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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入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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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桓我给你说，”孟衍挑逗着麒麟，“高一那会，我每个周末都会来西湖走走。”
“这里的风很舒服，”叶桓松开狗绳，让白菜自己在周围奔跑，“那会学习不是很忙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来这跑步。”
“现在应该很少来这跑了吧？”
“嗯，加上冬天不适合跑步。”叶桓站起身，“白菜，走了！”
孟衍也把麒麟哄回包里。
两人顺着路散步，这个点除了一些来跑步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其余老年人居多，还有一些中年人推着老人家来遛弯，也有大孩子带着小孩子来这里过家家、吹泡泡之类的。
有时候孟衍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群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年轻和中年人都不上班吗？
行至湖上的长廊，有不少老大爷和大妈在这里唱歌，旁边有一个音质实在抽象的音箱，放着比孟衍年龄都大的老歌。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叶桓跟着大爷大妈们唱起来，那声音跟猴子叫一样。
“神经病啊你，”孟衍笑疯了，“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叶桓居然在这老土的歌词里听出了孟衍扎实的唱功……？
“汪～～～～～”白菜也莫名其妙凑热闹。
太荒谬了。
孟衍兴致勃勃，但为了避免自己耳朵炸掉，叶桓连人带狗给他们拖走了。
两人走进枯草地，顺着小路上山。
小路两旁的树木已毫无生气，有些枯木上还少许挂着几片枯叶。但孟衍此刻竟看出了些许枯木逢春之意。
换作平时，他只会念叨着：
梧桐虽立，其心已空，
待发于春，实葬于冬。
但不知怎的，今天心情还真有几分彩色。
叶桓和白菜健步如飞，一步蹬三个台阶，完全不顾还有八十三年就百岁大寿的老年人孟衍。
孟衍喘得快断气了，“叶桓你给老子慢点！”
“啊？”叶桓回过头看着被甩了不下二十个台阶的孟衍，“行不行啊细狗！”
“你最好别被老子逮到！”孟衍大吼。
然后生气的气了一下，没有然后。
或许确实气不打一处来，孟衍在旁边的石块上坐下，点燃一支烟。
叶桓无奈，只能牵着白菜往下走。毕竟这家伙走不动了真能一直躺着，说不定还往回走。
“给我一支。”叶桓伸手。
“哈？”孟衍蹙眉，“你不是不抽烟吗？”
“骗你的，”叶桓嗤笑，“为了给你留个好印象。”
孟衍一拳打在叶桓胸口上，但好像用力过猛了……
“淦……”叶桓捂着胸口，“你让我伤心了。”
“神经病，”孟衍被逗笑了，递给他一支烟。
叶桓叼起烟凑过来，孟衍刚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结果就被叶桓的手摁了回去。
叶桓笑眯眯地看着孟衍，然后俯身叼着烟靠近孟衍嘴里点燃的那支烟。
孟衍看着叶桓不断凑近的脸颊，不禁心跳加速，他想推开叶桓，但他第一次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的目光落在叶桓的瞳孔，一瞬间失焦，在模糊的视野里，他在叶桓眼里看到了大海，眼里闪烁的爱意如同海面上跃动的海豚。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睛能映射出山河百川。他想躺在这山间，以手臂作枕，于此长眠。
视野缓缓聚焦，只见叶桓眼中唯余自己。
香烟的火光闪烁，烟雾模糊彼此的双眼。叶桓直起身，这支香烟仿佛战利品般，叶桓玩世不恭一笑，给了孟衍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孟衍还未缓过神来。他第一次发现不仅仅只有自己发病时会心跳加速。孟衍意识到，原来这世间真有东西能留住自己。
“叶桓。”孟衍站起身。
“嗯哼？”叶桓回眸。
“我……”孟衍欲言又止，纠结半天竟说不出话了，无奈开口道：“走吧。”
“还走的动吧？”叶桓问。
“可能……”
话还没说完，叶桓就转过身俯下身，“走不动我背你。”
孟衍愣了一下。
“不上来就自己走了咯。”叶桓松开狗绳，让白菜自己走。
孟衍此刻的躯体极其沉重，在意识奋力地带动下，他搭着叶桓的肩膀。
“嚯，”叶桓把他背起来，“感觉还没白菜重。”
“吃不起饭，饿得只剩骨头了。”孟衍调侃，“不像你们大富人家一天大鱼大肉。”
“跟着我，山珍海味少不了你。”叶桓笑开了花，幸福洋溢在脸上。
——这画面莫名有点猪八戒背媳妇的感觉。
白菜在前面猪突猛进。叶桓慢慢悠悠背着孟衍行至小路岔路口。
“左还是右？”叶桓回眸，嘴正好碰到孟衍的脸。
孟衍脸一泛红，顿时又说不出话来了。
“亲到你右脸了，”叶桓嗤笑，“走右边。”
右边的路很陡，是西湖旁最高的山。山顶是一座亭子。
“白菜，这边。”叶桓把走了左边的白菜叫回来。
正奔跑的白菜一个急刹接漂移一百八十度转弯，又飞奔冲过来，然后只留下背影。
“这山这么陡……”孟衍松开搭着叶桓的手，“我还是自己走吧。”
叶桓用力抬着孟衍的双腿，然后用力一抖把孟衍往上挪，“我相信自己，也请你相信我。”
然后发起冲锋，一步三个台阶上山。
“喵喵喵？”麒麟一下午不知道被晃多少回了。
就这样爬到半山腰，叶桓脚都麻了。
“要不就放我下来吧……？”孟衍感觉叶桓多走两步就会立马躺下。
“我还……”叶桓抬脚，此刻犹如千斤重担，“走的动……”
“别逞强了，”孟衍捏捏他的脸，“知道你想证明自己，现在爬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
被捏了脸的叶桓突然变得比麒麟还温顺，把孟衍放了下来。
“等我回去再好好练练，”叶桓扶着膝盖，头晕乎乎的，“下次背你到山顶。”
“一言为定。”孟衍呲牙。
“白菜！”叶桓大喊。
前面的白菜连滚带爬跑回来。
“你是真不会累啊，”叶桓摸摸它的头，“笑得比我还高兴。”
实际上，萨摩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像笑着的。但能出来玩，白菜确实很高兴。叶桓更是。
“叶桓。”孟衍蹲下来摸摸白菜的鼻子，“你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我？”叶桓转头，“没有。”
“哈？”孟衍惊了，“你这样子看起来，前任已经能从这里排到二中了。”
“喜欢我的人是可以排到二中，”叶桓撑着下巴宠溺地看着孟衍，“但是我喜欢的，只能从你这里排到我面前。”
“油嘴滑舌，”孟衍自己往前走了，“这话怕不是也给别人说过。”
“我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叶桓拿起狗绳，“但是我没有给他说过任何肉麻的话。”
“你说我是该假装吃醋呢，”孟衍戏谑道：“还是该骂你一句神经病呢。”
“不相信我。”叶桓撅嘴，“生气了。”
“小气鬼哈哈哈哈，”孟衍把猫包放下，把麒麟抱出来，“你不会以为我会哄你吧。”
然后孟衍自己背上包，抱着麒麟走了。
“喂！”叶桓吃醋了，“你要麒麟还是要我！”
“哈？”孟衍觉得这个问题很傻丨逼，“我不喜欢这类二选一的问题。”
“……”叶桓马上闭嘴，“当我没说。”
“当然了，如果你非要问，”孟衍把麒麟递给叶桓，自己接过狗绳，“我都要。”
“你……”叶桓老脸一红，看着手中抱着的麒麟，顿时春心荡漾，“那说好了，一猫一狗两个人少一个都不行。”
“别急，”孟衍牵着白菜自己往前走，“在你做好准备之后，我再答应也不迟。”
“好！”叶桓蹦蹦跳跳抱着麒麟跟上孟衍，“一定好好准备！”
“喵！”
麒麟现在只想着，——别再晃了两个祖宗！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到山顶，在亭子里歇脚。
“我好久没到这来了，”孟衍右手扶着靠背，回眸看着西湖和远方的高楼大厦，“如果你不背着我走了一半，我不会想着上来。”
“因为太累了？”
“再累也总有爬上来的时候。”孟衍自嘲一笑，“但就算上来了，就一个人站在这里，望得再远，又意欲何为呢？”
“但现在有我陪在你身边，”叶桓坐到孟衍旁边，“以后就不会站着不知所措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孟衍看着叶桓的瞳孔。
“一言为定。”
孟衍把麒麟放在地上，让它自己遛溜弯。然后走到边上的石头上坐下，点燃一支烟，把烟盒递给叶桓。
叶桓也坐下来，抽出一支烟，叼着烟凑近孟衍嘴里点燃的烟。
阳光顺着叶桓照亮孟衍，看着孟衍终于来到阳光下，叶桓宠溺地笑了。
——我登楼望百川，入海即入我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