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两巾

40、最是人间留不住

　　“武道自古以来只有四境。第一境洞明，指的是所习凡拳掌刀枪已入极致者。这一关就是最大的天赋难关，有人练了一辈子，亦不入流。
　　“第二境御极，技生内劲，所谓一力降十会。洞明之境以神兵利器，或以众击寡有望抹平差距。”
　　“第三境玄池，不借外物，内劲外放。一阳指便是此境武功，嫣儿就在此境。”
　　“第四境悬命，内劲覆体，刀剑难伤。我与方丈便在此境，你们师父亦是此境。”
　　“至于传说中的第五境，没人知道是什么样子，只有陌峥凭那剑诀短暂踏入过，代价你已经看到了。”
　　“所以，历代有无数人杰想要突破第五境，看看第五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既然依靠自己不行，有人就想借助外物。”
　　此时忘痴和尚接话道：所以百年一绽的千劫昙是突破五境最有可能的契机。传说——“花有重开日，人亦再少年。”所以为了争夺它，多年以前令堂中毒，贫僧被围杀，武当那位弟子背叛……甚至多国乱战都与此有关！
　　“念伯也是被妻子携神秘势力暗害，双目失明，武功全废，传了我们剑诀。我悟了十几年才有十几息的五境，代价就是命。大但假设一下，那时便是这个势力的人清理念伯这个可能有的意外。”
　　白大侠此时眼睛血红，自己的义母，天下最慈祥的人，在那一年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少主离家出走，义父从此嗜酒如命。后来自己拼命学毒，拼命练武，拼命的苟且偷生，拼命的杀人，就是为了某一天不让悲剧重演，十六年是吧，自己等的起，不管你是谁！我保证，我保证你会承受天下最痛苦的折磨而死。
　　“阿弥陀仏！”
　　白大侠被这一声仏号唤回了神智。白不语拍拍他的肩道：保持冷静，离仇敌越是接近，心愈要定，手愈要稳。
　　“本来还想劝各位不必为了陌峥奔忙，现在我也恨不能手刃仇敌，只是我却难以帮上忙了。”
　　“这十六年我们只能等吗？”白大侠不甘道。
　　“只能等，不到最后，找不到真正的幕后之人。我暗中查了许多年，尽是一些细枝末节，找不到根源到底在哪。”
　　“哐当……”
　　“赶紧进来，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屋里谁不能发现你在偷听。”
　　“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听呢，凑巧路过，路过。”迟衷尴尬道。
　　“这位是？”
　　“慕容氏的后代，断续莲便是他带来的。”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发现门外有人之后看向白不语他只是微微摇头示意无妨，慕容氏的人，绝对安全，况且舍得用断续莲来救陌峥。
　　“家母从未对我说起过这些，我一时好奇，便……”
　　此时陌峥打断道：不用解释，一直让你听就没想过瞒你。衷儿，你很聪明应该能猜到你母亲为什么不告诉你，可怜天下父母心。
　　“慕容氏当年被无故灭门，可能只余你母亲硕果仅存。她嫁入皇室最开始绝对是为了复仇的。可有了你之后却只侍弄花花草草，从不争权，不查旧事，连你也不曾告知，为的便是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知道你素来好奇，这件事你一定会追问你母亲，以你的能力肯定会查到蛛丝马迹，所以提前告知你。你只管好好侍奉她在昆仑养养花，种种草与世无争的生活下去，不能让她为了旧事，再背着血仇等十六年后了，你明白吗？只待事成之后，再告诉她便是。”
　　“谢过叔父，晚辈明白了。”
　　“善哉，善哉！”
　　“这位施主与仏有缘！不如剃度出家……”
　　“别啊大师，我还想娶妻呢！我好大哥答应过我要给我说媒呢！”
　　白不语的神色突然变了，慌乱道：突然来这么多客人，我得去让千里认认人，别抓伤了谁。
　　边说边用危险的目光看向迟衷，迟衷暗暗咽口唾沫，完犊子，得意忘形了。
　　“叔父，钰儿姑姑和长青姑姑你什么时候娶啊！”
　　在被针对的时候要聪明的转移话题，机智如我。
　　屋里的气氛变的越来越奇怪，白大侠佩服的看着迟衷，心道：这胆子比我大多了，真汉子！
　　陌峥不敢说话，尴尬的在那搓手傻笑，白不语不是不同意，只是不明白女儿的态度，不敢随便搭腔。老和尚也感觉气氛突然变了摁住准备看戏的无念低头吃饭！好巧不巧的门外传来声音……
　　“大哥，钰儿姐和长青姐你什么时候娶过门儿啊！到时候我可要喝……喝…都在呢……吃饭呢…哈哈哈…走错门了…吃好喝好啊！”
　　“别急着走，你去山下置办些成亲用的东西，三人份的。”
　　“嫣儿……”
　　“闭嘴！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想入朝为官不早早跟我回昆仑，两个妹妹也不用苦等十几年！现在安定了，你希望她们嫁给谁？还是一辈子不嫁？别说你只剩两年，你只剩一天也得娶！别说其它的，说起来我才是横刀夺爱的，你还欠我一场婚礼呢。陌云，还不快去！傻站在那干嘛！”
　　此时白不语也开口道：本来我是怕嫣儿不同意，那两个小姑娘的事我也知道了，本想收了当义女，心想自己能多少弥补一些亏欠。现在嫣儿有主意，那我也喜闻乐见。和尚要不要来给他们主婚。
　　“阿弥陀仏，贫僧乐意之至！”
　　……
　　“钰儿姐，主上，不会赶我们走吧。”
　　“不会。但，我们确实该走了。”
　　李长青的眼光瞬间暗淡下来，半晌之后苦笑一声道：是啊，我们该走了。
　　“或许是师父西去之后我们就该走了，可是我们想争一争。后来入了宫，还是想争一争。后来，只想他能好好活着。本来得知主上死了万念俱灰，皇宫那夜险死还生再见到主上已经该知足了，是我们不知进退了。”
　　“真像啊，皇宫的那晚，和我们十二岁那年，真像啊。每次最绝望最危险的时候总是他带着笑意出现，总是只有他出现。”
　　“他是英雄，他也可以让我们如亲妹妹陪在身边一辈子，嫣儿姐也愿意。可是，我们不能不知足。”
　　“对啊，不归真好看，你看到了吧。他还对我笑呢，那孩子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真想抱一抱。”
　　“是啊，但是师父说过，不要给别人找麻烦，尤其是最亲的人。”
　　“要我说主上老了也并不怎么好看，你看他那满头白发的……他…他笨的跟木头…跟木头一样…总是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这世上…又不是只剩他…只剩他一个人了，干嘛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担。”
　　“别哭了，长青妹妹，我也舍不得。待的越久，越舍不得，所以我们得走了，必须得走了。”
　　……
　　“叔父，钰儿姐和长青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