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至》乐已

67、想你

　　“松哥，好喜欢你，怎么办……”顾昔白窝在夏雪松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
　　夏雪松抱着顾昔白，在他背上一下下的拍着，口中轻声哼唱着温柔的曲调。
　　“小燕子飞过屋檐，我的宝贝睡在窗边，彩虹爬上雨后的天，夜风裹着糖果的甜。宝贝啊，你快快睡，梦里有白白的云朵有蓝蓝的天。宝贝啊，你快快睡，梦里有红红的花儿有青青的草原……”
　　“这是，什么歌？”顾昔白的声音放的很轻，生怕打碎了这静谧的夜。夏雪松清冷的嗓音伴着温暖的歌谣，让他感觉格外的温馨。
　　“大概是，摇篮曲吧。”夏雪松说，“我也不知道。”
　　顾昔白从床头摸出手机，点开了录音机，“再唱一遍。”
　　夏雪松一边拍着顾昔白，一边轻声地哼唱。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听到顾昔白发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他才按下录音键，把手机放回了床头的小架子上。
　　我也好喜欢你啊，能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啊……
　　顾昔白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夏雪松已经趴在长桌边写卷子了。
　　“怎么不叫我？”顾昔白声音有点发闷，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堵。
　　“是不是着凉了？”夏雪松把手背贴在顾昔白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没有发烧。
　　“哪有那么娇气。”顾昔白拉过夏雪松的手，“你手比我还凉，还问我。松哥，搬去我家吧……”
　　夏雪松握着顾昔白的手捏了捏，“下学期就要强制住校了，你也要来的。”
　　顾昔白倒是忘了这茬，听说三中是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就跟高三同步作息了。不仅要多加两节晚自习，早自习和午自习的时间也会加长。学校为了方便管理保障学生的安全，是要求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的，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不允许走读。
　　“我去跟老赵说，跟你住一间。”顾昔白想到能跟夏雪松住在一起，隐隐生出些期待。
　　“这是六人间。”夏雪松在顾昔白头上揉了一把，“起来吧，粥要凉了。”
　　“六人间怎么了，就算做不了什么，至少保证每天给我亲一下，这总可以吧？”顾昔白不死心，努力争取做为男朋友的权利。
　　夏雪松笑笑没接话，帮顾昔白倒好洗脸水，又拿了一支新的牙刷出来。
　　“你先洗脸，牙刷我烫一下。”
　　顾昔白从背后贴上来抱着夏雪松，“松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顾昔白昨天晚上一点正事没干，六科卷子有四科都没写，早早到教室开始疯狂补作业。但是他的做题速度实在比不上夏雪松，一节课下来也就堪堪写完了英语和化学。剩下数学和物理，顾昔白只能仗着老师的偏爱去刷脸了。
　　第一节就是数学课，于丽丽咳嗽又犯了，也没什么力气骂人，顾昔白算是逃过了一劫。于丽丽又叫了夏雪松上去讲卷子，顾昔白看着夏雪松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右手抬起放下的好像不如平日灵活。
　　他低着头心下暗笑，两个大男生挤一个单人床确实太艰苦了点，早上起来他也是浑身难受。两个人都跟半身不遂似的，夏雪松是右手，他是左手，拼一下刚好能凑出一个完整的好人。
　　顾昔白揉了揉鼻子，已经不堵了，应该是没有感冒的。宿舍晚上温度不高，夏雪松的被子又小又薄，顾昔白又惦记着什么时候给他换一床被子。
　　接下来几天，夏雪松没再让顾昔白去宿舍补课，而顾昔白也没再让夏雪松回宿舍睡觉。顾昔白在学校的时候也知道收敛了，补课的时候夏雪松又认真的很，搞得顾昔白每天只能趁着在家的那一点点时间偷偷拉着夏雪松占点便宜。
　　这几天顾昔白过得十分滋润，连带着对待期末考试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孔妍看着夏雪松的面子，很是帮他大补了一番，突击学了不少东西。期末考试临时抱抱佛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之后能记住多少可就不知道了。
　　一整天考试下来，所有人都好像脱了一层皮，一个个丧眉搭眼，整个高二年级跟丧尸过境一样。路过听到的不是在抱怨题太难时间不够用的，就是在祈祷阅卷老师能大发慈悲多给点卷面分的。
　　顾昔白在楼梯口等着夏雪松一起回家，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顾昔白左右看看，转身躲进了洗手间。电话是奶奶打来的，老太太这会儿正清醒着，让他考完试早点回家。
　　顾昔白收起手机，一抬头看到夏雪松正要往外走，他没像平时一样在后面跟着，而是紧跑了两步追了上去。
　　“奶奶醒了。”顾昔白很开心，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夏雪松脚步微微一顿，心下既高兴又难过，“那我晚上不过去了。”
　　“奶奶知道你的。”顾昔白说。
　　他很想带夏雪松见见奶奶，清醒着的奶奶。
　　“我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要回家一趟。”夏雪松说。
　　“我陪你一起收拾。”顾昔白说。
　　“你先回家吧，一会儿我直接去酒吧了。”夏雪松说，“孔妍给你的录音照着背，明天口语应该没问题。”
　　“知道。”顾昔白有点不太高兴，“好不容易奶奶醒了，我想让她见见你。”
　　夏雪松趁着下楼梯转弯，悄悄在顾昔白手里塞了一颗糖，“最后一颗了。”
　　顾昔白把糖装进了羽绒服兜里，低着头不说话。
　　“我，我还没准备好。”有人从旁边跑过，夏雪松侧身挡住了顾昔白，“给我点时间，好吗？”
　　又路过一个楼梯转角，顾昔白用胳膊轻轻撞了夏雪松一下，“知道了。”
　　口语考试刚一结束，殷行就跑来招呼着大家出去嗨皮，美其名曰：本学期最后的放纵。
　　殷行订了一个小轰趴馆，是个独栋小别墅，吃饭唱歌台球棋牌游戏机一套全齐。看到卢晓手里的花和礼物盒，顾昔白才知道殷行是准备在这里再正式表白一下。
　　“怎么个意思这是？”顾昔白端着两杯可乐坐到了卢晓边上。
　　“搞神秘呢，说不能让陈佳佳看到，要给她个惊喜。”卢晓接过可乐喝了一口，“这么凉啊！”
　　“比你心还凉？”顾昔白看着嬉笑打闹的大家和安安静静的卢晓，心下黯然。
　　卢晓又喝了一口可乐，瞟了顾昔白一眼，半晌才说，“那倒没有。”
　　顾昔白原本也不喜欢这样闹哄哄的场合，尤其还是一帮不熟悉的人，他今天过来，也就是为了陪着卢晓。
　　他看着卢晓这样子，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夏雪松。他不知道夏雪松问他是不是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还有那天早上夏雪松高高肿起的脸。顾昔白之前没注意，后来他才想起，夏雪松脸上那个手指印，根本不可能只是怕自己犯困。
　　他不敢问夏雪松是因为什么要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应该是和他有关。
　　顾昔白和卢晓在这里相对无言，那边殷行已经接了陈佳佳过来，众人一起闹哄哄的把两人推上了舞台。
　　殷行在背后朝卢晓这边打了个手势，卢晓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拿着花和礼物盒站了起来。
　　“就当是预演吧……”
　　看得出殷行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现场不仅有鲜花有礼物，还有气氛组帮他控制着灯光和音乐，表白仪式搞得跟婚礼现场似的。
　　顾昔白站在远处冷眼看着，这会儿他才回过味来，卢晓说的预演，大概就是说把今天当成殷行的婚礼的预演了吧。
　　表白仪式结束，大家就各自散开玩去了。期间有几个小姑娘过来想跟顾昔白搭话，都被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给吓跑了。
　　卢晓在旁边看着他笑，“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了。”
　　殷行在那边陪着陈佳佳唱歌，还不忘给他们俩打手势，顾昔白举起杯子朝殷行示意了一下。
　　“你还打算给他当伴郎啊？”
　　卢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顾昔白是在说预演的事。
　　“大概吧。”卢晓喝了一口饮料，“只要他愿意。”
　　顾昔白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把殷行换成夏雪松，他一定做不到卢晓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夏雪松走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跟别人结婚，他估计会疯掉。
　　可如果换成自己是殷行呢？他觉得夏雪松一定会做出跟卢晓一样的选择。
　　顾昔白感觉心里一阵阵发堵，想见夏雪松，非常想。
　　顾昔白在别墅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后还是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给夏雪松打了个视频电话。
　　夏雪松过了很久才接，接起来也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还没到家？”顾昔白看着黑乎乎的屏幕，努力辨认着夏雪松的脸。
　　“嗯，刚下车。”夏雪松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显得有点缥缈。
　　“才四点多你那边怎么就那么黑了？”顾昔白又凑近了屏幕去看，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夏雪松那边屏幕一晃，顾昔白看到了夏雪松的半张脸，原来是贴脸上了，怪不得什么都看不到。
　　夏雪松的屏幕晃了一下就又贴回去了，“功放不太好用，离远了听不清。”
　　“哦，”顾昔白顿了顿，“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见你。”
　　“嗯。”夏雪松把手机拿远了一些，顾昔白看到了他完整的脸。
　　顾昔白看了两秒就把视频挂掉了，越看越想他，疯狂的想他，想要见到他，想要触碰他。
　　顾昔白知道这种情绪是不正常的，他压抑住心里的烦躁，给夏雪松发了一条微信。
　　空格：“冻手，不看了。”
　　过了一会儿，顾昔白又发了一条。
　　空格：“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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