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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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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阳今日天气恰晴,橘调的太阳高挂在空中,毫不吝啬地将温度献给这座小城。
宋栖并不喜欢艳阳天。哪怕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体恤,却也总微微附着一层薄汗。
听说城西的天气更热呢。
一场未知的旅途,或许再没有回程的车票。但身形单薄的少年,还是选择迈向更远的地方。
临行前,宋栖仅给颜肆留下了一张纸条,没写明目的,也未告知缘由。
白色的耳机有一只规规矩矩的挂在耳畔,另一只被他取下来,捏在手里时不时玩弄。
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而嘴角却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手机铃声在耳机音乐的掩盖下若隐若现,直到身旁路过的好心人提醒,宋栖才注意到聂芸蓼的来电。
他接下电话,把手机举到没挂耳机的那只耳边,“喂?聂姐。”
“你小子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宋栖语气中颇有撒娇的意味:“刚刚戴着耳机嘛,没太注意,抱歉啊。”
聂芸蓼叹了口气:“唉算了。就问你上没上火车。”
“没呢,离检票还有一会儿,刚到车站”,宋栖抬眼看看大厅挂着的钟,“应该没一会儿了,我三点的车。”
“行。你注意安全,晚些快到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让人去车站接你。”
宋栖一一应下,又听聂芸蓼嘱咐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逢阳火车站并不很大,列车信也仅仅只有最顶层的一条。
无处可坐的人们随便找地方,放下行李箱,坐在上边。
见人们都如此,宋栖干脆也随意找了个地方。
耳机中的音乐刚刚播完一首,他索性拔了耳机线,把MP3丢进包里。
想来这个MP3还是颜肆今年初送他的生日礼物。以前他没有手机,颜肆便把他们的合照都给存进了送他的MP3里。
现在倒真尽数成为了回忆。
临行前,宋栖拿他攒的钱买了第一部手机。看起来还是一几年的款,因为年代感十足,所以实在算不上贵。
虽然款式老旧了点,但近乎没什么使用痕迹,宋栖很是满意。
走得有些匆忙了,竟忘记向颜肆要手机号码。
宋栖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傻x。
“女士们,先生们:由逢阳南始发,开往城西东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
机械女声回响在整个车站,宋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后拉上东西,随人流一同前往。
“......祝您旅途愉快!”
机械女声停止,余下的只剩一阵嘈杂。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宋栖便拿出手机开始摆弄起来。
通讯录里只存了聂芸蓼的号码。
他点进去,又退出来。
随手翻了几下,最终才打开相机。凭着宋栖仅存的那一点审美,他对着窗外连拍了好几张。
本想跟人分享,却恍惚间回过神来。颜肆不在,他的朋友们也都不在。
很想告诉颜肆,自己也要去大城市了。宋栖从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这么想着。
要是告诉了他就好了。
宋栖一边希望颜肆能来火车站送他,又一边害怕颜肆不同意他一人前往。但转而一想,又觉得颜肆是会同意的。
但既然已决意要走,那就且当做他们两人缘分已尽。
宋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或许是午后阳光太过懒怠。
待他睁眼,窗外的景色已截然不同——天色已暗,远处的灰紫缓慢地向近处渗透。远方分辨不清究竟是太阳还是月亮,只知那微光透过灰蒙的云层泄下,将高楼笼罩。
宋栖趴在窗前,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
城西的天气总阴晴不定。刚拥有手机根本没有看天气预报习惯的宋栖被大雨封锁了去路。
于是又只能打电话给聂芸蓼。
“我看了你那班车的信息,现在已经让司机去接你了。”
“我在车站四号门。”宋栖看了眼头顶的数字。
聂芸蓼那边不知在忙什么,匆忙挂断电话。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宋栖收到了来自聂芸蓼的短信。
芸芸众生:[车牌号0PXXX 站在原地别动]
宋栖有些敷衍地回复,而后把箱子搁在一边,翻出MP3看起来。
照片是颜肆传的。多数都是他们小打小闹时的自拍照。
有颜肆拉着他做鬼脸的,有两个人一起躺在雪地里的,有他考砸时被颜肆骂得劈头盖脸的,也有颜肆视角下很乖很乖的他。
宋栖最喜欢雪地里那张。
两个人裹得像两团粽子,在雪白天地中并排躺着。颜肆用围巾把宋栖裹得严严实实,而前者露出下半张脸,得以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唇。
空中肆意飘扬的雪花铺满整个画面,宋栖仅露出来的小片皮肤被冻得微微泛红。
宋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不知在何时勾起的唇角。
再一抬头,一辆他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商务车停在面前。
从副驾下来一个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的小女孩。
女孩朝宋栖递去一把雨伞,后者礼貌接下。
她脸上挂着十分灿烂的笑:“你好呀!我叫白氿,以后就是你的生活助理了,多多关照!”
宋栖也回过去一个微笑,“我叫宋栖,多多关照。”
收拾准备好所有的一切,宋栖回到了暂时的酒店里。奔波一日,夜幕已深。城西的天远不如逢阳清朗,夜间时好似一层破了洞的深蓝幕布。
一抹月光被蛛丝般的细雨朦胧,会聚的水珠落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栖注册了几个社交平台账号。
依着自己模糊不清的记忆。他尝试着搜索颜肆的联系方式。也记不清究竟试了多少次,最终仍旧一无所获。
他有些泄气般地放下手机,倒进软得没边的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大城市是这样的,他心想。
仰望着被暖黄色灯光染金的天花板,宋栖心中总感觉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希望颜肆不要因此讨厌自己,希望他们都能有一个光明磊落的明天。特别是颜肆。
宋栖在心中默念:“晚安,颜肆。”
作者有话要说: 城市名是随便起的 一部分有原型 本文短篇 祝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