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给宇智波找不痛快》夏深深

13、【鳗鱼饭】

　　又是一年花开时，有人独自行进在田垄之间，农忙时节，插秧的人们在田间弓腰忙碌着，仿佛对这个路过的异乡人没有兴趣一般。来人身着常服，看起来和其他风尘仆仆的旅人无异，仔细去看却见乌黑的卷发之下是精神俊俏的容貌，上挑的眉眼显得多情，让匆忙跑过的少女不由自主红了脸。

　　止水本人却没什么扰乱他人心绪的自觉，拉起挡风的围巾遮住半张脸，稍作停留便继续往前走去。人多的时候走的是大路，他也克制的保持着正常的赶路方式，等走到人少的树林，他便伸手结印，用瞬身加快了赶路的速度，踩着树干几下便没了踪迹。

　　回到木叶，止水独自去了火影楼，向三代目亲自汇报了情报后，三代目抽着烟点头，为这一趟奔波不易的他放了半天假。临走的时候三代目问了一句，“那孩子还好吗？”
　　止水回头，这个精于权谋的老人已经不再年轻，但目光仍像鹰一般锐利，他点了点头道，“还好。”
　　“是吗，去吧。”
　　“属下告退。”

　　余下的时间无事可做，止水去便利店补充了清洁用品，回家开始大扫除起来。同马桶较劲了一阵子，又把浴室的瓷砖擦得雪白，他脱下橡胶手套打算歇一口气，考虑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的时候，鼬便提着晚饭上门了。

　　“鳗鱼饭？街口新开那家，不是说队很长吗。”止水打开门让鼬进来，又伸手接过尚还温热的一次性餐盒，转头往客厅走去，“你等一下，我去泡点茶来。”

　　等止水端了茶壶过来，鼬已经摆好了餐盒和筷子，他便坐下来，两个人合着手默念着我开动了，便安静的吃起饭来。

　　酱汁裹着鳗鱼，咸甜适口，的确是美味至极，止水吃了一口饭，含含糊糊的同鼬赞叹着，便见鼬放下了筷子，是已经吃光了。他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止水便知道他有话要说，不由也放下了筷子。

　　“我想退出暗部了。”鼬平静地说着，止水倒也不太诧异，自一年前族长夫妇过世之后，鼬便在照顾幼弟和暗部繁忙的任务之间捉襟见肘，如今终于做出了决断，也是好事。
　　“好的，报告打上来，我来批。”
　　“多谢。”鼬垂着眼睛，顿了顿才继续说，“明天佐助请假，我们一起去扫墓，你要来吗？”
　　止水恍然想起，已经是一年过去，到了族长夫妇逝世的忌日，他不由放低了声音道，“抱歉，明天我值班。”
　　“知道了。”
　　“抱歉，鼬。”止水重复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和佐助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吧。”

　　族长逝世，新任族长的位置由原本警卫队的行动队长接过，鼬也不再是受人期待的族长家的长子，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宇智波。所幸佐助已经上学，鼬的收入也足够支持日常开支，族长家之前的积蓄颇丰，一时半会倒不至于为生计发愁，只是任务交接繁忙时他还是需要人来照顾佐助，鼬又信不过旁人，总是拜托族中亲近的族人来帮忙，到现在一年来佐助倒是有一半时间都在别人家过夜，颇有种吃百家饭长大的感觉。

　　鼬一直心里有愧，觉得没能照顾好佐助，如今从暗部离职了，多少也能多陪陪佐助。虽然还是中忍，来年凭着暗部积累的资历，加上止水的推荐，通过上忍的测试不是难事，到那时佐助就二年级了，是个大孩子，也多少能自己照顾自己一些。

　　难的是其他的事。

　　这一年来借着宇智波暂时的疲态，主动权又逐渐落回村子那边，虽然之前安排进入暗部的人都还在职，但这一年却未有新的进展，到头来还是只有止水一人进入核心，又要兼顾两边的联系，外加上定期同鸢的交接——这一点需要严格保密，所以止水没有和鼬提及。

　　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同鼬解释，杀害他父母的凶手此时身为木叶潜伏在晓内部的间谍，定期和他碰面交换情报，已经一年了。对外的口径没变，派出去的追杀也是真的，每一次止水都担心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她，对爱人的眷恋使得他格外失控，每一次见面都抵死缠绵。

　　鸢从第一次就没有制止他，只说了一句，别留下痕迹。那时冲动上头的止水对这句话没有多想，事后冷静下来却突兀的愣住了。他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望着背对着自己穿衣服的人，尤其是目光所及那布满脊背的伤疤时，他突然如鲠在喉一般沉默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是有资格质问她的人。

　　那是在鸢叛离后的第二个月，在空区收到鸢的留言，有密信要他带给三代目，那时一心诧异的他接过猫婆婆让猫咪递过来的卷轴，封印并不复杂，却需要特殊的解法，他按下心思带回去，却见三代目并不见外，当着他的面顺利的解开了封印。

　　那一瞬间，止水仿佛明悟了什么一般，一股怒气就要冲破胸腔，却在最后一刻被自己压制住了。一目十行的看过卷轴，三代目亲手点燃了它，沉吟片刻道，“止水，这件事你务必要保密。”

　　止水咬着牙，压制着泛起的血气，垂着头回了一句遵命，又听到三代目继续说，“以后同她接头的任务就交给你，这也是她的要求，她说只信任你一个人。”

　　止水诧异间抬头，望着三代目眉间深刻的痕迹，一时忘记了回答。这个经历了两次忍者大战的老者曾在木叶最低谷之际仓促迎战，带着木叶守住了最后关口的胜利，本应是杀伐决断果敢的人，却在此刻难得褪下了上位者无情的面具，露出一双疲惫却真诚的眼睛，牢牢的盯着他道，“我答应你，只要有鸢活着一天，宇智波的安危就系在我身上，这份功劳我不会忘记的。”
　　“是。”
　　“去吧，下次接头的时间由我通知。”

　　止水的回忆被鼬的声线打断，他转头望着堂弟冷静克制的表情，牢牢压制了自己心底的涟漪。他能做的唯有守住这个秘密，让深陷险境的爱人少一些威胁，哪怕这代表着他要同鼬，这个自己唯二信任的人撒谎。可他必须如此，只要一想到日后有一天鼬要同鸢刀刃相向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战栗起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止水压迫着感情，出口之间的话语都仿佛失去了情绪一般，显得机械又冷血，可他别无他法。

　　“这次出去，有抓到她的情报吗？”鼬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似乎并不惊讶止水会走神，事实上最近他觉得止水有些太累了，和自己相处时常有些不在状态，他不由担心道，“你没事吗？状态很差。”

　　“没事，有点疲惫罢了，睡一觉就好。”止水下意识的回应了鼬的关心，又念及他第一个问题，手指下意识敲了敲桌面，“没有她的情报。”

　　“是吗。”鼬并不失望，这仇总要他自己亲手了结，也不过是顺便问了一句罢了。

　　“鼬，若是知道她的下落，你会如何？”止水犹豫再三还是追问了一句，摆出兄长关心的姿态，“会杀了她吗？”

　　“我自有考虑。”鼬并不打算同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淡淡的堵住了他的试探，起身要走的时候在玄关穿好鞋，鼬望着止水的眼睛认真的说，“你最好没有事瞒着我，止水。”

　　“怎么会？”止水故作惊讶的反问道。
　　“走了，你留步吧。”

　　送走了鼬，止水这才冒了一身的冷汗，他想冲个澡，又舍不得冲掉身上仅剩不多的爱人的气息，犹豫再三还是直接躺在了床上。沉沉睡了一晚，第二日清晨迎着朝阳，止水穿戴好了暗部配备的软甲，将短刀斜插在身后，踩着窗棱，身影便瞬身消失在晨曦之中。

　　换个视角，就知道上集鸢的私事是什么了。
我没啥好说的，依旧是抢了鼬哥剧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