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ZEXAL]于名为命运的深渊中逆流而上》Sigrdrifa

23、坟茔之下

　　六月九日，我们举办了婚礼。这个女人正式成为了我的妻子。她有着一双迷人的蓝眼睛，从长相上看，大抵是有些欧洲人的血统。我和她在五年前相遇，那时她还是尚未从大学校园里毕业的年轻人，而我是个冒险家，足迹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很少安定下来。总是有朋友劝告我，说我该歇一歇，停下脚步，和一个好女人结婚，成立一个家庭。我和妻子之间相差十岁，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是天作之合，心意相通。在婚礼上，妻子的娘家来了很多人，大多数面孔我并不认识，由于她的父母早年因为意外去世，所以血缘关系最近的亲人便是一母同胞的妹妹。
　　婚后的生活和婚前并没什么太大区别，我推掉了大部分需要外出前往他国的工作，转而为一所大学的地理科考团队担当顾问一职。生活就此变得安静平淡。我们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热恋状态。她是个容易羞涩的、口是心非的女人，这点很可爱。但在闲聊中，她很少提及自己的家族，提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妹妹，似乎姐妹之间感情非常好。每当我对于她的家族产生兴趣时，她总会把话题刻意转开，时间一长，见她如此避讳，我也就不再提起。结婚半年后，妻子在某天突然跟我说要回娘家一趟，因为家里有个长辈生病了，她得回去照拂一下，我本来想跟她一起回去，但是却被拒绝了。
　　“没关系，这点事情还不用你来，游马。”她说道。
　　好吧，我识趣地在那天早上目送她出门，没有跟上去。

　　结果一个多月后，妻子从娘家那边传来消息，生病的长辈最终还是去世了，她因为要跟着处理葬礼的事情，还得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叫我别担心。去世的老人我在婚礼上只见过一面，但那位老人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苍老的皮肤耷拉在脸上，堆叠出一道道沟壑纵横的皱纹，偶尔从眼皮下露出吓人的、湛蓝色的光，整张脸像是蜡面具一样，极其不自然。但那时我只是遗憾于有一个人死去了。
　　过了将近三个月，妻子终于行色匆匆地从娘家赶回来。
　　但怪事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回家后的妻子像是变了一个人，行为举止似乎完全脱离了常人对于女性的印象，倒更像是一个粗暴的男人，她甚至很抗拒我的接近。不过我只当是妻子因为家里的长辈去世，心情难过才会导致性情大变，因此我并没有把这些怪事太放在心上。果然，又过了一段时间，妻子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变回了平常的模样。我也在尽最大努力在安慰她。经过这次风波后，她对我更加亲热，甚至有些狂热过头。
　　我苦恼地和朋友说起了这件事，那家伙先是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对我说：“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啊，最近注意一下休息。你也该学会拒绝一下妻子的请求吧。”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看，无论是谁都很难拒绝吧。”我回答。
　　“呵呵，真是甜蜜的烦恼呢。”朋友说道。“可惜我是不懂这种烦恼啦。不过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起过很好奇你老婆的娘家是个什么情况。”
　　“噢，是有那么一回事来着，但她不爱提，我也就不提了。”
　　“那你自己暗地里去调查一下不就得了。”
　　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采纳了朋友的建议。

　　我知道神代家的私人家族墓园在哪里，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去过。那天是个阴云天气，灰白色的天穹盖在墓园之上，我和守墓人说了一声自己的身份，他便放我进去了。走进墓园，略过一排排墓碑，最后我停在了最新竖起那块墓碑前。看着墓碑照片上的那双眼睛，我忽而打了个寒颤，感觉墓园里好像有数不清的幽灵在走来走去。但这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引起的反应，而是因为墓园里的温度忽然下降了。在这里找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我虔诚地朝墓碑的方向拜了一拜，聊表对死者的尊敬。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墓碑上还刻着另一个词：

　　“NASCH”

　　后来，我在一个偶尔考察家族系谱的历史学者那里听说了有关于神代家的故事。那些故事或真或假，大部分如今已经不可考证其真实性。现如今延续下来的神代家是古代一位国王的后裔，这一支在那位国王去世之后就搬离了原来的故乡，另择他地扎根，繁衍生息，最终形成了神代这一支血脉。至于国王的名字，据说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也许神代家内部的传承里会有记载。
　　“你知道吗。他们其实有个仪式来着。”那个学者当时说。“你就当听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吧。”
　　“他们会祭祀那位国王，也就是家族的祖先。”
　　他所讲述的仪式的细节，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仪式。

　　下班回到家中，妻子亲昵而依赖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们互相亲吻。
　　在晚上，她羞涩而又满怀期待地向我敞开衣襟，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上，这是一个信号。
　　……好吧，她想做。

　　那种轻飘飘的、似乎灵魂相接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仿佛在那一刻，我们的灵魂互相融合了。她热情而又黏人。

　　“你看上可真吓人。”朋友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休息？”
　　“没关系，你好像很久没来我家做客了。”我躺在床上，连根手指都不太想动。我的妻子在这时从厨房走出来，刚刚做好一顿清淡的午餐。对于吃个饭还要麻烦她喂我这件事，我本人是感到相当抱歉的，虽然妻子并不在意，相反她好像对此乐在其中。
　　我也许是生病了吧，我想到。
　　朋友来家里做客那天，他坐了没一会儿，就像看到鬼一样，便匆匆告别。

　　身体好像越来越不舒服了……

　　“游马……游马……”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她在喊我的名字。
　　“……真是具优秀的身体……”
　　“真可怜。”
　　她柔软而温暖的身体又贴了上来，爱怜地抚摸着我。

　　……

　　说实话，棺材里睡觉的体验是真的不太好。我看向妻子那双仓皇的蓝眼睛，还是那么迷人且美丽。咦？她为什么在害怕？看到我回来难道不应该是很高兴吗？
　　“游马？你为什么……为什么活过来了？”
　　“我难道不应该活过来吗？我很想念你啊……别那么害怕。”
　　在妻子的视野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金色的眼睛像是一丛燃烧的火焰。你想要我吗？你想要我吗？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凌牙，我亲爱的“凌牙”，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你灵魂的一部分，但是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因为我爱你啊……
　　但是，我讨厌被欺骗。

　　坟茔之下·完
　　写于20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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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克系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