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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恐惧2 ...

  •   “周爷,你先别着急上火,你再来看看这个,”暗三上前展开一幅画像。正是他带走的那幅。这是极其普通的风景画,笔法还很稚嫩。缥缈的远山,一间木屋,屋前几簇木槿花开得正浓。这画的关键不在画的内容,画的技法,而是画的作者。
      “这是你长子周鹤的画吧?”
      周长海大惊,有一种急想要掩盖心底隐秘的紧张,“我的长子周鹤几年前就溺水身亡了,云七,难道你还想拿死人作文章不成?”
      “死人?想要把周鹤变成真正的死人也不是一件难事啊!毕竟父债子偿嘛!”
      “云七,你要做什么?千万不可!”真正的秘密被窥破,周长海再也忍不住大喝出声。
      此刻,他双眼瞪圆,面部扭曲,露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恐惧来!
      当云倾影看到那一箱孩子的旧物时,就已经心生疑窦。周长海既然把他的长子看得如此重要,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已经十三岁的少年,如此轻易在家中的池塘溺亡?身边的仆从呢?
      入夜后,陆执带着云倾影又一次探了周家,悄悄将周家搜了个底朝天,周家至今都保留着周鹤的屋舍和用具,那房舍一尘不染,明显有人经常打扫。
      且那淹死周鹤的后花园池塘最深处,不过没过陆执的腰身,能淹死一个已十三岁的孩子?
      尤其是陆执穿上的那件精致上乘的男子外袍,分明就是成人的大小,而且还是新做不久。
      经常打扫的屋子,淹不死人的池塘,新做的衣袍,周长海的长子周鹤根本就没有死!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
      云倾影一直想不出周长海当年冒着天大的风险去依附温行良,倒卖军粮、器械,杀死自己的族亲,做尽丧尽天良的恶事的真正动机,原来结症在这里。
      “周鹤如今在京都吧?在太学里吧?”
      周长海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心里惊骇至极!这云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几日前,他明明还是个对着自己摇尾乞怜的乞丐!
      云倾影观察着周长海的表情,这是猜对了?不过这很难猜吗?那外袍分明就是一件书生袍。周长海费尽心力地攀上了温行良这棵大树,弄到一个太学生的名额应该不难吧?而且把自己的长子送到温行良的眼皮子地下藏着,一来能安温行良的心,二来还能让周家改换门庭,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原来周长海早就留好了退路,布了这么一手大棋!难怪他那么嚣张,有恃无恐!
      “云七,你们要什么?银子?我把我周家的银子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周鹤……”周长海终于开始服软讨饶,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鹤儿明年就要下场,他是周家振兴的希望,他不能出事!
      “只有你周长海的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就该死吗?我的冲表哥就该死吗?当年临武关城破,多少人家的儿子死在了北荣人的铁蹄之下?你自己造下的孽,让你的儿子替你来偿还,有什么不对?!”
      “不,不……云七,我还知道很多的秘密,我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周长海心神俱裂,终于要熬不住了。
      “什么都肯说?”
      “什么都说,你问,我一定不隐瞒。”
      “好,你说,你幕后之人是谁?”
      周长海突然怔愣,慢慢睁大眼眶,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嘴里不停地嗫嚅起来:“这个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说着说着,眸光逐渐变得涣散,七窍也慢慢流出血来,然后头一歪,没有了气息。
      陆执赶紧掰开周长海的嘴一看,“这厮咬碎了嘴里的毒囊。”
      周长海的突然自尽,让众人面面相觑,大吃一惊。
      云倾影陷入了沉思,周长海与温行良勾结在一起是他们早知道的,本来是想敲实证据,没想到周长海宁愿自尽也不说,难道这幕后还另有其人?
      到底是什么人呢?能让他恐惧成这样?连他自己的性命,儿子周鹤的性命都敌不过这人带给他的深深恐惧?他的嘴里竟然备用毒囊,是早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吗?
      是比温行良的权势地位还要高的人,还是比温行良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呢?
      本以为攻破了这周长海的心理防线,没想到功亏一篑。
      “还是便宜了这卖国的蠹虫!”
      云倾影想了想,有些生气,这个可恶的狗贼死不足惜,只可惜没有问出姑姑的下落,也没有弄明白当年暗二的死因。
      “云七,这周长海怎么处置?”
      云倾影略一思考,“把他丢回周府去,看看能不能震出一些小鱼小虾来。”

      谷丰县衙门后院,徐如晦刚要钻进被窝,和小娇妾好好温存一番。下人就来敲门了:“大人,前头衙差说,有要事要禀告。”
      徐如晦被打扰了兴致,很是不耐:“何事?”
      “大人,周爷,周长海死了。”
      徐如晦吓得差点掉下床,昨日还好端端,怎么过了一夜人就没了?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梧桐园。温玉娘气得拍案而起,“周长海自尽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葛衣小厮吓了一个哆嗦,低头不敢应话,心中腹诽,他咬破了毒囊,中的还是牵机,就是大罗神仙在也救不了啊。
      春丽劝慰说道:“夫人,何必动气。周长海死了,我们虽然少了一个可用的中间人,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说完,在温玉娘的耳边说了几句。温玉娘转怒为喜,拔下头上的一根紫玉钗。
      “你带着这只钗,现在去城外的上谷坡,找一个右脸上有痦子人。他叫于根,是替周长海看守上谷粮仓之人,你把他看守的那几座粮仓拿到手。”
      “是,玉阁主。”
      “再办砸了差事,你就自己去月影阁刑戒房领罚吧。”
      “属下,这次绝不会再失手。”

      徐如晦正了官帽,捋了一遍官服,才好整以暇的走进厅事堂。
      大堂上衙役仵作等人早已候着,大堂正中摆着的正是用白布遮盖的周长海的尸身。
      徐县令刚走进来,周府老管家周忠立刻躬身,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徐大人,我家老爷死得冤枉,还请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周家做主。”
      “这是当然,长海贤弟是本官身边最可靠得力之人,无端枉死,本官肯定是要为他申冤做主的。你且先回去处理贤弟后事。”
      周长海突然死了,周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周忠没再多言,退了下去。
      徐如晦坐到正堂之上,询问堂下:“尔等,可查清了周长海的死因?”
      仵作上前回话:“禀大人,周师爷是咬碎牙缝中的毒囊,中毒而亡。他所中之毒,颇为罕见,小的一时还没有眉目。根据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了不到一个时辰。师爷身上还有鞭印,手腕处有捆绑的痕迹,某推测周师爷身前可能被歹人拘禁拷打。”
      徐如晦一听颇为吃惊,这平白无故地,周长海为何要牙缝□□?这是为何人所迫?他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周长海精明能干,为人八面玲珑,小心谨慎的,平日里也没见到他与谁结仇啊?难道是土匪劫道?
      南齐朝廷新立不久,治下很不太平,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占山为王,惊扰百姓,劫掠商旅,很是猖獗。可是北方还盘踞着北荣这头号大敌,朝廷自顾不暇,因此那些山匪更加无人约束了。
      这些问题搅得徐如晦脑门嗡嗡作响,脑袋隐隐作痛:“李全呢,李县尉可曾回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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