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铃之人·Campanula Love》川不知哉

3、第3章 墨菲的选择·上（蓝鸢视角）

　　墨菲曾这样断言：“如果有两种或以上的方法可以执行某项任务，其中之一可能会导致灾难，那么一定会有人选择那种可能导致灾难的方法。”
　　那么，我绝对是这句话最好的注脚。
　　……

　　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上帝为你开了一扇窗户时，顺手就把你的门给焊死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上帝打开了我的窗，并且伸手进房间，试图把我从里面拽出来。
　　我才刚刚来到「ANNA中工作室」不到一个月，一边面临着新手画手的各种压力与历练，一边还得和我那想要涨价的房东周旋。
　　尽管曾经总有人夸我的口才很好，但是房东还是在金钱的诱惑下，拒绝了以原价和我续签租房合同。虽然我租的这个小地方离市中心很远，但临近地铁线，出行上班什么的还比较方便，最主要是当时房东急着用钱，跟我签了三年的租房合同——刚好这个月月底租约到期……我也不得不麻利地滚出这个我待了三年的小家了。
　　也不知道最近汉城是怎么了，房价好像没过几天就要向上窜一窜，可能昨天犹豫了一下的房子，第二天就涨了几百的租金。辞职加入安南这边的工作室后，提前拿到的工资寄了一半回家给妈，剩下的一点钱还得精打细算才能支撑我活下去。交通合适的出租屋也有些难找……
　　离房东要来赶我走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有时也不自觉地会把“悲伤逆流成河”的表情挂在脸上。
　　董娻很快就发现了我的愁眉苦脸。
　　“咋啦，咱「一弋结千仇」太太落入瓶颈期啦？不像啊……我看你最近这几张明明挺有水平的呀……”
　　“……不过确实有些过于‘阴郁’了哈，难道你是最近突然像走‘忧郁风’？”
　　“咋啦，太太您被光摇头啊……说说到底咋啦，热心市民小董说不定能帮上忙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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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在招架不住董娻每日高强度的进攻式提问以及她“扑哧扑哧”不停扇动的长睫毛——下天真又有着几分愚蠢的双眸，最后缴械投降，全盘托出了我的窘况。
　　不过肯定得悄悄说，还得瞒着微尘子，不想让大哥为小弟操心呐。
　　“……就是这样，我马上要变成地铁流浪画手了。”
　　董娻克制地惊呼了一声，“那你岂不是要去地铁口摆摊画人物速写，一张20的那种……不对啊，你会不会被城管
　　抓啊，要不我帮你引引城管？”
　　董娻清澈愚蠢的双眸中甚至有半分认真。
　　“别听她说些胡话，她啊，只会出馊主意，”魏莱突然出现在董娻的背后，双手轻轻碰了碰后者的肩头，悠悠飘来的这么一句话差点把董娻吓得灵魂出窍——虽然董娻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的脸色微微发白，身体僵直……
　　“抱歉，不是有意偷听，”魏莱轻笑，指了指董娻，“这位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和她讨论，最后都会变成‘大声密谋’。”
　　董娻白了魏莱一眼。
　　魏莱轻轻拍了拍董娻的肩头，微笑着看向我，“这边租房子一直都不太容易，大多数还是得靠朋友介绍，”魏莱微微皱皱眉，双眸低垂作沉思状态，“我半年前和你一样狼狈来着，实在走投无路去求助我们老板了——毕竟我们老板和奈副老板合作创办这么大个工作室，认识的人应该不少吧，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魏莱舒展开眉头，抬起头又和我对视，“我们老板是外冷内热，我就提了一次，她过了几天就真的给我找了一个不错的房子。”
　　“现在还住着呢。”魏莱收回了目光，侧过头朝董娻微微挑了挑眉毛。
　　董娻很大度地点了点头，充当了魏莱的证人，“……我也算是分了一半馅饼吧，虽然是和你合租嘛，但我比较宽容大度……”
　　魏莱放在董娻肩头的双手狠狠捏紧了。
　　“疼疼疼……魏老六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啊……”
　　“你叫我什么？”
　　董娻站直了些，微微低头瞟了一眼魏莱，“怎么了，魏~老~六~——”
　　……她们俩关系还挺不错的。
　　我等到二人的“纷争”平息了些，向魏莱道了谢，之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了。
　　有些头疼。
　　也许找安南是最简单、最便捷、最快速的解决方法，但是……总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那是，那些年，我年少轻狂时犯下的傻！
　　沉稳，蓝鸢，你现在是一个自信自立、冷静知性的成年女人。你应该权衡利弊，靠自己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才对，不要误入“捷径”陷阱了。
　　脑袋里潜意识地做着思想斗争，同时还在我狭窄的朋友圈里搜寻可以求助的朋友，搅得我这几天的工作总是心不在焉。月末下班时，微尘子来催我交稿，我才意识到了走神后果的严重。
　　“今天这一部分的内容必须要在明天一早宣发……需要我帮帮你吗，”微尘子瞥了一眼董娻空空的座位，“董娻下午有急事先走了，这部分内容交给你一个人的确有些多了。”
　　但我们的工作内容，微尘子早就自告奋勇承担了很多部分，我也不是“白眼狼”。我笑笑说没事，再加会班，今晚尽早赶完发给他。
　　微尘子看起来也有安排，他紧张地看了看手表，把工作室大门的备用钥匙交给我，又嘱咐了好几句，才提着公文包出了门。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又响，不用看，也知道是房东催我“快点把屋子里的东西拿走，新住户今天晚上必须要入住”之类的消息。
　　“啪”的一声，工作室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刚这么想着，安南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安南抱着两个看起来很重的大纸箱子艰难地向外移动。
　　迟疑片刻，我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安南面前，“我帮你拿一个吧，”随后将垒在最上面的纸盒子拿下来抱在了身前。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蓝鸢？”
　　眼前人的闪动的双眸从胸前“高大”的纸箱子后显现，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我，“……搬家，东西有点多。”
　　“你这是把工作室当中转站了吗……也对，工作室应该也是你的财产。”
　　“这里是租的。”
　　“——好吧。这些东西放哪里？我帮你拿过去。”
　　“楼下，车停在门口。”
　　“还有别的东西吗？”
　　“今天没有了。”
　　安南绕过我，走到前面带路。我抱着大纸箱子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身形和高中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小小的一只，和身前的大箱子形成一种冲突的美感。即使抱着大箱子，她也一直挺直了腰板——这样真的不会更累吗……
　　“……没找奈凌子帮忙？”
　　“这么晚了，也不方便打扰她。”
　　“没找搬家公司？”
　　“只有这两个箱子需要搬走。”
　　“也是……好在我今天‘自主加班’碰到你，不然这些箱子你真打算一起拿下去——”
　　“小心。”
　　我还没说完，安南突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我条件反射地迅速腾开一只手，轻轻扶了她一把，“老板不小心摔下去，能往上报工伤吗？”
　　安南站直，有些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能。”
　　“小心点，”我收回手，“把箱子斜着点拿，别把视线全部挡死了——对就这样。”
　　“走吧，慢点。”
　　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帮安南把纸箱子放到了车后备箱。我刚腾出手，房东的“催命”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过来了。
　　……其实我还再装一会“失联”的。
　　“喂，李阿姨，对，我是蓝鸢……”
　　“……我现在在公司加班呢，现在有些抽不出身，您能不能帮我和新住客说说，我明天一早就来搬呢……”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颇为不悦，音调和语速都提高了好几倍。
　　“嗯，我知道，但是李阿姨……”
　　我的余光无意间瞟到了站在车旁的安南。她站在路灯下，扶着车门，面对着我，一动不动，眸子里好像游走着几丝担心。她微微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好像欲言又止。
　　她不会在等我打完电话后道谢吧——感觉这会是安南这种认真的人的脑回路。
　　“……李阿姨，您这个月通知我的时候也有些突然，我本来打算……”
　　我从阴影处走出，靠近安南，向她比了个口型“你先回去吧”，有指了指她的车。
　　安南顺着我的手指看了看车身，转过头来，看向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比划着，好像是在说“我等你”。
　　“……我，我保证能够明天一早……”
　　大概谈判了将近十五分钟，最后以李阿姨的咒骂与威胁和我的失败而告终。李阿姨毕竟有备用钥匙，我屋子里的东西，说不好她还真能给我直接丢了……
　　“我可以帮忙吗？”
　　安南微微抬头看着我，我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嗯……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安南绕到车左前门处，打开车门，“上车。”
　　虽然我之后还是婉拒了几句……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到我除了流落街头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去处，只能向现实妥协，乖巧地坐在安南的副驾驶座上。
　　“拿了你的东西之后，你可以先暂住在我这里。但是我也是刚刚搬过去，所以可能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没事啊没事，你能收留我……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老板。”
　　“……嗯？”安南轻轻皱了皱眉头。估计她在思索我话里“大发慈悲”的含义是褒还是贬吧。
　　虽然天早就黑了，但这里毕竟是繁华的汉城。年轻人的聚集地，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路上道路两旁各色的信号灯、招牌灯通明，好像给夜归人增添了几分生气活力。
　　车上的气氛很沉默。在安南问过我出租屋的地址后，就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了。
　　我看着窗外，看街上形形色色的众人，看灯红酒绿从身旁穿过，就好像穿过一场梦境。
　　“……今天商业街的人感觉格外多呢。”
　　我试着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偷偷瞥了眼安南——好家伙，开车都坐得直直的，这样真的不会得腰肌劳损吗？
　　安南保持着目视前方，“嗯，应该是有什么活动，”她向左打方向盘，车子向左边的路口驶去，不远处人群最为嘈杂拥挤的地方突兀地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充气门，“应该就是那边的活动。”
　　我往前看，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门上的字，“XX黄金开业大酬宾，全场……唉，算了，与我们工薪阶层无关。”
　　“工薪阶层？”安南几乎不可察觉地轻笑了一声。
　　“嗯——一块廉价砖块，哪里需要那里搬……”
　　安南沉默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不想继续话题了，有些尴尬，也就乖乖闭上嘴了。
　　这天晚上的交通实在是太过于拥堵，虽然我的出租屋和安南的新住处相隔不远，但这搬一趟东西就得在路上等上好久。
　　安南的新住处的确如她所说，的确“什么都没有”——两室一厅，只有一间卧室放了张只有床垫的大床，其它的房间真的只有地板和天花板。我带来的东西也就堆放在另一间空空荡荡的卧室。
　　路上，安南突然问起我宣发PV的进度，我只能如实告诉她还差我负责的部分。
　　“现在，几点了？”
　　“零点四十八。”
　　“……不用赶PV了，排到下周再宣发，”她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明天有新的宣发安排。”
　　好家伙，明天有临时新的宣发安排为什么不早点说？害我们赶进度了这么多天，安南你……
　　你是老板，听你的吧。
　　当然了，我的脸上一点名为“不悦”的神情也没出现，而是用微笑加“好的”掩盖过去了，同时还要附上一个
　　“有思想深度”的问题，以向老板表示你真的在认真准备做新任务了。
　　“那，明天的新宣发安排是什么呢，老板？”
　　“……你可以直接叫我‘安南’。”
　　“……”
　　“……这部分和你们组关系不大，你可以不用操心了。”
　　“好。”
　　看来还是对我保密了宣发内容。
　　东西搬好后，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我和安南在唯一的大床上铺好了被子，稍微清理了一下房间的灰尘，就已经觉得身心俱疲了。
　　本来我还打算打地铺凑合下，但地面上实在是太脏了……我也没有打地铺的力气了。
　　“我们都睡床上吧。这张床比双人床还大一点，一人盖一床被子凑合一下吧。”安南主动提出，我也没有拒绝。
　　快速简单洗漱后，我直接瘫倒在床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进了我的被窝里。
　　安南洗漱完后，拿着电脑轻手轻脚地到阳台去了，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她低声说话的声音和微小的打字声。但我实在太困了，意识模模糊糊地，没有问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意识完全坠入梦中前，安南也没有上床。
　　第二天早晨的闹钟响了三次，我才挣扎着爬起来。
　　身旁留着淡淡的香味，像是柠檬和茉莉花混合的味道，有些熟悉，但我说不上来。
　　脑袋有些疼。我下床后，跌跌撞撞，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厨房柜台上只有一小块地方被拂去了灰尘，一袋吐司和一个熟鸡蛋放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土司上贴着一张便利贴，留字的人用娟秀刚劲的笔迹留下了几句嘱咐：
　　“我先去工作室了。抱歉厨房还不能做饭，我买了吐司和鸡蛋，你应该能吃饱。门锁密码是043061，记得录一下你的指纹。 ——安南”
　　简单洗漱后，我吃了吐司和面包，在门锁上录了我的指纹，顺便还打扫了一下客厅，带走了垃圾。周围就有地铁，去工作室很方便。
　　到了工位后开始干活。顺便和微尘子一起吐槽了一下老板的临时变卦。微尘子言：“本来和好久不见的老同学约了下班后去吃饭，但这几个星期每次都因为要赶进度推了……结果进度赶上了，DDL（截止日期）往后延期了，老同学也回了。”
　　12点整，工作室官方宣发了新的开发者采访视频。
　　——以对老板安南的采访作为PV宣发的替代。视频时长很赞，内容也非常有趣，底下的评论也很快不揪着“新PV怎么还不发”不放了。
　　公众下的安南主打的人设是外表高冷，但一开始说话就句句带梗，幽默风趣，情商满分。视频底下评论还有好多趁乱表白安南的。
　　“安南！！！（尖叫）（脱掉衣服）（变成猴子）（在原始森林里当来荡去）（大声说”安南你好美）……”
　　“我十分瞧不起你们这种迷恋网上网红的行为，我认为我们应该专注于现实生活……明天是我和安南的婚礼，欢迎大家来捧场/撒花/撒花/撒花。”
　　——妈耶，好多这样的发疯评论。感觉眼睛被污染了。
　　安南本来就是英气十足，在视频里虽然画了比较柔和的妆造，但眉眼间依旧有着“知性女人”的优雅大气与端庄。举手投足，和平常一样波澜不惊。尤其她微笑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双眸低垂，很好看。
　　依稀记得高一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每次和别人交谈都会露出这样的微笑，时而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双眼总是带着鼓励的神情与对方进行直接的“eye contact（眼神交流）”。
　　——她说过，这是面对不相识也不想进一步了解的人而戴上的面具。
　　采访视频的效果意外地很好，网站上对「戏玲之人·Campanula Love」的讨论热度提升了不少。
　　安南上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由奈凌子在工作室这边统筹舆论的监控和公关。临近下班，安南卡着点回来简单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安排，分配了之后的工作之后就示意可以下班了。
　　她刚转过身，又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又转回来走到我工位前，敲了敲我的桌面，“蓝鸢，你等会和我一起回去。”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安南就转头找微尘子谈话了。
　　这种时候董娻的耳朵总是超级灵敏。她悄悄地挪动身体，突然靠近我身旁，让我老实交代和老板之间发生什么了，能够和老板“一起回去”了。
　　我有些难以解释。董娻皱皱眉，“……突然感觉我应该这个时候应该向你鞠躬，然后说‘小姐，您是安少爷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呢……”
　　“那是你的思维过于活脱了……没有你想得那么离谱好吧……就是我的稿子在DDL(截止日期)那天没交，老板这不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我随口扯了一个慌，董娻也就真信了。她拍拍我的肩头，用爹味十足的话安慰我“年轻人不要畏惧惊涛骇浪”，又塞给我几袋小零食，“遗憾”离场。
　　我在我的工位上安静地上网冲了会儿浪。大概十分钟左右，安南过来叫我一起回去。
　　系上安全带，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安南。她发动汽车，握紧方向盘，“我今天已经订了一批家具，放在家里了。”
　　“你睡另一个房间。”
　　“好，那我暂住的这几天还是得给你房租吧，你看你算一下……”
　　“嗯，那我们就对半分。家具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也都是我从之前的屋子搬来的。”
　　“……好，那我回家了再给你转哈。”
　　“……嗯。”
　　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刚刚亮起的彩灯的灯光照到安南的脸上，阴影与光在她的脸上交织。现在的她，好像在笑，但灯光的晕色似将她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开——就好像，安南本身就不该属于这边的世界。
　　虽然我比较路痴，但很明显这个路口不应该左转啊……
　　“……安南，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先去买菜。”
　　“啊？”
　　以前上班都要加班到很晚，我吃饭都用外卖或者蛋炒饭应付一下，做饭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冰箱搬过来了。”
　　“嗯。”
　　“晚上吃什么？”
　　“……嗯？”
　　话题是不是跳跃地有些快……
　　“晚上想吃什么？
　　“……在问我吗？”
　　“嗯。你应该，还是不会做饭吧。”
　　“……哈哈，被你戳穿了。”
　　安南的嘴角微微上勾，又加了一句，“我没忘。”
　　“……哈哈，你以前就会做饭啦，当然厨艺不会遗忘这么快啦……”
　　很快就到了集贸。我跟在安南的身后，就好像大人带着小孩出来买菜一样，看着安南挑选蔬菜水果和调味品，我负责点头附和和充当脚夫。
　　安南动作很快，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远处的天空还有着夕阳的半张脸。只不过，今天的晚霞格外火红。
　　房间也有了基础的家具——床和桌子。我和安南一个人一间房。
　　洗菜的时候，窗外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好像是什么红色降雨预警。但从小就生活在多雨多红色警报的江城，我也没觉得会下多大。相反，从小到大，我最喜欢下雨后空气中的清新与丝丝沁人心肺的凉意。
　　“好像是要下大雨了。”
　　安南放下刀，看了看窗外，窗外几道闪电正好照亮半黑的天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