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风车》烛影yu

9、第九章

　　下课铃响了，严萧远转头，挪动椅子，想和贺知秋再近一点，伸出手去安抚一下贺知秋。

　　“贺知秋……”

　　贺知秋没有理会，径直的绕过他的手，向门口走去。

　　严萧远的手停在半空中，心情复杂。
　　贺知秋一节课都在玩手机，跟他保持着距离，这让严萧远很难受。

　　讲台上正在整理讲义的周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贺知秋没打报告就出去，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贺知秋！我还没说下课呢！你急着出去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要去打架吗！”

　　“去校长室。”贺知秋冷漠的说。

　　周茹凝视着贺知秋半刻说：“还挺自觉，严萧远，升旗仪式咱班站在主席台右边，你去组织一下队伍。”

　　严萧远起身转头看着贺知秋。
　　此刻，他的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就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心脏一般。

　　——

　　校长室里尤其的安静，跟贺知秋预想的不太一样。

　　一位50多岁的男子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拿着学生资料看，旁边站着手插裤兜，懒散不羁的胡柯。

　　贺知秋走进校长室，原来李淞文也在这。

　　陆国庆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一眼贺知秋，眉头一皱。

　　“怎么不敲门。”语气带有一丝责备。

　　贺知秋面无表情的回答到：“忘了。”

　　陆国庆放下资料，招呼李淞文过来，语气低沉而威严。
　　“不管怎么样，每人600字检讨，我看你们是新生，我就不记过了。”
　　检讨这东西，贺知秋写的多了，况且才600字，在初中，2万字的检讨他都写过。

　　李淞文在一旁满脸不悦，指着胡柯，说：“凭什么啊，他先挑的事。”
　　胡柯打掉他的手：“去你妈的，你是什么垃圾敢这么指我，没给你揍残废就不错了。”
　　李淞文生气的推了他一下：“就你会他妈的揍人啊，有本事别叫人。”
　　陆国庆生气的怒拍桌子，大吼道：“你们干什么呢，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你俩1000字检讨，周一升旗当着全校师生念出来。”

　　李淞文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

　　陆国庆一脸疲惫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来，说吧，谁先动的手。”

　　李淞文白了一眼，没好气儿地回答道：“我，但他先造的谣……”

　　还没等李淞文把话说完，胡柯就突然打断了他。

　　胡柯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哈，损失我会赔给你，有事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贺知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发愣，不过从胡柯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很明显他的道歉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李淞文。

　　而此时此刻的李淞文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仍然怒气冲冲地骂道：“喂！你走什么走啊？你他妈道个歉就算完事儿了？神经病吧。”

　　陆国庆有些震惊，沉默了一会，对贺知秋他们摆摆手：“都道歉了就赶紧走吧，在这站着干啥，想让我记住你俩？”

　　听到这话，贺知秋双手插进裤兜里转身离开。
　　走廊上，李淞文跟上贺知秋在后面吐槽：“不是，他有病吧，他怎么会突然跟你道歉。”
　　“贺哥，你不觉得的陆老头处理方式有点奇怪吗，道个歉就让他走了，我动手打人他都没追究。”

　　“你怎么不说话。”李淞文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去勾住贺知秋的肩膀，但却被对方迅速拨开。
　　“别碰我！”
　　“啊？”李淞文有些茫然失措。
　　贺知秋用一种冷漠的眼神回应着他。
　　李淞文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哦哦，好，你一个人静静吧。

　　——

　　窗外传来阵阵嘈杂声，仿佛一场盛大的交响曲。
　　主席台上，学生们轮流发言，他们的声音慷慨激昂，或婉转悠扬。
　　操场上则是另一幅景象。有的学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有几位老师也在低声交谈着。

　　贺知秋趴在桌子上，望向窗外。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瞬间便锁定了站在队伍前排的严萧远。严萧远像一颗璀璨的星火，吸引着周围女生的注意。

　　周茹站在严萧远身旁，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和他说些什么。严萧远静静地聆听着，偶尔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他的神情有时会往教学楼里看，然后又失望的看向老师。

　　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靠近严萧远。严萧远察觉到她的举动，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
　　那个女生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默默地回到队伍里。

　　窗外的学生停止发言，然后贺知秋陆续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
　　贺知秋把严萧远的桌子离远了一点，他不知道严萧远会怎么想自己，可能对他很是失望，应该会跟老师提前申请换同桌。

　　班里陆续进来学生。

　　刘丽影拉着郝慧跑到贺知秋身边，目光充满关切和安慰。
　　“哎呀，没事，我妈比你更惨，怕啥，那人是20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生气伤身。”
　　郝慧点点头：“嗯，你…别伤心了，放学…我请你喝…奶茶。”

　　郝慧声音越来越小。

　　贺知秋深吸一口气：“嗯，谢谢，马上上课了，你们回去吧。”

　　贺知秋前桌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口大白牙异常显眼：“兄弟，那人一看就是托关系进来的，我听咱们也没人讨论你，你也不用担心啦。”

　　这个人好像是刚才指着胡柯大骂的人。

　　他同桌点点头：“谁要是拿这事说你，我们揍他，刚才我不在班，要不然我指定上去给他一拳。”

　　贺知秋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帮他说话，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的。
　　以前别人只会孤立他，嘲笑他，甚至会撕烂他的书。

　　贺知秋的心情好了一点，便问了他俩的名字。

　　贺知秋前桌说：“徐宇。”
　　徐宇的同桌比了个最近很火很帅的手势：“仇子贤。”

　　徐宇翻个白眼：“你就别耍帅了，你脸上又长了个痘。”
　　仇子贤慌忙从桌堂里拿出镜子，扒拉扒拉头发：“哪呢，哪呢。”
　　贺知秋看他拿出镜子那一刻，有点忍不住笑：“他骗你呢。”

　　……

　　“徐宇，下课打篮球，输了请我俩吃饭。”仇子贤微笑的看着他。

　　“行啊，下课等着哈。”

　　仇子贤学着徐宇翻了个白眼，转身跟贺知秋说：“咱们加个微信，放假出来玩。”

　　贺知秋拿出手机：“嗯。”

　　徐宇慌忙的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来来来，咱俩也加一下。”

　　贺知秋加完仇子贤，仇子贤直接给他发个网站：“这是表白墙，现在一堆人讨论咱班严萧远呢。”

　　徐宇点点头：“嗯，你就是没出去，要不然上面肯定也有你。”

　　仇子贤弹了徐宇一下：“那上面也有我好嘛。”

　　徐宇捂着脑袋：“嗯嗯嗯，有你有你。”

　　然后转头用微信给贺知秋发消息

　　【宇宙：他自恋，上面其实都没几个人说他帅的。】

　　贺知秋笑笑。

　　严萧远回来的比较晚，看见贺知秋正在玩手机，但他俩的桌子好像没有和挨在一起。心理不禁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严萧远默默的把桌子摆正，坐在座位上，深吸一口气，给贺知秋发消息。

　　【严萧远：别不理我。】

　　贺知秋有点懵，自己就在他旁边，干嘛要给他发微信，抬头茫然的看着严萧远。

　　当他与严萧远目光交汇时，有被严萧远的眼神吓到。严萧远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委屈。

　　贺知秋连忙躲避他的视线，轻声说：“我没有……”

　　严萧远把手里的糖蓦然的给贺知秋：“那你别离我那么远。”

　　严萧远好像并没有要问伊涵的事。

　　贺知秋犹豫了一下，接过糖，把椅子往严萧远那边挪了挪。
　　“数学笔记，借我看一下。”
　　严萧远眼睛瞬间明亮，把笔记给贺知秋。
　　“下课在看，物理老师来了。”
　　“嗯。”

　　讲台上物理老师说着自我介绍，下面是贺知秋和严萧远在轻声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