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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入宫面圣 ...

  •   流白公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这次不慎遭遇星主反噬,实在是没有事先料到,还好应对有方,不至于陨落。这双手筋确是结结实实的交代进去,整一个血肉模糊,不堪入眼,甚至于他已经无法感觉到手指的存在,一寸也动弹不得。
      流白公子受伤后一直躺在主营帐内疗伤,因着连日奔波劳碌,再加上手上伤势严重,足足有三日时间,反反复复低烧不止。
      营帐外进来一浑身军装的魁梧男子。
      “流白公子此次怎会伤得如此之重!国师大人啊,这些年来,各位星主愈发难以掌控,星主反噬之伤又不可使用阵法治疗,随军的医官们天天叫苦不迭。这这这,都是拿将士们的命在往里填。此次若非公子机敏,结局可想而知。”李副将军满面愁容,向温青诉苦。
      温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面前推演日月星辰走向的罗盘,平静的问道:“让你护送的海天临州的贡品是否送到?”
      “……唉,回禀大人,您放一百个心。海天临州的月昃宝灯已送抵铁一大人处。”
      “本座知道了。去吧,固守星位,一步不可退。”他目光未移动分毫。
      李副将军有些焦躁,但也不敢再多说,恭声回道:“末将得令!”无声得叹了口气,大步朝前外走去。
      营帐中,只剩下流白公子的嘤咛和罗盘推演的声响。

      入夜时分,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咯吱一声响起,原来是罗盘推演刚刚结束。只闻营帐内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和一连沙哑的喃喃声,“嘶,真疼。本公子多少年没受这皮肉之苦了。咳咳,这一日终究还是要来了,却未曾料到如此之快。若非四娘提醒我,恐怕我这次也是凶多吉少。四娘情况如何,壁水位战况可控制得住?”
      “醒了,先喝口水。”温青一脸平静的看着苏醒的流白,并不着急回他连珠炮似的问题。
      床上躺着的流白脸色异常苍白,却神色坚定地望向主座上的温青,要他给出答案。
      等了好一会儿,就当流白快要坚持不住,又要沉沉睡去之时,温青才开口说道:“星位易主,守卫全没。”
      流白神色巨震,呼吸也愈发急促,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强行平复心境,强撑着追问道:“那四娘岂不是?星主异位,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魂飞魄散,人世间再无她的印记。”
      “她走时就望你日日平安喜乐的,你知道的,不要过于介怀。”温青少见的宽慰了流白两句。
      “呵呵,在你眼中,原是四娘早就走了……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你怎能这般无情。她成为星主,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活着。可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流白公子虽然气息尚且不稳,但是悲泣之色浸染眉眼。
      温青的语气变硬,目光却是移到别处,“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万不可感情用事。”
      “可……”流白公子还想说些什么。
      温青不留情面的打断道:“时日过去还不久,容你多念想两日。好好休养,本座进宫一趟。”
      流白公子侧过脸去,不再理他。

      虽说他告诉流白要进宫去,一转眼,却是回府去了临溪院。
      温青在院门外伫立许久,迟迟不见其推门而入,似是在犹豫。这种情形发生在他的身上,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咦,温青?哦不,大人,您怎么突然回府了?”温晚晚看到门口站着的温青,有些傻眼。
      “换身衣服,随本座走一趟。”温青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身华丽的丝绒宫装,不留情面的吩咐道。
      “啊?额,好,大人稍候片刻。”一时之间,千万个疑惑,也不知道先问哪个,温晚晚只好先应下来,赶忙回到屋里收拾打扮。宫装她很少穿,还好秋娘手熟,一会儿功夫就给她捯饬好了。
      “小姐,奴婢多年在宫中侍奉贵人,您这着了宫装,贵气比之中宫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秋娘看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姑娘,满面欣慰之色,居然说出如此逾矩的话。
      温晚晚话还没说完,就有仆人代温青前来催促,“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此着急。哎,秋娘,等我回来,你可以慢慢夸我。”
      “喏。”
      温青自认阅女无数,在瞧见精心梳妆后的温晚晚,居然有些热气上涌。
      “唉,走吧。”天神媚骨说得便是眼前此人罢,恨不得马上将其关在院中,容不得他人窥视半分。
      “啊?喏,可……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男人脚步极快,她拽起裙角,有些狼狈的跟在后面。
      “进宫。”
      “这急急忙忙的进宫做什么?”裙子太过束缚脚步,温晚晚耐不住性子,气急败坏的喊道,“温青!你给我走慢点!”
      “找九转锁心石。”说完,温青停下脚步,在空旷之处施法,黑气缠绕间,之间地面石缝间金光乍现。
      “什……什么石?长什么模样?要如何才能寻得?”
      都怪这身宫装,一溜问题还没等到温青回复,温晚晚走得那叫一个磕磕绊绊。还没等她站稳,只觉腰上大手一揽,就紧接着一阵天晕地旋。等她再睁开眼,满目都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微微推开些,精致无比的亭台楼阁继而印入眼帘。雕栏玉砌,水墨石榭,入眼之处,富丽堂皇。
      “这儿,难道就是皇宫?”
      “后宫。”
      “……”温晚晚心里一阵无语,他俩就直接传送进了皇宫,而且是后宫!这做派,不愧是国师大人,“那九转什么石,究竟在什么地方?要我做些什么?”
      温青也不回答,就定睛瞧着温晚晚,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传闻中,初代云皇将九转锁心石藏于宫中某处。本座正巧推演到此物,今日会重现天日。本座给你的考题,是‘想尽办法寻得此物’。”
      温晚晚一脸茫然地望向温青,心想道,这,这,这九转锁心石从初代云皇开始就被藏起来了,那岂不是已经有千年没有活人见过。
      温青也不回答,四下望了望,见远处已有宫人寻来,顿了顿继而缓缓说道:“若是本座没有记错,九转锁心石共有九色九面,不难辨认。”
      一扬手,温青打断了温晚晚接下来想要问出口的问题,缓步向着赶来的宫人走去。
      “见过国师大人!”一众宫人齐齐跪地参拜,神色甚是激动。
      温青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起身,吩咐道:“带本座去见陛下。”
      为首的宫人赶忙起身,回道:“喏,小人这就带路,请国师大人随我来。”这宫人在宫中品阶应是不低,居然敢搭茬,似是逾矩又似提醒道:“瞧这姑娘模样,好生俊俏,国师大人此番寻人必是花了不少力气。可这几日陛下火气上行,‘整’着进屋的娘娘,都只能‘零碎’着出来。老奴忧心,怕是会辜负大人的一番美意。”
      温青并没有理会那个为首的宫人,温晚晚也强忍着没有问出口,心中却是闪过一万个问号,这宫里头的人,说的话她怎得听不懂。
      那为首的宫人似是说上了瘾,絮絮叨叨的,将云皇陛下的日行夜踪,事无巨细的向温青汇报。跟随在后的宫人均是低眉顺从,以为首宫人马首是瞻。
      温晚晚在男人身后缓步跟着,她的脑海里头被一个想法紧紧盘踞,这高高在上的陛下,不过是男人手中的傀儡,这宫中有无数双眼睛代替男人监视着陛下。这个男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她不知道。这短短一路,她算是搞清楚了,在这宫中,眼前这个男人绝对说了算。
      一行人来到一个清静雅致的院子,同临溪院的格调有些相似。
      院中有一瘦骨嶙峋、孱弱异常的中年男子伫立,瞧见温青一行露出一个牵强怪异的笑容,大声说道,“呦,方才听那个狗奴才说,国师大人前来拜见,倒是寡人有失远迎了。”
      “参见陛下。”一行众人除了温青和温晚晚未行大礼,纷纷伏倒一片。
      “倒是寡人健忘,今儿又是十五,怎么这趟不叫那个什么傻白公子来取,还要劳烦国师大人亲自跑一趟。”云皇陛下说的话甚是刺耳,猥琐至极地上下打量温晚晚,“还有这位,姿容水准绝佳,但未经调教,差了点意思,得好好养一养才行。”
      “这是小女。”温青面无表情地介绍道,说完,他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白瓷小碗和一把小匕首,交到温晚晚手中,冷冷地吩咐道:“晚儿,帮陛下取圣血。”
      温晚晚轻巧的将瓷碗和匕首捧在手心,莲步轻移,走向云皇陛下。她完全是硬着头皮,被云皇瞧得有些发毛,勉力展颜一笑,轻启薄唇,缓缓说道:“陛下,请吧。”
      云皇陛下先是直直得望着她的眼睛,而后,他瞧着她的脸微微发愣,喃喃道:“这眉眼,真的是像。”
      温晚晚实在是没有忍住,带着满心的疑惑问道:“像谁?”
      云皇陛下满脸惨笑,也不言语,颤颤巍巍地抬起右腕,只见上面布满丑陋的疤痕,“一个蛇蝎女人,不提也罢。既然是国师之女,想必寡人今日的痛楚会更加深入骨髓。”
      温晚晚有些头皮发麻,回头看到温青,见他点头示意,她只得硬着头皮执起匕首,往云皇陛下的抬起的手腕上划去。因着刀口很深,粘稠的黑血从伤口中溢出,滴落在青砖之上。
      本来还算平静的云皇陛下突然暴起,想要抢夺匕首,幸而她常年习武,及时闪身抽离。见没有抓住眼前的女人,云皇陛下双目怒瞪,大吼道:“大胆,贱人!居然敢让圣血落地,来人呐,快把她给寡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只见连带着他发狂的动作黑血洒落一地,疯癫异常的狂舞不止。那个为首的宫人冲了出来,拦着云皇身前。
      温晚晚不敢对云皇动手,反而被逼的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踩到裙子后摆,跌入熟悉的怀抱之中,有些无措地说道:“刚才……我看到你点头,我就……”
      温青脸色虽冷,但也没有发怒,吩咐道:“来人。”
      周围的宫人们听到吩咐,一拥而上,架住疯癫的云皇陛下,将其狠狠压倒在地,那个为首的宫人谄媚地笑道:“请陛下赐圣血,所有云城脚下的子民都会感恩戴德的。陛下放心,老奴会轻轻的取。”手上动作却狠辣异常,用力掐着伤口使血不断涌出,进而手中的瓷碗不一会儿就满了。另一个宫人从怀中取出一块沾着药粉的纱布,随意的缠上。
      温青一手揽着她也不松手,低头问了句,“伤着没?”看见温晚晚摇了摇头,他摆手示意,那群宫人这才撒开了手。
      “你们这帮狗奴才,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是寡人,哈哈哈,是寡人!”说着说着,云皇用乱糟糟的头发捂着脸,突然就哭了起来,并尖声惊叫道,“来人!护驾护驾!”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大笑不止,匆匆朝着院外的桃林里去。
      为首的宫人差人收拾妥帖现场,给温青行了个大礼,恭声说道:“大人见谅,老奴失陪。”
      温青正色回道:“这些年,着实辛苦你了。”温晚晚也很是感激他刚才的帮助,冲他展颜一笑。
      “周年奔波在外,大人最是辛苦,奴才们只是依令办事,”曹公公皱着脸笑着道:“再者,能为云城的天尽点心,是老奴的福分。”说罢,他就带着一众宫人躬身行礼,随即鱼贯而出。
      院中就只留下一双紧紧依偎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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