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年》冷尓

10、小乌龟

　　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手机响，付昭才抬起头，泪痕挂在脸上显得人很狼狈。
　　[小乌龟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扫了一眼，付昭关掉手机去浴室冲了很久才出来。
　　黑褐色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抽了条毛巾，随便擦了几下，才回卧室。
　　虽说铁床不如席梦思，但好在比宿舍床板柔软，他周一放学就去办了走读，校长问他为什么，他也是说家里没人住，得有点人气儿。
　　半坐在床头，打开微信，他想了挺久才同意好友申请。
　　[您已添加小乌龟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付昭不是很喜欢聊微信，除了刚开学加了林子飏，还有几个亲戚，就没几个人了。
　　他看着提示依旧面无表情，想起来某人还在发烧，就扣了个问号。
　　日召：？
　　很久都没动静，付昭心想，烧傻了吗？又看了眼时间，换了个想法，可能睡死了吧！
　　熟悉的环境总是能让人放松，付昭顶着半干的头发，躺下睡觉，半晌又拿起手机看看，那人还是没回复，就闭上眼。
　　当晚他就做了个梦，梦里妈妈带着他在海边，水桶里还装着只乌龟。
　　要换季了，周六的天阴沉沉的，巫华年烧了一晚上，天微亮时，才慢慢退烧，还是有些咳，江锦在床头给他接了水，放了药。
　　巫华年从几层厚的被子里坐起来吃了药，看着似是要下雨的天心说：
　　完了，又要遭罪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从被窝摸索到手机，打开一看宛如晴天霹雳。
　　靠！不是做梦，他真加了付昭！
　　嗓子干痒起来，剧烈咳嗽几声，江锦听到就赶紧推门进去。
　　“又咳嗽了？我就说不让你跑，你看看本来就不好，现在…你要是有个事儿，你让爸爸妈妈怎么办？”江锦说着就有些哽咽。
　　他顺着胸口，眼睛有些发红，嗓子沙哑的安慰着“没事儿妈妈，我吃过药啦！”
　　江锦看着自己儿子，难受又欣慰，说了几句话就去熬粥。
　　他缩进被窝看着那个大大的问号，又看看一片绿荷叶的头像。
　　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头像？
　　小乌龟：我昨晚高烧以为做梦来着，打扰了?╭╮? ！！
　　日召：嗯。
　　巫华年心说：秒回，很简单一个字，很好很像他的风格。
　　看着分开的两个大字，他把备注改成了一个很满意的称呼：毒舌斜眼怪！
　　付昭有早起的习惯，起床吃了早餐去晨跑，快下雨回来又写了几张卷子，期间一直心不在焉，还把手机铃声调大，英语作文写到一半，手机“叮铃”一声，立马就放下笔，看到的是，高烧做梦，打扰了。
　　心情挺不好，冷着脸回了一个字，把写了一半的英语作文扔到一边写物理，撑着头，晃晃笔，没心思写，又斟酌着问他。
　　毒舌斜眼怪：烧退了吗？
　　巫华年：嘿嘿，退了退了，你又在关心我^V^？
　　付昭昨天晚上就给他小乌龟的备注改了。
　　看着那条信息，他脸不红心不跳，敲了几个字。
　　毒舌斜眼怪：怕你烧死。
　　巫华年：°╭╮°学委~
　　毒舌斜眼怪：。
　　付昭哼笑出声，立马反应过来关掉手机，茫然又慌乱的拿起丢的挺远的英语作文又开始写，笔尖都微微的抖。
　　付昭心想：我笑什么？我……不会……不可能不可能，我比笔都直！
　　巫华年看着那个句号在被窝里笑的一颤一颤，哈哈哈你付昭也有今天！
　　十七八岁的年纪人人都心比天高，心动也是，不知道哪一点就被吸引，或许是眼神，或许是样貌，或许是性格……
　　光阴如梭，岁月匆匆，时间在指缝间悄然滑过。
　　校园里扬着彩旗，淅淅沥沥的小雨飘着，运动会延迟了，具体什么时候，赵洁说待定！
　　他们就这样等到了深冬。
　　校园里的合欢早就谢了，光秃秃的树枝还挂着些雪，大半个学期了，巫华年天天早上都趴在桌上，支着的手臂掩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唇，线条柔美。
　　林子飏看到走廊远处的赵洁，小声的叫了几声。
　　“嫂子~嫂子，别睡了，班主任来了！”
　　趴着的人，轻微摆了摆手，漏出睡的有些发红的眼。
　　“我嗓子难受，头也晕。”
　　付昭听到微微坐直了身体。
　　林子飏挪了挪凳子，朝那边斜着“啊，我看你天天都这样，怎么不请假？”
　　“咳咳……没事，老毛病了，我天一冷就这样”
　　“我有润喉糖，给你吃”林子飏又把凳子挪回去翻桌洞。
　　巫华年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枯黄的树枝被压的有些弯“不吃，太凉了咳嗽”
　　“水杯呢？”
　　“啊？啥？”突然开口的前桌吓了他一个激灵。
　　付昭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我说水杯呢？”
　　巫华年无语的瞥着眼“不是说给我了吗？这么久了你又要回去？”
　　看着还是没收回去的手，他在桌洞摸索着拿出来，递过去。
　　“给你给你，骗子！”
　　巫华年看着他棉服里穿的板板正正的校服外套，衬的少年人腿修长。
　　林子飏看他俩像是又要吵，就赶紧打圆场“诶~我估摸着老大要给你接热水”
　　话音刚落，收到两个冷眼的林子飏识趣的闭嘴。
　　巫华年心里冒出一些很荒谬的想法，又想到之前他确实给接过热水，就有点雀跃，晃着腿看人，头都不疼了。
　　赵洁进教室就看到拿着水杯准备出去的付昭，抱着收纳箱冲他说一句
　　“快上课了，快点去！”
　　付昭点点头就快步走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教室里的人会经历什么水深火热。
　　赵洁打开收纳箱，环视一圈，敲两下桌子。
　　“有个对你们来说不好的消息，这周开始教务处主任，每周一都会查电子产品，所以不该带的，都交上来！”
　　班里几十个人，听到捂着书包一阵惨叫。
　　赵洁笑里藏刀的推着眼镜挨个伸手，又补充一句。
　　“放纵你们半个学期了，还有三个星期该末考了，收敛点吧！”
　　纵然不情愿，该交还得交，林子飏幽怨的看着巫华年，撅着嘴。
　　“你走读，老大也走读，手机也被收了，我的夜生活啊~”
　　巫华年刚想安慰，就看到付昭拿着水杯喘着气走进来。
　　付昭进门扫到装满手机的收纳箱，又看见朝他看的人，走过摸出两颗糖带着水杯一并放在他桌上，从看过巫华年朋友圈开始，就一直装着糖。
　　他看着水杯和糖更雀跃，眼睛一弯，笑得灿烂，嗓子依旧很哑“这是付昭牌的旺仔牛奶糖？”
　　付昭挺喜欢他笑，就是笑的时候弓起背，露出薄瘦的胸膛，让人有点烦躁。
　　“很冷，穿好衣服，发烧了又要折磨人。”
　　闻言，巫华年学着人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
　　要期末考了，各科的老师都印了不少模拟卷。
　　…………
　　下了晚自习，巫华年看着满桌子的卷子发愣，心灰意冷的嗷嗷。
　　“完了，我难受的这个学期没怎么听课，这就要考试了……”
　　林子飏跟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一样看着他。
　　“你可别说了嫂子，上个月月考，你前三呢，英语满分！我这个倒数第一都没说啥呢？”
　　“嗯，我很丢人！”付昭提着书包，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
　　林子飏挠着头心虚的不敢跟他对视。
　　“那……我不是听不懂吗，要不今晚我们再试试？挑灯夜读！”
　　巫华年听到提议眼睛发亮的看着付昭。
　　“学委~昭昭~”
　　付昭眉头飞快的蹙了一下，拿起他收拾好的卷子往门口走，就好像他早就习惯了。
　　两个人也是一对视，就跟上去，仿佛本应如此。
　　巫华年起的有些猛还红着脸咳嗽几声，付昭听到又提醒他带上杯子，侧头看到他轻轻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暖。
　　“带啦带啦，忘不了，还有糖吗？我想吃！”巫华年伸手在他棉服口袋里摸着。
　　感受到摸人的手一顿，还捏了两下，付昭的脸不经意的红了。
　　“付昭！你竟然背着我偷练腹肌？”说完他又捏了两下。
　　付昭面红耳赤把他冰凉的手抽出来，看着他扑闪的睫毛，璀璨闪烁的眼眸心动神驰，他想把人的眼睛盖上，让他至少不那么炽热，想着他也忘记松开手，两人就那么站着，望向彼此真诚又露骨的眼神。
　　巫华年觉得付昭在勾引他，深渊一般深邃的眼神一次次吸引着他，每一次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寻他的身影，慢慢的变成了寻他的眼睛。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像千万只蝴蝶煽动着翅膀，昏暗的夜里，走廊上，他越靠越近……
　　“老大，嫂子！你们干嘛呢？快点走了，再完图书馆关门了”林子飏一直在前面走着，感觉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就回头看了看，天太暗了看不清，走廊灯关了，他就看着两人的轮廓靠的很近。
　　付昭猛的推开他，松了握的出汗的手，一脸的茫然慌乱。
　　“没……没糖了，走吧！”
　　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的巫华年，放慢步子跟在付昭后面，拍着脑门，内心宛如火山爆发。
　　巫华年你真是饥不择食了？好不容易跟人熟悉了，就想亲人家，还要不要脸了？
　　付昭走的有些快，迈着慌乱的步子走到林子飏身边，“快走吧！”
　　声音不大，但空荡的走廊还是回响着，几个声控灯应声亮了。
　　“老大你……脸红啥？”灯一亮林子飏就看到他红的不自然的脸。
　　“没事，太热了”
　　他确实热，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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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