手上的叶子。
　　卫怀川觉得好笑，这别扭的样子真可爱。
　　“师尊跟我说，因为我玉质特殊，所以之前才一直不让我展现玉质。想必这次青州白家的寿宴，也是因为人员众多，我不太适合去。”卫怀川安抚道。
　　“难道你要永远避开人群？永远藏匿在人后？”时饮秋说不上来地生气。

　　就因为怀璧，便永远无法见人了么？
　　卫怀川也不知道答案，她知道师尊是为了她好，在她读过的书中，有多少人是因为身怀奇宝而悲惨身亡。
　　世人的贪婪出乎想象。
　　可玉质并不像奇珍异宝，想舍弃便舍弃。

　　“阿川。”时饮秋似乎觉得自己话太重了，她低头想往卫怀川怀里蹭。
　　这是她每次想道歉的前兆。
　　卫怀川站定，将人抱在怀里。

　　林间的风吹拂着，簌簌作响。
　　此刻山道上，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鸟鸣虫叫。
　　还有两人贴近的心跳。

　　“小秋，自我们相遇，便从未分开过。你要好好保重。”
　　卫怀川将少女紧紧抱住，但只一瞬，她便松手了。
　　时饮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喏，这个给你，见玉如见人，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是那块黄璃。
　　“好。”
　　卫怀川接过，郑重地收好。
　　黄璃因为人常年把玩，而变得润泽圆滑。
　　上面隐隐刻着“……燕……归……”两个字。

　　两人继续在山道上走着，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时间很快来到出宗的那一天。
　　虽说是四宗每百年的出宗之日，但只有青圭东宗和玄璜北宗常年闭宗，白琥西宗与赤璋南宗的门人时常在外游历，仅仅按照惯例这么称呼而已。
　　出宗意味着四宗百年内的天才将要出世，大陆又将是一番龙争虎斗。
　　各宗天才将会在琢玉之争，也即是通往玉神试炼的第一道关卡内上演什么样的精彩戏码呢？

　　时饮秋准备去云城搭乘天机阁的玉舟，去往青州。
　　在山门处，她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段朴？”
　　段朴依旧是那幅沉默寡言的样子。
　　“嗯。宗主命我与你一同前往青州。”
　　时饮秋这才想起，段朴也是濯玉前五之一。
　　“走吧。”
　　两人即刻前往云城。

　　而另一边，卫怀川自驼林峰山路向燕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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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可怜要分开了（哭
接下来会开启双视角，两边的事件是交叉并行的。
又会有许多新的人物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