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两巾

22、风雨欲来

　　“没有陛下虎符印信，一位皇子加王间可以带领多少禁军入宫？”
　　“考虑王间掌军多年培植亲信，加上每个儿子都有的五百亲卫，敢听他命令把刀指向我的，最多不过三千五百人。”
　　“陛下不会对这种情况没有防备吧，皇宫大内四门守军已经被渗透。天京城还不知道多少乱党想要进皇宫“勤王”。所以我们需要直面三千五百人，并且迅速平定。王间只需命亲信“挟持”一位殿下在前，以“勤王”之名，再夜色之下，就足够碾碎一切阻碍。陛下能用多少人？”
　　迟启指了指柒道：我命她偷偷训练的暗卫五百。
　　柒恨恨道：让他自作聪明，当时让他训练郎卫，他说摆在明面上的力量不如没有。让我训练暗卫，他又很穷，只能维持五百人。
　　王钰儿莞尔一笑道：柒姑娘误会了，帝国积弊太久了，宗室亦凋零。禁军统领陛下都无人可选只得提拔王间。若训练郎卫，不说会不会被乱党渗透，训练多少为好呢？郎卫训练少了是鸡肋，训练多了如果再出一个王间呢？所以陛下让最信任的柒姑娘私下训练暗卫，乱党不知道陛下的人在哪里，有多少才更不敢轻举妄动，陛下的力量都摆在明面上才是真正的危险。
　　“还是钰儿师妹懂我！”迟启颇觉相见恨晚。
　　柒不好意思道：那你之前也不给我说明白，我省吃俭用多给你训练了三百，所以现在其实有八百暗卫，都在皇宫藏着呢。如果不是因为王间这家伙太谨慎，吃住都在禁军中，我直接宰了他什么事都解决了。
　　迟启开心的笑着道：意外之喜啊，没想到你这个莽夫给朕凭空变出来三百人。至于刺杀就算了，且不说你没机会杀他，就算有我亦不愿让你去冒险。更何况如果你侥幸杀了他，麻烦更大。
　　柒思索之后道：如果王间死了，丞相为首乱党的肯定极力推荐自己人去当这个统领，甚至故意同意陛下选定的人，让陛下不确定自己选的禁军统领究竟是不是乱党，最后也只能是悬而不决。王间经营多年肯定有亲信在军中，到时候等哪位殿下以勤王的名义，乱党趁机调动反叛的禁军生乱还是一样的结果，到时候形势更复杂。
　　王钰儿接话道：不止如此，如果王间身为禁军统领不明不白的死了，就意味着陛下真正失势！三个皇子直接就坐不住了，天京城必乱！四宫门也不在掌控。当所有人以为陛下掌控不了这个朝堂时，陛下就不是陛下了。那时候以丞相为首的乱党才是真的为所欲为了。总之一句话，我们需要以最小的影响并且干净的抹除所有乱党度过这场灾难。如果影响过大，皇室威信荡然无存，形同虚设之后，是比改朝换代更坏的影响。
　　迟启敲了敲柒的脑袋道：好好学！天天看到你满是水的脑子我就糟心。
　　柒捂着头不服道：是你们心眼儿太多了。
　　“明日晚间必有一位殿下先逼陛下退位。王间，丞相之流才好顺势而为，所以明天议太子，也是逼那位真正欲动手的殿下发难。陛下必须不能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当所有人都觉得陛下胸有成竹时，陛下才是陛下，考验陛下演技的时刻到了。
　　迟启信心满满道：师妹别走了，等此事了，你，长青，柒你们三个在天京城开个书院。暗地里用师兄的消息网找陌峥师弟，比你们不会武功两眼一抹黑的去北地找靠谱多了。我现在肯定他一定还活着。
　　“师兄说的有道理，就怕长青师妹对主上情根深种一刻也等不及。”
　　王钰儿此时也开起了玩笑。
　　“这关若过不去，我与长青妹妹便陪师兄一起上路，师父应该也挺欣慰。这关过了，我帮师兄劝长青妹妹留在天京城寻主上。”王钰儿也释然了，所有能做的努力，该做的准备全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
　　迟启欣慰一笑心道：不骗你们留在天京城，陌峥岂不是直接就带你们跑了！再帮我几年，等我退位之后带我和柒一起躲清闲才好。
　　满意的脑补了自己的晚年后迟启踌躇满志道：不能一次把实力全部展现出来，最好一点一点拿出来乱党意想不到的东西，不管是暗卫还是朕已经知道他们欲反的信息，还是十多年前的旧事，通过这些一点一点的动摇他们的心智，击溃他们的抵抗欲望。
　　“最关键的地方其实还是丞相，陛下已经点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多少，也不知道陛下究竟知道多少。所以明天乱党畏首畏尾一点，我们的优势就会更大一点。”说罢柒解了手上缠的红缕，绑在迟启的手腕上低声道：明日若命令暗卫只需一扬手，握拳是攻，散掌是停，挥手是隐匿形迹，八百暗卫只看这个信号，你记好了，你若死了，我活着的意义就没有了……
　　迟启突然也唏嘘道：小柒，你还小，外面天地广阔，你还有很多东西没见……
　　“御膳房做的菜我再也吃不到了……”
　　迟启哀伤的情绪戛然而止，这饭桶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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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儿，我总觉的不妥。”
　　“母妃，王珊失踪的太蹊跷了。她若被刺客杀了还好，如若不然，我们之前未实施的谋划，随时可能出现在父皇的桌案上。如今我们头悬利剑，芒刺在背，只能走到底了，您也不愿每天活在恐惧中吧。”
　　“罢了，几成把握？”
　　“待明日黄昏起事，天京城外会有门阀大族配合，四门会有一门大开，再诱迟厉带兵进宫。只需声称迟厉欲反谋害父皇，王间所率禁卫皆听我令，再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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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长青先生苦心规劝，妾身女流，不识大体，若非先生之功使妾身悬崖勒马，我与厉儿怕是身首异处。陛下曾言一切听先生安排……”
　　“娘娘言重，我亦惭愧，十几年来，娘娘待我情同姐妹，我身不由己亦不愿见娘娘与看着长大的五殿下误入歧途，而且有此事后，是福非祸。”
　　“先生此话怎讲？”
　　“后宫哪位娘娘不为儿子谋划？娘娘此番坦白后，陛下肯定知道你是极念情意的。陛下从不介意自己哪个儿子有继承大统的想法。但是陛下介意手段。娘娘虽然有过非分之想，但那是陛下允许范围内的，只要娘娘与五殿下在这个范围内行事，展现出有继承大统的能力，陛下极有可能高高兴兴的退位！”
　　“所以当娘娘悬崖勒马时，陛下知道娘娘是知道尺度的，是有格局的，同时也会对五殿下生出好感。所以接下来只要五殿下表现的使陛下满意，皇位就唾手可得！没有什么比真诚更能打动陛下。”
　　“先生所言令我茅塞顿开！只是明日逆党欲行不轨，不知该如何行事？”
　　“下策是让五殿下带五百亲卫前往御书房护驾；上策是命殿下不得出府，五百亲卫藏于府中静待事了，娘娘跟随陛下就是。”
　　“为何去御书房护驾是下策？”
　　“一来我们实力有限容易被逆党以“谋反”的罪名除去，二来容易打草惊蛇，带五百禁卫入宫太反常了。三来陛下一定早有打算，无圣命不做不错，做出与陛下共进退的态度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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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这么久，明日也该帮帮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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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大人还在写奏章？”
　　“囡囡快去睡觉！爹也马上休息。”
　　“你总骗我，父亲一心为国总是很晚才睡。女儿还未醒，父亲便又去上朝了。陛下也不说让你休息休息。”
　　“我们的陛下，是一心为民的陛下。为父确实老了，明天结束就能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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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该用膳了。”
　　迟启看向小柒，看口型竟然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
　　迟启放弃辨认又看向钰儿师妹：只见她指了指中午的粥。
　　“吩咐御膳房从此不得奇淫技巧，铺张浪费，普通些。另外中午的粥甚合朕心再做一些来。”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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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柒苦着脸道：不发月钱不说，饭也不让吃好的，迟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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