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妈妈成姐妹了》不折

11、那你是谁？

　　“小心——”

　　“妹妹——！”

　　万万没想到这小偷身上还带着刀，包被抢回去了，心生愤恨，趁孟今在不备，拿起包里的刀就划向孟今在。

　　“妹妹——！”
　　“啊——”人群中响起短促惊呼。

　　就在孟今在以为自己今天免不了挨一刀时，一个人挡在她面前。

　　平时瘦削的肩膀在此时仿佛拥有了力量，她抬头透过宽宽的肩膀看向面前人的后脑。

　　他正抓着那人的手，手上一用力，痛的那人下意识松开手里的小刀，砸在地上发出“咣当”声。

　　沈珏。

　　他的背影和小时候一个叔叔的身影渐渐重合，那人的身形更加修长，也更瘦削，他很沉默，不说话。

　　九岁那年生日，在工作日，妈妈孟兰因要上班，于是父亲陈杰带她去游乐园，还买了杯奶茶给她喝。
　　正要入园时，接到电话，孟今在看着正忙着回电话的陈杰，犹豫后走近扯了扯他的衣角，陈杰低头看了她一眼，道：“爸爸要接电话，你先等一会儿。”

　　但实在想上厕所，孟今在勉强等了几分钟，看他还在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共厕所想到妈妈说的不要一个人走。

　　但这周围人挺多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她还是跑去厕所方向，想着赶紧上完回来。

　　不幸的是，当一个人觉得不会有事时，那件事往往就会发生。

　　在她排了好久的队上完厕所出来后，找不到父亲时，着急慌了。

　　“爸爸——”

　　“爸爸你在哪里——”

　　“唔”下一刻，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口鼻，抱着她转身就要走，力气之大，无法挣脱，离开游乐园，走到一旁小路。那里人烟稀少，很少有人经过。

　　就在她要绝望的浑浑噩噩晕过去前。

　　是这样一个宽大，安全的身影站在面前。

　　他把她从人贩子手里夺下，救了她。

　　“……”他不会说话，只会笨拙的给她擦眼泪，还比一些她看不懂的手势，着急却说不出话的样子意外的逗笑了她。

　　“叔叔，你不会说话吗？”

　　回应她的是沉默，以及他抬起左右晃动的手和点头。

　　“叔叔，我叫孟今在，你叫什么？”

　　孟今在看着他比划的手，疑惑不解。忽然想起包里装着的画本和彩笔，把背着的小书包取下来，翻了翻。

　　说：“叔叔，我书包里面有纸，你可以写字。”

　　接过孟今在递来的蓝色彩笔，他在画本上写下一行工整的字：

　　【沈珏。】

　　【你爸爸妈妈呢？】

　　看着纸上的字，孟今在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低落下来，她撇撇嘴，道：“妈妈要上班，爸爸要打电话，没人陪我玩……”

　　看着孟今在的表情，沈珏下意识紧张起来，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手里捏着的纸随时准备递给她。

　　“我自己也可以玩。”
　　说着孟今在还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看沈珏愣住的样子，似是怕他不信，抬手拍了拍胸脯。

　　“叔叔，这里是你家吗？”

　　这时才想起看看叔叔把她救下后带进的小巷一个店面，木架上摆放着各种玉器，腊梅，银杏，蝴蝶……种种样式甚至最中间还有半人高的巨型摆件，每一棵树，每一座桥，每一处楼阁，用当时孟今在的话说，就是像真的一样。

　　她看呆了，每一件作品前都驻足好久，才看向下一件。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纸，上面写着这句话。

　　孟今在抬头看向正捏着纸认真看她的沈珏，说：“我不记得。”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沈珏失望的收回手，想起什么又提笔写下几句。

　　【等会儿我带你去警局，警察叔叔可以帮你找到爸爸妈妈。】

　　“不要，我不要去警察局。”还没看够的孟今在这时候才不想走。

　　【不行，你妈妈会担心的。】

　　看着这句话，孟今在开始犹豫了，爸爸担不担心不知道，但妈妈……好吧，妈妈太辛苦了，不能麻烦妈妈。

　　“好吧，但是我要看一会儿再走。”

　　【行。】

　　坐在一旁木椅上看着女孩认认真真的目光，他莫名想起一个人。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孟兰因。”

　　“!”沈珏吃惊的睁大了眼，嘴唇微张，手里的纸都被抓皱。

　　他看着她，说不出来的认真，仔细一看，面部轮廓像她，一样的鹅蛋脸，眉眼和她小时候确实像。

　　难怪他在店门口看着那人贩子抱着的这小孩就觉得不对劲。

　　在警局乖乖等着妈妈的孟今在被接到消息后赶来的孟兰因抱着哭时，还抬手拍了拍孟兰因的肩膀，“妈妈，你别哭了，我没事。”

　　半晌，她才松开她，把着她肩膀让孟今在绕了圈，仔仔细细由上到下检查，看到没明显外伤才舒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在，妈妈我……妈妈快吓死了……”

　　“我没事，是一个叔叔救了我……”

　　“哪个叔叔啊？还在吗？这得好好谢谢人家——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宝贝了。”

　　孟今在抬手指了指大门外，说：“叔叔刚刚说有事先走了。”

　　“是吗……那有点可惜了。”孟兰因牵着孟今在，手拉的紧紧的，一刻都不肯松开。

　　和警察确认信息后牵着孟今在离开警局。

　　怕女儿害怕，继续聊着之前的话题：“那你知道叔叔叫什么名字吗？”

　　“我知道，叔叔叫沈……王玉。”

　　孟兰因走了几步后忽然反应过来，这名字……

　　-

　　什么沈王玉，小时候不识字，这时再想，可不就是沈珏。

　　看着眼前把小偷交给赶来的警察后担忧的看向她的人，孟今在忽然笑了。

　　她真傻，来这里这么久了，才认出她的救命恩人。

　　“没事吧？”

　　“没事。”孟今在摇了摇头，想起记忆里比手语的他，再看向现在还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眼眸变暗。

　　看来沈珏是后天意外失聪的，如果可以避免，她一定会尽力避免，就当报恩了。

　　至于妈妈……

　　看着捡起地上的书走向她的孟兰因。孟今在心道。
　　救命之恩只能是救她命之恩，犯不着用别人来报恩。

　　“姐，我的洋芋呢？”

　　“小妹妹，你洋芋还没拿呢，还不吃都要不好吃了……”

　　“啊我的锅巴洋芋——”

　　-

　　“沈珏，喝水。”

　　体育课，孟今在拿着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刚打完球的沈珏，之前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人突然给自己送水，沈珏愣住了。

　　“拿着，你现在去买那里人太多了。”
　　把水塞到他手里，孟今在就跑开向小卖部去。

　　“什么情况？”沈珏看了手里的水一眼，又看了看刚才走过来的余有生，懵了。

　　“……”余有生眼神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抿嘴，没说话。

　　类似的情况有很多，走廊上碰到沈珏时孟今在会主动招呼；食堂没座了，她叫住正四处张望找位置的他们一起坐；更甚者，他打球时意外崴脚都差点被她背去医务室，那架势，像是生怕他出了什么事一样。

　　“沈珏——！”看着摔倒在地上滚了小半米抱头蜷缩的人，孟今在顿时吓得叫出声。

　　“呃……孟兰若，我只是崴脚了，又不是骨折了……”
　　看着面前作势要背他且已经膝盖微弯，半蹲的人，沈珏有些无措道。

　　“不行，这崴脚看着事小，你不好好处理后面可能更严重。”她扭头看他扭捏的样，催促道：“赶紧的，别磨蹭。”

　　说着还上手去要去抓他的手。

　　“我来吧。”一旁看戏的余有生实在是站不住了，一把拉过沈珏差点被她碰到的手，放在肩上，一下背起来。

　　“你先回去吧。”背着沈珏的余有生留下这句话后向医务室走去。

　　“等等我啊，我还可以帮帮忙呢，你把他放下来也需要人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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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务室。

　　“好了，冷敷之后如果还没消再用红花油散淤。”

　　沈珏一手拿着包着冰袋的毛巾摁在肿胀的脚踝上，对校医道：“麻烦医生了。”

　　“不麻烦，下次打球还是小心点。”

　　“沈珏，你现在痛不痛？他们也太过分了，看着要输了就来推你……”

　　“我真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快上课了。”沈珏想到方才差点被孟今在背，怪不好意思的。

　　“不行，你等会儿一个人怎么回去……”

　　“咦……你们之前不才来这拿药膏吗，这才几天啊又伤了？”

　　“？”
　　正蹲着的孟今在看过去，她之前没来过啊，那就是他俩了……所以，之前妈妈桌里的那瓶擦伤药是沈珏给的？

　　“我记得上次你俩前后脚来，这次怎么一起来了哈哈哈……”

　　果然，余有生那瓶药给了她，那沈珏那瓶药应该就是给了妈妈孟兰因。

　　亏她还以为余有生可能喜欢孟兰因，不是就好，妈妈的桃花太多了，她可看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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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兰若，该回去上课了。”

　　“欸！沈珏他还在那儿呢……”

　　被余有生拉着走出医务室后，孟今在还回头不放心望了眼，想到沈珏脚崴了不好走路。

　　“孟兰若，你还有课呢……”看着她还恋恋不忘的眼神，余有生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更重了些，“你这么担心他干嘛？”

　　“我说…大叔，他你朋友你不担心吗……沈珏他这人多好的，还善良，你知不知道他随时可能因为意外……”

　　本就心情不佳还被叫“叔”，余有生心态快要炸了：“孟，今，在。”

　　小嘴一直巴拉巴拉个不停的人忽然住嘴，看着正快把牙咬碎的某人，不可置信：“你叫我什么？”

　　“你叫我……孟今在？”她再次确认。

　　见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孟今在心情很是复杂，有震惊，无措，惊喜……混杂着，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时间仿佛成了平静流淌的江河，缓慢，安静，一秒接一秒流走。

　　“那你是谁？”

　　“叮铃——”

　　余青山正要开口，上课铃突然响起。

　　“先去上课，”孟今在说着向楼上跑去，“剩下的事我们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