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朱绯澪潞

16、第16章：黎少全

　　我叫黎少全。

　　我是独生子，出生在一个幸福家庭，爸爸和妈妈相当恩爱，是从相识开始就被亲戚朋友当作是恋人楷模。

　　他们也向我倾注了所有的爱，打从我有了记忆伊始，我每天就过得快快乐乐的，也不愁吃喝与冷暖。

　　爸爸的职业算是比较自由，是个房产推销员，只要联系到客人才出门带他们看房，平时有很多时间陪我。

　　妈妈的话比较忙，在一家不算小的公司做财务，但假期还算比较多，我们经常会出去游山玩水。

　　我以为我的童年就会像这样子美满地度过。

　　可就在十岁那年的暑假，有天我约了同学一起去小区里的篮球场踢足球。

　　因为学校有些远，附近又没有合适的足球场，所以只能够在这里踢了。

　　幸好今天没人在这里打篮球。

　　然而自以为是的一记凌空抽射，我将球踢到了别人自家那栋楼的三楼住户那里。

　　我在楼下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没办法之下，想着只能拍门找人了。

　　结果刚走到了楼下，从天而降了两个人。

　　一上一下，最下面的那个，是我爸。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死亡，那遍地触目惊心的红在我的意识里只是颜色很深很深的红颜料。

　　我擦了擦被溅得满脸的血，走了过去想摇醒爸爸。

　　“爸爸你是超人吗，怎么从天上掉下来啊？”

　　可爸爸没有跟我说话，回应我的，只是那满手红得发黑的血浆。

　　我不死心地用力一推，将他翻转过来。

　　那被摔得已经不能用模糊来形容的脸，把我吓了一跳。

　　比同学拿来吓我的鬼怪图案都要恐怖，我根本忘不了这个画面。

　　可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这件事之后，我妈妈也不要我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了？”我大声地喊。

　　在法院上，她连正眼都不看我，而且那神色分明是嫌弃。

　　我被判给了爷爷奶奶抚养。

　　然而他们每当带我出门，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数落我爸干过的缺德事就像是滔天的罪行时，都只能将脸埋向一边，带我快速离开。

　　就算在学校里，父母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不管是同学还是个别老师在私下都议论着，将之引以为戒。

　　我的朋友们也有意无意地远离我，让我感觉好像被这个世界忽然孤立了。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我恨那个害我爸爸坠楼的人，是他把我的童年毁得面目全非。

　　“少全”这个名字每当被人念及，就像是最刺耳的话令我耳膜不断地产生嗡鸣。

　　我带着一腔的怨气，学习也经常心不在焉，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只能在中专混完那几年就准备在社会谋生。

　　可自己手艺没学到什么，只能在百货超市当个搬运工，勉强维持维持着生计。

　　或许是继承了我爸妈，我长得还算俊俏，身材也挺修长，以致于正值春心萌动的年纪便有信心地，四处想要勾搭那些同样妙龄的少女。

　　每当下班了，我就流连于酒吧或者夜店，不是畅饮闲聊就是劲歌热舞，□□不离搭讪和邂逅一段桃花艳遇。

　　我在天缘酒吧认识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友，Mary。

　　Mary比我大了两岁，浑身都穿着我不认识的名牌，身上的香水光是嗅嗅，就让我如痴如醉。

　　我闻到了，那是属于金钱的气息。

　　刚认识到她的那天，她喝得很醉，像是刚从另一个酒场喝完了才来到这里的，直接往吧台那一趴，就说要来一杯“死亡午后”。

　　就在一旁的我看到她要点这度数不低的酒，便来了兴致，上前搭话:

　　“这么醉还喝，不怕死呀？”

　　“你是谁啊？你管我呢？呵呵哈哈...”

　　她边说边笑，大口大口地喝酒，加杯，再喝再加。

　　直到喝得醉到不省人事之后，她放浪不羁地坐在吧台前的金属高转椅上，自顾自地往吧台一推，让自己旋转起来。

　　“啊呜...”

　　她纵情在自己的天旋地转当中，像是迷失在了自我的快乐里面。她施加的力气越来越大，到最后准备摔倒在地上。

　　一直注视着她的我，及时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免受伤害。烂醉的她居然在我怀里，将头埋在了我的臂弯之中睡着了。

　　之前虽然已经跟不少的女性聊过，纵然谈天说地，也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寂寥与消磨无聊的时光。

　　像这样如此贴近的接触，真算是第一次。

　　任由放任地把她丢在这里，自己觉得于心不忍。

　　又或者说，她紧闭双眼，醉醺醺却妆容掉色的容貌恰好在此时此刻的迷幻灯光之中，落到了我的心坎里面去。

　　总而言之，我把她带到了我租的老旧公寓里面。

　　不知是否上楼颠簸了太久，导致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一进门把她放下，就把我吐得浑身都是秽物。

　　“早知道把你丢在街头算了。”我自认倒霉地开始后悔，并自己先进浴室清洗一下，换套新衣裳。

　　公寓房的空间很小，除开一张床、一个厕所，再有十几平米的空间去摆放别的家具或者杂物外，就没了。

　　没想到，我刚沐浴完出来，她居然宽衣解带地，就躺在了床上。

　　即便我住的环境再脏乱差，可我都稍微可以忍受一下，平时喷点空气清新剂便能入睡。但她如今的一身酒气，堪比深海中的烈酒炸弹，实在不敢让人去接近去打捞。

　　可我又不能委屈自己去外面住酒店，那一晚上就相当于我三四天的工钱，当然也不会为了这么个非亲非故的人让自己去睡街。

　　我忍着危险，想将她拉到浴室里，让她先清醒一下。

　　然而我刚一挽上了她的手臂，她便自觉地搂住我的颈脖，将柔软的唇瓣贴在了我的脸上，而且一直在盲目地平移，只为了寻找到我的唇部。

　　我想推开她，可她像只八爪鱼，死死地缠住我，双腿也夹紧了我的腰。

　　我明明很抗拒，她口中的酒气让人恶心，她手上的力道像要将我勒死，她疯狂的吻时不时伴随着牙齿咬了下来。

　　可这种体验新奇得我欲罢不能，想就这么一直探索下去，直到二人之间有一方肯主动停下。

　　可两头欲望之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是强势的一方，酣战到彼此都动弹不能才罢休。

　　我就这样，跨出了那一步，成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