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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续章 ...

  •   去安徽坐的是大巴,一早就停在校门口等着了,一个班级一辆车,早上五点多就出发,空气还沾着早晨的露珠,大家都显得有些兴奋。
      手机放在寝室了,反正也没有开通漫游带和不带一个样,其实早些天胖子就提醒过出省要开通漫游,不然没信号,上次回北京倒是记得,这次就忘记了,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可能是故意忘记的吧。
      车里闹腾了会就安静下来了,估计都还困着,吴邪靠在座椅上懒懒的看着车外,抱着背包有些迷迷瞪瞪的,王萌就坐在边上时不时按着手机。
      偶尔回过神的时候问王萌:“你在干吗。”
      王萌神秘兮兮的说:“在实况转播。”
      吴邪也懒得理他,和胖子他们呆久了连王萌都开始不靠谱了。
      车子进入停靠站,大家都下车放水,回来的时候后面两名同学变成了两个鬼,倒也没和他说什么,就是叽里呱啦说着八卦,吴邪心里是清楚的。昨天半夜回去,先不说把他们挖起来给楼管部阿姨做证人,回了寝室还没半句交代,胖子他们不可能不好奇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就是一句话也没问,这让吴邪轻松不少。
      身边闹哄哄的却挺有安全感,即使自己不参与,可也不会太寂寞。一个人安静着估计又会想太多,胖子就是有这个本事,只要人在,就能把整车人都闹腾起来。
      过了停靠站后,车子开始颠簸,走的不是正常高速,而是绕着道走,估计是司机为了逃那些费用,特别是进入山区后,颠得更厉害,想打盹肯定是不可能了,车子里一片骂骂咧咧,最后还是阿宁把包一甩冲到驾驶坐和司机讲道理。
      “大兄弟。”阿宁这话一出口,惹的胖子老痒他们呛了好几口,吴邪也给拉回神,这事太惊悚了,不知道阿宁是看了什么电视才说出这个词的。
      那位大兄弟转头看了眼阿宁,然后指了指贴在方向盘边的纸条。看来这事已经不只一次出现,那位大兄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禁止与司机聊天。”
      阿宁的两个眉毛都竖起来了说:“不会开车的人没资格当司机,你要再不开到高速上去,我就打电话报警。”
      那位大兄弟算是回过神了说:“报警?你他妈的先把你们学校告了吧,你们学校没这个意思我能做这事么,我颠的好受啊?我操。”
      胖子蹭得一下站起来,指着司机说:“你嘴巴放干净点,对着女生凶什么凶。”
      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老子我还不想开,为这事我女人都和我吵架,到这还得伺候你们这群撇生!”
      这样一说下面的学生都纷纷站了起来,斯文点的说“嘴巴放干净点”,不客气点的骂着三字经,那大兄弟明显火了起来,拿着茶杯就往阿宁身上砸过去。
      吴邪窜了出去抓住那位大兄弟的手,杯子是稳住了,可水还是洒了出来,淋了吴邪满头满脑,胖子和老痒也出来拉人。
      他们是一点都不怕这位大兄弟伤了阿宁,就怕这位兄弟被前面这位大姐头打的半身不遂,半身不遂也不管他们的事啊,可这车谁开啊?
      站在外面的王萌懵掉了,反应过来才急着去拿纸给吴邪擦。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有人出头了以后,后面的人也就纷纷走了上来,唧唧歪歪的说着司机。
      司机甩开吴邪他们,开了大巴门就往外走,嘴里还说着:“妈的老子还不伺候了,要找找你们学校去,操,就那么几百块钱,还让上盘山公路,爱谁干谁干!”
      这样一说大家倒也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主意。
      “胖子帮我把人拉回来。”阿宁发话。
      胖子也确实把人拉了回来,确切的说是拎回来的,那司机还一脸不爽。
      阿宁叹了口气,说:“我看也不是学校的问题,可能中介的人有问题,这样,你开到高速上去,过路费我们自己付,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当不了不是?”
      那司机嘀咕了几句,看了看吴邪,估计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就坐回到驾驶座,转头对着阿宁说:“这样,我和后面几个车子的兄弟说下也都走高速,就加点钱。”又瞄了眼吴邪,说:“那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没受伤吧?我这是和女朋友吵架,你知道上盘山公路挺危险的,她不让我来,我也不想来啊,可车队接了任务不能不来,都是想钱想疯了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
      吴邪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就坐回位置上去了,身上衣服半边还湿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是真开到盘山公路出个什么事,不知道张起灵会不会为他难过,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糟糕,只能轻轻叹口气继续看车外。

      车子都慢慢开上了高速,大家也安静了下来,又到一个停靠站的时候,那司机把吴邪拉住说:“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女朋友成不,就做个证人,说我没走盘山公路,走的高速。”
      吴邪也无所谓,还真接了男人递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女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吴邪说会传达到,然后把电话又交给司机,那家伙马上点头哈腰的说着佛爷小的知道了,估计说话态度和自己说的时候完全是不一样的吧。
      吴邪倒是有点羡慕起来,不过也只能是羡慕。
      司机说完又来找吴邪唠嗑,说怎么追女朋友的,说自己女朋友有多漂亮追她的人很多,还是自己死缠烂打的给追来什么什么的。
      最后还给了个总结说:“烈女怕缠郎,不要不信,坚持到最后总归是胜利的那个。”
      吴邪笑笑也没说什么,对方给了支烟,还很巧,是长嘴利群,吴邪看了会儿,就和司机说:“也不是所有感情都一个模式,中间总归有太多误会,最后就不可挽回了。”
      司机笑了起来,说:“那都是屁话,不可挽回是自己没有尽力去挽回,除非是不喜欢了,不然哪会因为误会真分手的。”
      吴邪愣了愣,自己一个劲的认为张起灵那样的性子,绝情了就真没挽回的可能,其实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努力挽回过,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挽回一个已经有新伴的张起灵,不甘归不甘选择的却是忍受。
      “呵呵,你小子不会和女朋友吵架了吧,哥我支你几招。”
      “怎么弄?”
      那司机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然后靠近吴邪说:“搞大她肚子,看她跟不跟着你。”
      吴邪脑海里直接出现的是张起灵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要是真能那样就好了,或许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是自己把自己感情想的太特殊,还以为自己在张起灵那边是特殊的,其实到最后自己也只不过是众多同志里面的一个小角色而已。真不知道是要庆幸自己这样的人很多并不只自己一个,还是要难过,也许就这么走下去自己也会一样,一个换一个,没有止境,最后都不知道是寻找着心里的寄托还是在寻找着传说中的永恒。
      可能走到最后心都是麻木的,也不知道永恒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胖子他们买了大包小包的回来,都是吃的喝的,胖子和王萌换了个位置,把吃的分给吴邪一些,还拍拍吴邪的肩膀说:“谁都有这么一着,真的,想开点。”
      吴邪知道胖子在说什么,大概在他的概念里这样的关系本就不长久,吴邪也懒得说,自己心里清楚,要找下一个怕是很难了,有时候想,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到了写生的地方,地方看上去有些简陋,有三层楼,类似以前学校,走廊一条到底还非常长,各自进了安排好的房间,吴邪他们在一楼,地面是水泥地,泛着潮呈现深灰色,被子看上去也破的很,一共六张床,上下铺也就是要住12个人。
      王萌从包里掏出几条床单被套,给他们一人一套,是学校里带来的,几个人也就会意开始把自己床给收拾一下。
      然后就是出去吃晚饭,餐厅有点像一个仓库,放了十几张大圆桌,桌子看上去斑斑点点看得出历史痕迹,这个时间正是写生旺季,各地学校都会分批过来,据说这里是写生基地,不过看了看周围,要说是基地那真的是太抬举了。
      菜和肉都挺新鲜,这样一桌人围着吃倒还真有点农家乐的感觉,只不过吃相真的很凶残,动作不快点,那只鸡瞬间可以只剩下鸡头和鸡屁股,然后你还不动手,那鸡头和鸡屁股也都没有了。
      胖子后来说终于领悟到电视里放的一群人围着一饭桶,离开的时候那饭桶瞬间就空了,还在那里打转的场景真的不是骗人的,人多力量大,凡事皆有可能。
      吴邪本来就没有什么食欲,随便吃点也就饱了,吃完就开始低着头想事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就觉得心里好像堵的满满的,可偏偏觉得里面空荡的很,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总想做点什么,却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
      黟县确实是个挺美的地方,晴天和雨天的感觉完全不同,特别是雨天,真有江南水乡水墨画的意境。
      黑瓦飞檐,高高的白墙,屋顶一般要比侧面的墙壁矮一些,据说这样能防火。
      晚上和白天的气温相差很大,而且这里很少能看到年轻人,后来听卖茶叶的大伯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有时候在居民区里画画会有小孩子跑过来,手里抓着一个饼逮到谁都喊爸妈,女生害怕,后来很默契的就成了男女搭配的小团体一起出去写生。

      有小弄堂,却和北京的弄堂完全不同,就像江南人的肠子都要转好几个弯,看似走到尽头了却偏偏多出一个拐口,台阶也多的很,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朝上走了还是朝下走。
      因为食物竞争比较激烈,特别是胖子这样的,会想办法在白天写生去的田地里弄些吃的,甭管是地瓜土豆菜叶玉米,什么都行,胖子总有办法给弄熟了,特别有野炊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大家会集合在食堂,各班班主任都过来检查当天的作业,素描和色彩都可以。
      再晚一点睡觉的时候,门口的狗就会叫起来,然后整个村子的狗都会一呼百应,很吵,有一次胖子拉着他们想晚上去冒险,其实大家都觉得胖子可能是饿了想去地里弄点吃的过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那条大狗对着铁门外使劲的叫,他们用手电照过,外面没有东西。
      好像是基地的一个负责人,有时候会对着铁门外发呆,那次就被吴邪他们碰到问这个是什么情况,狗怎么到了晚上就狂叫,那人呆呆的看了会铁门,因为眉骨很高就显得眼睛是两个黑漆漆的洞,看着也渗人,最后也就说了句“没事的”。
      反正那天去冒险是没成功,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事太邪乎,后来出来放水都是结伴而行,有时候这种乡下角落里,你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个什么事情,这里都是老人和孩子,孩子很多个都是傻的,说是因为近亲结婚的关系。
      说来是个基地来来去去的人挺多,其实内部还是一个没有开化的地方。
      洗澡是在一个大澡堂,淋浴的,过了时间就不提供热水,每次都是一个龙头下面好几条人一起用。
      胖子顶着满头泡沫盯着吴邪肩膀很久没出声,最后在某天晚上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偷偷问了吴邪说:“小哥是不是打你了?”
      吴邪掀开被子的动作一愣,这几天确切的说他觉得自己的心是麻木的,因为不在杭州不在学校不在张起灵家里,所以一切的感知都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那样不真切,其实没有矛盾过,其实回去后一切都没有变。
      胖子的话就像是一个序幕拉开了吴邪脑子里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那些。
      睡下的时候外面的狗又叫了起来,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肯定有蹊跷,肯定不是人为那么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吴邪想着想着就想到当时楚光头给他们讲的鬼故事,然后想到张起灵来找他,或许那会他是知道自己害怕所以特意过来的。
      又想起张起灵说下学期就去安徽写生,那里不像西塘人那么多,估计会是他喜欢的地方。
      想起张起灵说他要是敢和谁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想起张起灵把豆芽脑袋给摘掉的场景。
      想起张起灵对着绿舌头时候的表情。
      想起张起灵因为当时自己和齐羽他们打架受伤变了脸色的样子。
      想到张起灵说要和他去领证。
      想起张起灵唱放生时候的声音。
      想起他说,他累了……
      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又猛烈地撞击着他每一条神经,都是关于张起灵的,第一次这样仔细去回忆两个人的曾经种种,不管是开心的别扭的还是伤心的。
      画面停格的却是张起灵那句“吴邪,我只感觉到累”,那时候明明没有看到张起灵的表情,可画面里的那个人那么清晰,皱着眉头,眼神疲惫,苍白的脸上刻画出的是类似痛苦的东西,他知道,张起灵对他认真过,他们是真的在一起过。
      心里急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出口,吴邪只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堵得慌,或许之前是失魂落魄,而现在突然间的清醒却是夹杂着太多的痛,其实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失去张起灵。
      手抚过自己脖子,那里是来安徽的前一晚张起灵狠狠咬下去的地方,那几天都不觉得痛,现在却火烧火燎疼了起来,然后摸到自己胸口,捏了捏,闭上眼睛似乎都能感觉到张起灵就压在他身上,对着他又是摸又是啃的,从脖子到胸口。
      吴邪呼吸开始有些喘,依然闭着眼睛感受着曾经感受到的身体还记忆着的张起灵。
      宣泄出来的那一刻,吴邪睁开了眼睛,脑子空白的那几秒只觉得心口破了个大洞,凉风阵阵吹着感受不到一丝暖意。看着顶上的床板侧了侧身对着墙壁,把头埋进被子里,眼泪不管你怎么控制就是停不下来。从那一刻张起灵说“累了”开始他就没有哭过,再难受都忍着,哪怕是见到张起灵和“前妻”在一起的画面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现在这一刻才清醒,不是因为疼,不是因为失去,也不是因为那些误会,单纯的只是因为张起灵,他想张起灵了。
      想到曾经一起的种种,想到张起灵对他的好,想到张起灵疲惫的眼眸,这一夜注定无眠。

      这一天,下起了磅礴大雨,在江南是少见的,于是出去采风写生的计划也就搁置一天,几个人撑着买来的油纸伞,也不知道胖子是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竟然还给找到了一个小网吧,大概只有十几台电脑,已经坐满了人。
      在门口等了会,估计这种电脑也是无趣的只能上上网站聊聊天,基本上打不了游戏,不然也轮不到他们上了。
      吴邪浏览了些网站,然后停格在一张海报上,其他人是谁他是一点都没看进去,眼神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穿着军装的张起灵,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随即心里的堵化成了某种酸水一直翻滚着,冲的鼻子发酸眼睛发热,更要命的是心里的那个空洞——这人,不属于自己了。
      吴邪站起来说出去抽支烟就关了电脑,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抽着烟等着那几个鬼。那一天他们刚开始交往,张起灵就是那副行头,现在想来却是那么遥远,看着自己手心如今空空如也,什么时候把张起灵当成是自己私有的不记得了,只知道想起失去他时心里翻滚的疼,而且是与日俱增。
      齐羽说,他看着自己和小花之间的互动不像亲情更像是爱情,其实心里是清楚的,张起灵和小花是不同的,也清楚小花和胖子他们也是不同的,两个对自己来说特殊的人,就不知道要怎么对待才能区分开来。张起灵会那么想,也正常,是正常的,没处理好的是自己。
      离开北京那份沉甸甸的心情,或许是难过的,可更多的是对自由的向往,对未来不可测的兴奋,可,离开张起灵,就觉得自己仿佛是断了线的风筝,失去脚的鸟,只会觉得越来越疼,越来越思念那个人。
      下着雨的天气总是特别冷,屋檐下面不断滴落的水珠,外面是雾蒙蒙一片,天色阴沉沉的,连行走的路人都没几个,吴邪掐掉烟,连膝盖一起抱紧了自己,真的挺冷的。
      或许是下雨天,这种情绪就更强烈了吧。

      胖子从网吧出来神色就不太好,吴邪因为沉溺在自己情绪里到晚饭的时候才发现胖子的不对劲。
      吴邪吃了口菜问胖子:“胖子,你怎么了?”要知道胖子吃饭时间是最积极的,现在却没怎么动筷子,能让胖子没胃口的事,还真的不多。
      “晚上和你们说,我现在心里他娘的很不痛快。”
      吴邪见他这样也就不问了。
      晚上的时候胖子盘坐在吴邪床上,王萌和老痒也坐在床边,就听胖子在那盘算。
      “我要想办法回杭州去,你们回去不回去?”
      吴邪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说真的,自己也憋屈的慌,想回去,却也不知道回去干吗。去找张起灵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也害怕去见,要是张起灵真说出分手二字,虽然他们现在就像分手了,可没有说出来,至少自己心里还能惦念着,说了就真的连惦念的资格都没了。
      “回啊,干吗不回,也剩下没几天了,妈的每天吃不饱。”是老痒。
      “我也想回去,老觉得这里不干净。”是王萌。
      吴邪又想了想,发现问题重点有点搞错了,就说:“胖子,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回杭州?”
      “今天去上网,和云彩聊天,她说她们班的一女生被人强了,晚上从8号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了,她现在很害怕。”胖子顿了顿又说,“我见她那样就心里不好受,还说追她呢,这种时候都不在说什么喜欢她。”
      这种事情不好说,光是在这里听着也说不上有什么害怕不害怕的,可要是同个班级的就死在自己那幢楼,是人心里都不好受,更别说是姑娘。学校在高教园区,是郊区,周围很多地方在开发,民工什么的自然很多,现在又出了个□□犯,女生人心惶惶也是肯定的。
      胖子说完开始掏手机,拨了个号码贴在耳朵边,回头对着老痒他们说:“你们几个都回去是不是?”
      两个鬼猛点头,吴邪没吱声,胖子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就“呸”了声,说:“出息!”
      反正不吱声,肯定是得跟着他们回去的了,自己不反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想回去吧。
      这一刻他真的挺羡慕胖子的,想什么做什么,对喜欢的人不管人家有没有答应你,你都一条心死到底,都还不是准媳妇呢就这么上心。
      相比自己,媳妇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抱着别的男人说情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弥补,或许自己也应该学学胖子,或者学学那位“大兄弟”,既然忘不了就去追回来,只要能在他身边,能在身边就好了吧。

      也不知道胖子用了什么方法和老师说,第二天就有车子等在外面把他们送到外面的长途车站去了。
      胖子还是和吴邪坐,先是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和云彩打的。
      “我下午能到,对,你别到处乱跑。”
      “你别怕这不是还有胖爷我在么?TM谁动你一根头发我让他全家陪葬。”
      “嘿,你还不信了,回去就把那王八蛋给揪出来。”
      “是吧,心情好点没有,行,那我先挂了,到了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胖子拿手机在手上转了转,看了眼吴邪,砸吧了下嘴巴,吴邪看他这样知道他有屁要放,就说:“想说就说,矜持一点都不适合你。”
      胖子咧嘴笑了笑,很快又收了起来,动了动在手机上按了按,然后递给吴邪让他看。
      “你是不是和小哥分手了?”
      吴邪看了会,愣在那里,分手了?不论是张起灵找前妻了,还是自己把钥匙和菩提都还给张起灵这些举动,指的方向确实是分手的意思,可都没说出口,在自己某种意识里,没有说就还有着一层薄薄的关系,不算是爱人,却也不是陌生人。
      把胖子打的字删掉,按上了字说:“意义上来讲,是分了。”
      胖子似乎是松了口气,说:“看来我没有猜错,前几天小哥有打电话给……”
      吴邪一惊,不由的放大声音说:“你说什么!!”吼完又发现在车子里,又马上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没和我说?他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问你是不是出事了。”胖子瞥了眼吴邪似乎又在说没出息,就继续说,“我就想么,你们肯定掰了,你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脸上就写着‘老子失恋’四个大字。”
      吴邪红了红脸,说:“有那么明显吗?那你怎么说的?”
      胖子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吴邪被看的有些发毛就动手推了推胖子,说:“你傻了还是被点穴了,你倒是说啊。”
      胖子叹了口气说:“天真,你要和小哥分了,就好好找个女孩子,吴家也就你一个独苗苗,胖爷也希望你能过平常正常人的生活。”
      吴邪被胖子的认真给怔住了,扯了扯嘴又笑不出来。
      胖子见他这样心里大概也知道几分了,就又叹了口气,过了会说:“我和小哥说,希望你自己想清楚,能改邪归正是最好的,电话或者什么话,我也不转告了,就当没来过这个电话。”
      吴邪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就说:“那你现在怎么又告诉我了?”
      无预警地被胖子拍了个后脑勺,正想还手又听那厮说:“老子是真看不下去了。”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就那么喜欢小哥?”
      吴邪没有回答,过了会才点了点头说:“嗯。”
      胖子神色很复杂,一方面是不希望自己兄弟走上那条路,一方面又见不得兄弟难过,这些日子他可看的明白,他们的天真瘦了一圈,连天天都看着的人都看出来瘦了一圈,那肉掉的速度可想而知。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吴邪的脑袋说:“那还有没有可能和好?”
      吴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没机会和好了,还是说不知道,反正是不乐观。
      “你要真那么喜欢他,那就再努力看看,或许就这么个人,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不做自己后悔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吴邪垂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最后就对着胖子勉强扯了扯嘴,抬眼看了下他轻轻说“谢谢”。

      一路颠簸,路上就吃了点零食,胖子都没有喊饿,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到了学校已经是三点多了,长途车进了杭州就有些堵,然后是打车回的学校,这样一天折腾下来几个人脸上都有几分菜色,胖子寝室都没有回,直接叫他们把东西带了上去,自己就去找云彩了。
      到了寝室放下东西,这次出去带的是水彩,所以东西也不算多,顶多就是画板麻烦点。
      吴邪拉开抽屉,手机就躺在那里,拿了过来放在手上却没有开机,胖子说张起灵找过他,说明他还是会担心他,可胖子又说了让他想清楚,就怕开机看到的是不想看到的那两个字,如果真有,自己还有勇气去接近张起灵吗?
      他承认在这方面懦弱的可以,对于感情,他从来都不知道要如何争取,母亲的,父亲的,小花的,现在是张起灵的。
      还是开了机,刚跳出中国移动四个字,电话就飙了进来,是陈墨。
      “小三爷救命啊!!!我们快被哑巴□□了!!!”
      “什么意……”听到陈墨说到张起灵,吴邪心里就不由地慌乱起来。
      “不是不是!这个不是重点,你快把哑巴领回去吧,他快要骚死了!”
      吴邪不得要领,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说:“好好说话!”
      “哑巴他发骚了,发骚了!!!又不休息也不吃药,这样会死的!”
      发骚?吃药?会死?靠!有南方口音就是麻烦,翘舌不翘舌字面意思差的十万八千里。
      “是发烧了?严重吗?”
      “严重!!非常严重,你快过来,在艺校办公室呢。”
      吴邪想了想,就对陈墨说:“我这就过来。”

      到了办公室门口,吴邪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以免到时候打扰到里面的人。
      开门的还是陈墨,办公室依然没有人,不过这些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抬眼看向陈墨说:“在开会?”
      陈墨用手搓了搓脸,点了下头说:“开了两个通宵了,里面那群人不被□□,也会精神崩溃而亡。”
      吴邪这才注意到陈墨脸色,是煞白里面泛着青色,眼底的黑眼圈已经不需要画烟熏妆了,脑门上贴个符可以直接去演僵尸。
      拉了条凳子给吴邪坐下,拿着杯子要去倒水,吴邪拉了拉他说:“不用了,最近那么忙?”
      “他在盘算什么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只知道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不去倒水就又坐了下来,把屏幕转向吴邪。
      还是摄像头,张起灵还是在底下那个位置,场面像是两帮人马在争吵。
      “小三爷,哑巴心里的算盘我是拿捏不准,不过他性格我还是知道的。”等吴邪把目光从显示器上移了过来又说,“他这个人呢,很多事情不关心也无所谓,可他要是真在意了,那就很别扭,明明想要的要死,却在心里纠结来纠结去的。”
      吴邪点点头,从张起灵对张老爷子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心里明明想要亲近,却用让人讨厌的方式引起对方注意。
      “你不在,他挺不好过的,小三爷,你太狠了。”
      吴邪愣了愣看着陈墨,然后把视线调向屏幕,手上紧了紧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张起灵最后都没有赶过他,也没有说出多过分的话,看着清冷的人,倒是用着最柔软的方式对待身边的人。
      陈墨确实没有说错,他自己有时候下手确实挺狠,只不过他本意是对自己狠,却被认为对张起灵的狠绝。
      想着,对方倒是又说了起来:“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你心里也不好过,真是想不通你们,都在意对方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瞎折腾。”
      吴邪扯了扯嘴角,有些事情局外人还是局外人,再了解也无法体会到中间哪怕一点点的无奈。
      “他怎么发烧的,累的?”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累到发烧,都是自己憋的,医生给他看过,说内火太旺,憋出来的毛病。”说完又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说,“这样下去,大家都要病倒,你都不知道那家伙都快一个多星期没回去了。”
      吴邪想了想,自己离开也一个多星期了,这么说来差不多是自己走了,张起灵也没回去过。
      吴邪说:“我有时候真羡慕你,至少你知道他的全部,而我只知道一隅。”
      陈墨扯嘴笑了笑,看着吴邪说:“我还羡慕他呢,有羡慕对象总是好的。”
      吴邪看着屏幕说:“那他呢?”
      陈墨又笑了笑说:“自然也是有的。”
      看着屏幕里的画面,看不清楚里面那些人的气色,可表情和动作上来看都比较焦躁,依然争吵的激烈,他不懂张起灵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原来自己对张起灵真的一无所知。原本以为他已经够了解张起灵了,其实也不过如此,以往的了解是因为张起灵愿意把自己摊开来放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看,让自己触摸,让自己了解,可他一旦竖起刺把自己包裹起来后,自己就一点都看不到,这种感觉很糟糕,吴邪心里又搅了起来。
      屏幕里的人似乎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个东西,是手机,亮了下,估计是张起灵在看时间之类的,然后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纷纷散了开去,看来是散会了。
      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张起灵一个人,看着那个背影,一室的空旷,心里就一丝一丝地疼了起来,他总有这种念头,看到这样的张起灵就想去抱抱他。张起灵就在镜头底下,看着手机,这个动作维持了一会,然后把手机贴在了自己耳朵上,似乎是没人接,又打了一次,估计是还没人接。
      吴邪看不到张起灵的表情,直到张起灵双手握着手机抵在自己额头上,手关节支撑在桌面上,背稍稍弯曲着,脑袋就那样抵着,像似极力忍受着什么,是不安的,无奈的。
      他不懂,张起灵为什么不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无奈。
      还没细想,屏幕里面的画面把吴邪怔住了,张起灵直起身子看了看手上的手机,用手颠了几下,突然就扔了出去,砸在墙壁又弹到地上,碎了一地。
      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人已经站起来了,椅子倒在了地上,张起灵就那样站着看着一地的碎片。
      “我操,第三个了,不行不行。”陈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收拾东西,收完就直接冲着门口走去,压根没在意这还多出了个人。
      “……”吴邪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有这种情绪的张起灵他没见过,不由地也有些慌乱,见陈墨这样慌慌张张的要走,直接反应是拉住对方胳膊。
      “小哥,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小三爷,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就是来拯救人类的奥特曼,里面那头怪兽你搞定,反正也是因为你引起的。”一边说着一边很不厚道的掰开抓着他胳膊的手,一溜烟冲到门口,好像又想起什么,走了出去又扒着门框露出个脑袋对吴邪说,“记得让他吃药,就在他包里。”
      吴邪回头看屏幕的时候张起灵已经不在那里了,应该是去洗手间洗脸,他有这个习惯。
      也不能等着,他也等不下去,就也去了洗手间,推门进去的时候张起灵正在掬水洗脸,前面的镜子反射着光让他看不真切眼前的人。
      张起灵洗好脸,又用手抹了把脸,抬头,估计是看到了,迅速地转过身眼睛对上了眼睛,脸上水还在往下滴,刘海上也都是水,脸色苍白,嘴唇很红,眼睛却黑得发亮。
      看了会,吴邪动了动,跨进洗手间的门,说:“陈墨说你生病了。”
      张起灵那头就看着,不回答也不动,吴邪走了上去用手把张起灵刘海往上拨了拨,然后手心就贴了上去,很烫。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吃药休息?!”莫名的就来了气,可说了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又说:“包在哪?我带你回去。”
      好歹是出了声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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