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杳培

2、结识

　　秀秀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眼前闪现出一个年轻女孩每天奔波于家里和绣园乐不思蜀。女孩早晨准备出门时突然被人叫住，告诉她不用再去绣园了，家里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学习汉秀，女孩听到后沉默半晌，转身跑出门。女孩苦苦哀求绣园园主，提出为绣园免费打扫换取旁听学习的机会，并且无报酬地为绣园售卖绣品。一只蓝黑相间的蝴蝶震动着翅膀停留在秀秀面前。一人一蝶面面相对，蝴蝶突然高频率震动翅膀向后飞去，秀秀急忙闯过闪现出来的画面跟着蝴蝶向前跑。秀秀一直向前跑，察觉周围渐渐出现亮光，越往前四周的景象逐渐显现，紧接着又穿过一层薄雾，前面蓝黑色蝴蝶的身影却在慢慢消散，直到一个房子门前，蝴蝶彻底消失，秀秀也停下脚步。四周竹林环绕，独一间木头制作的房子坐落其中，抬头看到门旁蝴蝶样式的木牌发觉自己竟然进入到了之前画面中的世界，听到屋内的交谈的声音，秀秀连忙躲到一旁。
　　“路上小心点，你天天起早贪黑，身体吃得消吗？”一女子哽咽着说道。
　　“妈，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我。”另一女子宽慰着。
　　“都怪我，是我没本事，连累你了，不然你也不会——”
　　“妈，你别这样说，学习汉绣是我自己的决定，途中的困难我也应该独自面对。”
　　“好了，您快进屋吧，我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女子打开门，往右跑去。
　　秀秀看着从自己面前匆忙跑过的女子，顿感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好奇心的催动下，秀秀不紧不慢的跟着那名女子直到她进入绣园。“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绣园员工伸手拦住秀秀，“我，我——”秀秀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绣品售卖在前厅，现在还未营业，这里非绣园人不得擅自入内，您要是没事请尽快离开。”秀秀看着秀坊人不断阻拦只好先离开，结合之前看到的画面秀秀猜想那女子应该在绣园学习汉绣，索性自己先四处转转，等她快要下学时再来。
　　秀秀一路闲逛发现这条街，街道两旁的建筑采用青砖黑瓦，显得古朴而典雅。屋檐呈现飞檐翘角的独特形状，更加增添了一份动感与优雅，脚下的石砖路面，每一块都刻满了岁月痕迹，似乎在诉说过去的故事。而那精美的木雕和石刻，更是巧夺天工，细致入微，展现出令人惊叹的艺术魅力。除此之外，在这条街上还能看到琳琅满目的汉绣工艺品，有细腻的绣花、精美的绣片，还有充满艺术感的绣屏等。每一件都倾注了匠人们的心血与智慧，技艺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它们的色彩丰富而艳丽，红的热烈，绿的生机，蓝的深邃，黄的璀璨……这些颜色相互交织，犹如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此外，还吸收了许多传统元素，又融入了民间艺术的精髓，构图新颖别致，主题鲜明，让人过目难忘。向左转过拐角，就发现了浓厚的烟火气息，这里汇聚了许多地道的武汉小吃，面条筋道，黄儿油润的热干面，馅嫩汤多的汤包，中间薄四周厚的面窝……吃完小吃，坐在古色古香的茶馆中，轻轻品味一杯浓香的茶水，轻咬一口晶莹剔透桃花样式的糕点，感受独有的宁静与惬意。秀秀坐在茶馆中，听着人们的交谈，知晓这条街名为“绣花街”汇聚了万名绣花匠人，其中最为出色的就是位于东南方向的绣园，他们不仅制作，销售绣品自成一套体系，还广泛收纳学徒，不过就是学费收的挺高。
　　秀秀端起茶杯喝入一口茶，看着窗外耀眼的太阳，估摸着时间那女子应该快要下学了，将钱放在桌子上起身往绣园方向走去。距离绣园5米远的地方等了半分钟后果然看到她从侧门背着竹篓出来，秀秀顺势跟随，只见那女子脚步从不停歇，走了将近一公里才停下休憩。秀秀从口袋里抽出纸擦拭汗水，刚坐下准备锤锤腿就看到她又开始往前走，“她怎么又开始走了，不知道累的吗！”秀秀一边抱怨一边扶着树站起来任命的接着走。那女子走到一个摊位前停下，取下后背的竹篓，用袖子擦了擦汗，轻咳两声后从竹篓里拿出抹布擦拭摊位，之后又从里面拿出来售卖的东西依次放在摊位上，做完这些事情后，她又从竹篓中拿出一个自治的折叠小凳子坐下，从口袋里捞出两个白馒头吃了起来，时不时喝一口旁边的水。不到5分钟那女子已经将午饭结束，站起来再喝一口水后开始叫卖“瞧一瞧，看一看，手工绣制的手帕，各式各样都有，美得很嘞！”一遍，两遍，三遍，她一直保持高昂的精神状态，叫喊的声音也不曾减弱，哪怕她的摊位前没有一个人她也不曾放弃，只要有人经过都会热情的询问要不要买一条手帕。或许是被她的热情打动，有一位女孩来到了她的摊位“这个手帕多少钱？”“不贵，10块”女子笑着回答。“可我只有8块，能不能8块便宜卖给我？”女孩抿着嘴，双手捏着手帕看着她，“这，这——”“我是真的很喜欢这条手帕，特别是这上面的花朵。”她看着女孩可怜的模样心想：她应该是真的很喜欢，看着荷包里仅剩的2块钱下定决心卖给她。女孩高兴的拿着手帕嘴里哼着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剩下女子在摊位前叹息。小女孩离开后女子的摊位前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手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您好，请问手帕怎么卖？”秀秀看着女子询问。“啊！10元一条，款式随意挑选。”女子猛地站起来，后面的小凳子都被踢倒。“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秀秀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女子尴尬的笑着，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竹篓上。秀秀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一条手帕又放下，女子看秀秀挑选了半天也没选中忍不住出声询问“是没有你喜欢的吗？”“啊，不是，不，你绣的都挺好的就是这图案我不是很喜欢。”“这样啊，不好意思，我这目前就这些款式——”“唉，那是你画的蝴蝶？”秀秀指着竹篓上的图纸，女子顺势扭头看着图纸将其拿起递给秀秀并说道：“这是我随手画的，画的不好”“没有啊，我觉得你画的挺好的，虽然是寥寥几笔但是已经将蝴蝶的大致轮廓画出来了。”秀秀看着图纸认真评价，女子面色一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秀秀将图纸平放在摊面上直视着女子“等你绣出蝴蝶样式的我再来买。”女子本以为秀秀是在推辞，但是看到看着秀秀坚定的眼神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秀秀离开后，女子在摊位接着等待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卖出的手帕也屈指可数，女子无奈将摊位上还剩下的手帕收进竹篓中，起身回家。
　　“囡囡，回来了，今天手帕卖的怎么样？”“嗯，妈，就卖出了两三条”“没关系，我们囡囡的手艺没得说，明天一定能卖出去得。”“我明天去成衣店看看她们收不收这手帕。”“好，如果收可以便宜一些全部卖给她们。”“我知道，不说这些了，妈，饭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女子抱着妇人撒娇道，“好了好了，就等你回来了，走，吃饭去。”二人简单的吃着碗里的面条，不时交谈几句。晚饭过后，女子独自回到房间，拿出竹篓中的图纸接着描绘，不一会一只蝴蝶呈现在桌面上，起身找出一块纯白的布将其平铺，随后拿出手绷，将布夹放在内外圆圈中，之后将图纸上描绘的蝴蝶拓到布上面去，仅这三步已经耗费女子两三个小时，看着画拓印完成后的布女人心满意足的笑了，随后吹灭了蜡烛，等待明天看绣园里有没有不用的绣线再进行绣制。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女子早已出发前往绣园，等她走到绣花街的路口时，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绣花街也渐渐地明亮起来。女子背着竹篓进入绣园，临近中午才离开，等她到达昨天摆摊的地方后发现今天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女子快速将绣品整齐摆放在摊位上开始高声叫卖。今天的销售情况明显比昨天要好很多，虽然一直与顾客交谈，但是看着他们拿着手帕高兴离开以及自己逐渐鼓起的荷包丝毫不觉幸苦。
　　突然，天空猛地一暗，如同夜幕提前降临。雷声轰鸣，仿佛愤怒的巨兽在咆哮，雨点瞬间倾泻而下，风裹挟着雨，无情地肆虐着，将路上的行人吹得东倒西歪。街头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朦胧，远处的建筑和树木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湿润和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沉重。
　　女子淋着雨慌忙地收起绣品，突如其来的大雨早已打乱了她的节奏，摊位上的绣品大多都已被淋湿，一阵风袭来更是将不少绣品吹落在地，有的被地上的污水沾染，有的则是被路上奔跑的行人踩上一脚，见此情形她还未将摊位上的绣品收起又不得不弯下腰捡地上的绣品。女子准备伸手捡那被毁坏的绣品时，一双白嫩的手从污水中将它捡起递到女子面前“给。”“谢谢”女子接过绣品。“我来帮你，两个人一起更快一些。”说完秀秀就俯身捡地上掉落的绣品，女子则是接着收拾摊位上的东西。两人齐心协力，不过片刻就将绣品收拾完整，一起跑到屋檐下躲雨。女子从怀了拿出一条手帕，拧了拧水递给秀秀说道：“姑娘要是不嫌弃可以用这个擦擦雨水。”“好啊。”秀秀笑着接过擦拭额头上的雨水。“对了，姑娘你怎么在此处？”女子一边整理服饰，一边问道，“啊，我，我路过。”秀秀干笑着扭过头继续擦着头发，心中纳闷她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是发现自己曾经跟踪过她？纠结过后决定抵死不认。“路过？”女子停下手中的举动疑惑的看着秀秀，“啊，对，就是路过，我昨晚借住在这里，准备离开时看到你在雨中手忙脚乱的想着过来帮忙。”“哦，这样啊，那你准备去哪里呢？”“这，我还没想好，先等这阵雨停了之后再说吧。”秀秀看着外面雨点越下越大，“既然还没想好，不如你先与我一同去我家中，等你想好了再离开也不迟。”“去你家？不太好吧，会打扰你父母的。”秀秀有些许吃惊，“没关系，我看你颇有眼缘，感觉我们两也很有缘分，看你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女子拉着秀秀笑着说。“是吗？那好吧。”秀秀点了点头。两人在屋檐下闲聊，等雨势渐小结伴而行。
　　秀秀看着屋内没人向女子询问：“哎，你父母不在家吗？”女子将竹篓放在墙边，摘下草帽回答道：“我爸很早以前就病逝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我母亲。她前些天告诉我去她之前的东家做工了，近期不会回来。”“啊，对不起，我。”秀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嗨，没事，你把湿漉漉的衣服先换下，然后穿我的。”说罢女子就从房间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给秀秀，“天色也不早了，你去我房间换衣服，我去做晚饭。”女子说完看向秀秀，见她点了点头就去厨房忙活了。秀秀拿着衣服进入女子的房间，卧室整体面积不大但是却井井有条，每一个物件都摆放得恰到好处，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空荡。床铺整洁干净，书柜上摆放着有关汉绣的书籍和制作绣品的工具，绣针、剪刀、绷子等等，桌子上一块还在手绷夹放着的布吸引了秀秀的目光，上面一只用蓝色和黑色绣线绣制的蝴蝶赫然映入眼帘，秀秀看着相似的蝴蝶样式，相同的绣线针法猛然醒悟：她是姥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拉回来秀秀的思绪，“还没换好吗？”“快了快了，马上就好”秀秀放下手中的绷子，转身开始换衣服。拿着脏衣服出来时就看见桌上放着两个碗，女子顺手接过秀秀手里的脏衣服放进盆子里，转身看到秀秀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怎么了这是，换件衣服人还换傻了。”女子打笑着拽着秀秀坐到椅子上“好了，别发愣了，快吃饭。”秀秀回了回神，木讷的点点头“吃饭吃饭。”吃饭过程中秀秀时不时的偷瞟女子，而她专心致志的吃饭，到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准备开口询问被秀秀打断拿起两人的碗直接跑到厨房说：“我来洗。”女子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到水池边洗两人的脏衣服。秀秀从厨房出来后就一直跟在女子后边，她去浇花，秀秀也在后面跟着浇，花儿差点因喝水过多而亡，她去收之前晾晒的衣服，秀秀也跟着，女子故意慢慢收，所以衣服几乎都在秀秀手中，路上视线受阻干净衣服差点全掉入泥水中。最后，女子实在是受不了秀秀的“帮助”问她究竟要做什么。
　　“我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绣的残肢蝴蝶。”秀秀扭捏的说着
　　“然后呢？”
　　“然后我想问问你为什么绣残肢的蝴蝶？我之前看你画的是个完整得。”
　　“没错，我之前确实是要绣一只完整的蝴蝶。”女子抿了一口水
　　“但是我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上看见了一只只有一边翅膀的蝴蝶，它飞不起来但仍旧没有放弃，想方设法爬上一朵花蕊上去采蜜，我觉得它很像我，所以就把它绣上去了。”
　　“像你？”
　　“对啊，像我。它虽身体残疾但是一直坚持面对生活，而我四肢健全，身体康健，但因家境贫穷无法继续支撑我学习汉绣。可这又如何，我可以自己去劳作，为绣园免费打扫换取旁听学习的机会，并且无报酬地为绣园售卖绣品。”
　　“我们都在为自己向往的事情为之努力，为之奋斗。”女子闭上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秀秀听完女子的解释更加确定她就是姥姥，秀秀看着女子疲惫的样子往前一步抱住了她，心中暗暗决定要帮助姥姥使她能更加轻松的学习汉绣。这天之后，姥姥每天早起做饭后去绣园打扫卫生，学习汉绣，秀秀上午起床吃掉姥姥坐的早饭将碗筷洗净后，打扫家务，临近中午时带上做好的饭菜去往摊位和姥姥一起吃饭，一起卖绣品，有了秀秀的加入以及她那时不时冒出的鬼灵精怪的主意，近一段时间绣品的销售非常不错。女子看着秀秀这段时间不辞辛苦帮自己打扫房屋，售卖绣品就想着让她休息一下，所以第二天早上做完早饭后在桌子上留下纸条后才出门。秀秀按时起床洗漱，看到桌子上“今天休息一天”的纸条后挑了挑眉，有些许的开心，然后将其放到一旁开始吃早饭。像往常一样，秀秀将家务事做得井井有条。她不仅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还将院子里的花浇灌得水灵灵的，甚至不忘为一旁的蔬菜除草。忙完这些之后，秀秀不禁想到，最近赚了些钱，不如和姥姥一起下馆子，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阵兴奋便迫切地行动起来。
　　秀秀将房门上锁后就去找姥姥，经过竹林时看到四五个人在竹林里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忽然一个人张嘴大喊：“小姐，小姐。”“看来是来找人啊。”秀秀喃喃自语，突然一个女人看到秀秀连忙跑来询问：“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你差不多高，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的小女孩？”“没有没有，我没看到。”秀秀连忙摆手，“哦，谢谢啊。”没听到想要的消息女人不经有些失落的离开接着寻找。秀秀不再关注她们继续赶路，途径一条河流时衣服突然被打湿，水顺着头发滴答滴答，视线变得模糊，秀秀用力的擦干眼前湿润的刘海，她的怒气如沸腾的河水，翻涌不息。她的目光投向河边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看起来脏兮兮的，手里紧握着一双鞋，正弯着腰试图逃走。“站住！” 秀秀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坚定而有力。那个脏兮兮的女孩似乎被秀秀的气势所震慑，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秀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那个，对不起，我不小心把水弄到你身上了。”秀秀盯着她沉默不语，“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我家的仆人，情急之下——”“你家的仆人？”“对，是我家的，她们是我妈派来抓我回去的。”女孩边说边向上走，秀秀看着站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她的双眸清澈明亮，仿佛装满了星辰和大海，让人无法抗拒地被吸引。
　　女孩将鞋子扔到地上，沾满污泥的双脚随意的伸进鞋里，双手在身上蹭了蹭，原本手上的泥巴瞬间被摸到了已分不清是白色还是灰色的上衣。看秀秀不说话女孩并不尴尬反而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小小，今天不小心把水泼到你身上了，我也已经道过歉了，你身上的衣服很漂亮，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如何？”说完，小小伸出仍带有泥巴的手，伸向秀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善意。秀秀迟疑了一下。“小姐，小姐，跟我们回去吧。”远处四五个人往她们的方向跑来，小小抓起秀秀的手就往前跑。
　　“这些人怎么就甩不掉呢！”小小边跑边嘀咕着，显然她对那些人有些不耐烦。秀秀被小小拉着跑了一段路，两人七拐八拐地穿过了几条小巷，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秀秀一只手扶着墙，试图稳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另一只手插着腰，微喘着气，她的脸上略显疲惫。小小则更加放松，她直接靠坐在墙上，双手抱胸。经过刚才的一阵奔跑，她的脸上虽然也有微微的喘息，但整体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轻松自如。秀秀缓了一口气后问她：“你妈为什么要抓你回去？”小小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她回答说：“还能为什么，让我回去学汉绣，我对那玩意儿毫无兴趣。今天趁老师不注意，我就偷溜出来了。下河摸鱼玩，多好玩啊。”“汉绣？学习汉绣不好吗？”“哪里好了？枯燥又无趣，整日待在房间里绣来绣去，我可受不了。”小小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到有些不耐烦，皱起了眉头。秀秀从小小的话语中察觉到她的孩子心性，不禁问她喜欢什么，“我？我喜欢画画，如果能去世界各地探索未知的领域，看看那些美丽的风景，感受那些不同的文化，并能沿途进行绘画记录，那我想我自己的人生将充满意义和精彩。”小小说起自己的兴趣时，眉飞色舞，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画面，那是一个充满色彩和生命的世界。秀秀被小小的热情深深打动，她看到小小眼中那份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期待，也感受到了她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两人在一个小巷中相谈甚欢，像是多年未见的知己一般，但又谁曾想二人10分钟之前还相看生厌。
　　小小看着天色，有些担忧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不然免不了我妈的一顿打。”秀秀看了看天，确实已经接近黄昏了。秀秀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裙子上的灰尘，与小小道别“好，我也该回去了”两人沿着不同的方向走出了小巷，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夜幕降临，街灯渐亮，秀秀走在路上还在回想着下午与小小初遇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秀秀哼着歌，心情愉悦地往回走。突然，她猛地站定，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抬手使劲拍了下脑门，脸上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呀！我怎么把去找姥姥吃饭的这事给忘了！”秀秀自责地说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和姥姥吃饭的事情。
　　“啧，怪我怪我，一晃神儿给忘了。”秀秀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身准备去找姥姥。然而，她又停下了脚步，心中开始犹豫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姥姥估计都回去了。”秀秀想到，时间已经很晚了，姥姥可能已经回家了。
　　于是，秀秀下定决心，还是先回家去。她安慰自己说：“吃饭的事下次再说。”调整好心态后，秀秀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