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脆皮也要莽到底》折寒枝

11、玄天秘境

　　此处虽地势偏僻，但仍在玄天阵管辖范围之内，按理说一般妖怪不敢在此聚集。
　　可此地不但生出了妖邪，还是如此大批量的出现。
　　不免让人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但具体事宜，还需要调查之后再做定论。
　　柳青阙将树妖收进了乾坤袋。
　　事不宜迟，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此刻宗门内活动的弟子寥寥无几，因为云杳杳的事情，大部分人都在宗门大殿围观云杳杳的处理情况。
　　蕴灵池水汽腾腾，水雾如薄纱一般披在蕴灵池之上，一片枯叶等来了它最终的归宿，温柔的风将它带起。
　　一双碧色玉履踏云而来，踩着它一个旋身，落在池水之畔。
　　柳青阙俯下身，一双玉手拾起这片沾了些许泥土的枯叶。
　　见她面色凝重，霍玄宁也将他的大脑袋凑过来，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片树叶。
　　柳青阙一把捏住他的嘴筒子将他的头推开，谁让他凑得太近，挡住光线了。
　　她的嫌弃之色太过明显，霍玄宁心中生出几分不虞，却碍于她有正事要办，只是哼了一声便背过身去趴在一旁，不再理她。
　　女人，本座允许你忙完再来哄本座。
　　哼。
　　蕴灵池旁，一棵直上云霄的巨木尤为显眼。
　　若是细细查看，就能发现这棵巨木和柳青阙乾坤袋里的两只树妖有几分相似。
　　看来今日误打误撞，却有了些意外收获。
　　“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见她一直专注眼前的事，根本不搭理自己，霍玄宁尾巴一下一下在地上拍打着，这是他耐心耗尽的表现。
　　“蕴灵木长出枯叶，是灵气不足的表现，可我分明已经将玄天阵修复。”
　　柳青阙将枯叶收起，放进袖中，她的手覆在崎岖的树干上，一点一点地摩挲。
　　“而且今日我们在山下遇见的妖怪，恐怕也不是外来的。
　　你可知蕴灵木的来历？”
　　霍玄宁当然不知，他这些年对外界的了解，或许都不见得有孟云珠多。
　　见他摇头，柳青阙便继续替他讲述：
　　“蕴灵木取自玄天秘境，玄天秘境遍布这种树，据说当时老祖取了秘境中最大的一棵蕴灵木移栽至此。
　　玄天秘境是老祖半生修为所化，其中遍布山精灵怪和灵宝。
　　不过纵使资源再多，若不合理利用，终会有用完的一天。
　　所以为了促进里面资源再生，初代掌门便立下了规矩，玄天秘境每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只开启三天，其中资源全凭弟子自己争取。
　　蕴灵木，便是开启秘境的媒介。
　　今日的树妖与蕴灵木同出一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树妖应该是从玄天秘境跑出来的。”
　　听着柳青阙的叙述，霍玄宁知道她又要去给她的师门擦屁股了。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对玄天秘境的确算不上了解，只是在孟云珠口中听见过只言片语，玄天秘境十年开启一次，马上就是定下的下一个十年了。
　　秘境出现的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严重只怕会影响历练弟子的性命安危。
　　他知晓以柳青阙的性格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明明她只是她那一脉最小的弟子，年纪轻轻却要背负她诸多师兄都不曾背负的东西。
　　初见时的她是什么样的呢……
　　那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她还天真烂漫的时候。
　　那时她整日跟在衍星老头屁股后面，衍星忙碌的时候她就总是来骚扰他。
　　最过分的一次她把他的尾巴毛剪了，他找衍星告状，结果衍星老头护短，竟还帮着她说话，让他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那时他真的是不堪其扰。
　　后来衍星老头两腿一蹬说走就走。
　　霍玄宁好像也没看她有几分难过。
　　但他知道，那许多年间她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抱着那些阵法典籍，前山庭院的那些坑坑洼洼几乎全是出在她的剑气之下。
　　即便是他一声一声骂她疯婆娘她也全当没听见。
　　数百年过去，世人只知玄天宗玉华峰主乃是数百年一遇的阵法天才。
　　只凭一己之力便能修复万年前大能留下的玄天大阵。
　　却无人知她历经的那些艰辛。
　　只有霍玄宁知道，她并非众人口中的天才。
　　老头走得太突然，许多东西并没有来得及教她。
　　若侥幸遇到书上有的，她便参照着古籍一步一步研究。
　　但阵法形式变化万千，哪里是一叠一叠厚重的古籍能够概括完全的。
　　若不幸遇上书上没有讲的，她便只能一步一步试错。
　　起初，她的术法磕磕绊绊，连玄天阵正常运行都无法维持，衍星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她可能要花十二个时辰。
　　于是她就真的每天花了十二个时辰。
　　后来慢慢的，她只需要十个时辰，再到八个时辰，五个时辰，到现在数不清多少年过去。
　　现在的她只怕是衍星见了都会自叹弗如。
　　可笑世人皆道她是天才，却不知她背后究竟付诸了多少努力才担起了世人口中的天才二字。
　　天才。
　　短短的两个字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霍玄宁并不理解人类之间的承诺。
　　更确切的说，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类因为几句轻飘飘的承诺变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疯婆娘一向头铁，霍玄宁知晓，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想法。
　　只是玄天秘境内情况特殊，其中妖兽修为平平，为了防止有人以境界压制大肆屠杀，进入秘境的人境界都会被自动压缩至炼气期。
　　倘若运气好遇见的都是些炼气期的小妖，再就是运气差点遇到一两个筑基期的妖物，以她的战斗经验越级斩杀不成问题。
　　可如今秘境内情况不明。
　　不说其他的，就是今天遇到的树妖竟然已至金丹初期境界，那只魇妖更是即将突破至元婴，也正是因此，魇妖才会急于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以求加速突破。
　　境界相差太大，便不是战斗经验能够弥补的差距。
　　毕竟疯婆娘好歹也救过他的性命，他不放心她只身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