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两巾

5、凤凰于飞

　　“现今陌帅身陷绝境，你等不派兵支援便罢，为何阻拦我等！”
　　“陌帅遇伏，大家都很痛心！但内奸尚未除去，贸然出兵，怕是于事无补，让将士白白送了性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星星你星星！陌帅为我等深陷重围，今日你们互相推诿就是将陌帅往死路上逼。无耻小儿，嫉妒陌帅功高，平日陌帅鼻息唯唯诺诺，今日陌帅式微就敢如此。大了你们的狗胆！”
　　“众将，谁愿随我领兵营救！”那汉子喝道。
　　但无一人挪动脚步。有一人忽然叫道：
　　“将这出卖陌帅的内奸拿下！”忽而，那大汉被几位将军联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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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旷风将军，你若是安安静静的，我们用得着如此对你？那陌铮刚愎自用，此番救他回来难保不会秋后算账！你风旷忠心耿耿自是无忧，你让我们怎么办？！”
　　“救回陌帅后上报朝廷说我们撇下元帅独自逃走，苟且偷生？为今之计风将军为我等贡献些许，承认自己是泄露消息的内奸，于大家都好，况且那陌铮决无生还之机会，何苦执着营救！”
　　那人粲然笑道“而我等联名上报朝廷，就说决战伊始，陌元帅勇猛杀敌，有意擒王，不慎深陷重围，力战而死。我等努力营救不得无奈撤退，岂不两全其美？”
　　那汉子（风旷）听闻此言，呆愣片刻，忽而哈哈大笑说道：
　　“我说与这北莽征战怎地如此艰难，原是在座各位之功啊。哈哈哈哈”
　　顿时满座羞惭！有犹豫，有快意，有不安，却无人再言发兵营救之事。
　　风旷突然心灰意冷，只道：
　　“收拢三军，莫让将士再枉送性命！你等“能人”怕是连我的“罪证”也想好了。”
　　“也罢，黄泉路远，我陪陌帅走一遭。”
　　忽觉一阵天昏地暗，昏迷前隐约听见：让此人于此地而死，若在座哪位泄露风声该当如何！不如直接押解回京，叛国之罪足够诛其九族，日后谁敢为他翻案就罪犯欺君，这样于大家都好，我们直接班师，法不责众，就说是陌元帅生前遗命，等到回了京师，谁爱来北莽谁来……
　　这群混蛋，早就给自己水里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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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旷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在一山洞中，身旁有一信写道：
　　“将军至亲已妥善安排，现正送往秦国偏远村落——忘忧镇，生活无忧，性命无虞。将军请暗至京城，另有安排。”
　　风旷自明白有人救下自己，却不知道恩人是谁，心想此等布置应与陌帅有关，就听命去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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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陌云受陌铮所托带着满心疑惑星夜兼程回京城，边关各个关口城门审查十分严格，只得晚间潜入，潜出。有时还不得不冒险进城更换马匹。
　　千辛万苦回到京城，连夜潜进帅府却见木嫣姐姐屋中灯火通明，嘈杂不已。陌云只得伏在屋顶，忽而听到一声婴儿啼哭。
　　“大哥和木姐姐的孩子出生了！不对，这才七个多月，足足早产两个月。必是遭了什么意外！”陌云心里越来越急迫！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人群渐渐散去。
　　“小云儿，下来。看看你侄子！”
　　陌云自嘲笑了笑，木姐姐收拾了自己和大哥十几年，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却是瞒不过她。
　　陌云进门低头看那婴儿，灵动的大眼睛，却显得有些孱弱。想是未足九月，先天不足。
　　陌云正犹豫是否告诉木姐姐大哥的安排的时候，木嫣微微一笑：
　　“那糙汉子私遣你回来，你身形狼狈。不是前线生变，就是担忧我等妻儿成为钳制他的掣肘。若不是太过严重，你不会如此欲言又止。想来已到了生死边缘！”
　　陌云眼泪再止不住哽咽着拿出玉箫：“这是大哥给姐姐的。”
　　木嫣接过玉箫，两行清泪滴落在婴儿身上，那婴儿也忽的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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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陌元帅战死消息传入京城，举国震惊！
　　秦帝迟启下令，追封陌元帅为异姓王——燕王。
　　举国哀悼七日！以国君之礼葬，置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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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传闻当晚燕王后听到此番消息，立于庭中枫树下吹一曲“凤求凰”，道：“这树是我与夫君一同种下的，今已亭亭如盖。这曲子是当年夫君向我表明心意时吹的，他总说我笨，如今我也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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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嫣将当日接生的一些人聚在一起。
　　“吾儿之事秘而不宣，各位皆元帅帐下罹难军士的妻女，知夫君此人刚直，如今夫君离去，京城仇家遍地！帅府中值钱物件皆在此地，大家分发了快些离去！妾身在此哀求各位姐姐妹妹莫将我已产子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这可怜的孩子难有生机！”
　　说罢就要拜下去，但被一女子扶起，那女子转头看向众人：“我等虽女流，可是贪生怕死之辈？！”
　　众人神色坚定，纷纷摇头道：“愿以贱命换世子生机。”
　　那女子又道：“若我等逃了，必遭人追查，刑讯逼供之下，世子降生瞒不住的！到那时，我们不仅要死，世子亦要死。”
　　“在座的父亲，哥哥，弟弟，夫君，儿子随陌帅杀敌保家卫国已经是光宗耀祖！他们一生忠烈！我们岂能折了他们的气节？夫人莫忧，我等早有必死之心，世子降生一事至今除我们一众无人知晓。”
　　说罢一行四十余人，或取出发簪，匕首，竟纷纷自绝于此！
　　顷刻之间全部陨命！木嫣与陌云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待准备好一切，木嫣将孩子交给陌云道：
　　“我与你大哥的儿子就拜托你了！非是我不愿将他养大，如夫君一般英雄。只有我等众人死了，无人知此子降生，他才有生机。自夫君出征，我就发觉每日有“客人”光顾帅府。我儿七月降生，亦是因我早中暗毒。待一把大火烧了此处，到时“该死之人”皆已在此，我儿才得安稳……”
　　“嘭！”
　　木嫣没防备陌云会突然对自己动手。
　　陌云扶着差点摔倒在地的木嫣放在塌上，又拖来一具与木嫣体型差不多的女子尸体，并把玉箫置于其怀中。
　　陌府燃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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