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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梅花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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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下雪了满院的梅花也终于开了
江珩跟阿风早早就在夜市等着她们了。
他身穿深蓝色常服，巧合的是外面搭配的也是一件白色斗篷。左手拿着桂花蜜饯，右手拿着冰糖葫芦。就连平日里最不可缺的扇子都扔给阿风保管了。
对了…好像忘了阿风手上还有他亲手给萧嫣做的小鱼式样的花灯呢！
真的恨不能把所有的偏爱都给她。
阿风冻的瑟瑟发抖，发丝上都有厚厚一层积雪了。
阿风：“啊啾～啊啾啊啾…”
阿风想伸手擦一擦鼻涕，却发现根本腾不出手来。这下是真的冻成无心所说的呆子了！
他只敢小声抱怨。
阿风：“这雪是非淋不可吗？都等了这么久了…就不能去暖和一点的地方等。”
话音刚落，她们就刚好到了。
马夫驾着马车去附近的马厩让马儿休息和喂食，萧斐萧嫣无心三人步行进入夜市。
想必他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萧嫣本想跑过去要快些，可萧斐没有让她这么做。还一直不断的在耳边提醒她，要矜持，要矜持。
而且不知道今晚会突然下雪，这双新鞋子好像也不怎么防滑，她也不敢迈开步子跑。
第一眼就看到萧嫣特地戴了他送给她的珠钗，自是喜不胜收。不过她好像行动不太方便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又受什么伤了。
江珩等不及主动迎了上去。
江珩：“可是又受了伤？”
来到她面前他本能的伸出手想去搀扶她，萧嫣看到他两只手上拿的都是吃的，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萧斐立马挡到她前面，制止了她的“不矜持”行为。
萧斐：“只是新鞋不把滑，并无受伤。”
刚说完又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萧斐：“又受伤？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你经常受伤吗？
江珩完全插不上嘴。
很明显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萧斐很放心让萧嫣与自己接触，可是如今这个准大舅哥好像还是有些抵触自己。
也是，想把他宠了十几将近二十年的妹妹娶回家，他可不得慎之又慎层层把关嘛！
萧嫣看出江珩的局促，立马上手推开挡在前面反过来质问自己的哥哥。
萧嫣：“哪有…就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她很自然的接过江珩手里的冰糖葫芦，咬了一口，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这一笑就如老龙王的定海神针一般，江珩好像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不自然了。
这一幕萧斐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有种自家菜园子里进小香猪了的无奈感。
更何况还是个有钱，会讨姑娘家欢心的…小香猪。
转头看出他手上提的是桂花蜜饯，配上盯着萧嫣目不转睛的那副不值钱模样。
瞬间就感觉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甚至开始有些看顺眼了。
这样心细温柔的一个人，想来父亲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妹妹嫁给他，也许真的是一个好的归宿。
雪一直没停，一路顺着夜市闲逛，江珩撑着伞和萧嫣走在前面。
他的伞端始终偏向萧嫣，不知不觉斗篷肩膀的位置和那半边发丝上都落了不少的雪。两人说说笑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无心和阿风跟在最后面，阿风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无心给他撑的伞。他一直贴着无心走，不停的找机会想要靠近她，每次都被无心无情躲开。
萧斐就一只手揣着，另一只手打伞，被夹在他们中间有种浑身刺挠的感觉。
这一刻雪落在伞上的声音都尤为刺耳，怎么感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几番小小的试探都被江珩机智化解，一路观察下来，他对萧嫣的体贴入微无微不至，是真的让他安心了。
前面聚集了很多人，围的根本看不到具体是在干什么。
萧嫣好奇想去看，正欲和江珩过去，被萧斐从背后叫住。
萧嫣回头。
萧斐本想说点什么，又突然不想说了，只好挥挥手作罢。
萧斐：“你们自己玩吧，我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这是将父亲的话听进去了？竟舍得放手让她出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嫣心里突然就有点莫名的感触。这不是她自己要求的吗？怎么如今真的自由了，反倒会有些…不太习惯。
江珩轻触了一下她的手，试图将她的关注驳回。
萧嫣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又对着身后的无心说道。
萧嫣：“今日是冬至，难得出来一趟，你和阿风也去逛逛吧。有什么相中的喜欢的，自己做主买回去就是。”
意思就是给无心和阿风放小假啦！他们可以去玩自己想玩的，买自己喜欢的，吃好吃的，钱她来出。
出府前萧相也特意交代过无心，今日就不必时时刻刻跟着小姐了，让她和江珩多些相处的机会。
其实对于这件事上，无心跟萧斐有着一样的看法和想法。
总感觉只要萧嫣嫁出相府了，她以后的日子就要艰难的多，就不会像在相府里那么开心快乐了。
说到底，是自家的宝贝捧在手心怕人惦记，放在屋里又觉得可惜。真的是叫人好生郁闷。
虽然无心也乖乖听话照做了，但一路上都没有怎么搭理热情的阿风。
只是自顾自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阿风：“无心无心，你可要吃糖人？无心…哎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阿风使劲在后面追她。
清走了身边的人，江珩护着萧嫣穿过拥挤的人群才让她如愿看到热闹场面的真面貌。
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呢，原来就是让几只小狗小猴子跳过燃烧的火圈，取乐大众。
对于这种没脑子的人才会做出的行为，萧嫣很是不耻。
当小动物没有情绪的吗？真不知道一群人逼迫毫无反抗之力的它们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做不到还要挨打…这有什么可笑的？真是搞不明白这哪里好笑了？
鞭子没有抽在他们身上他们当然无所谓，甚至还觉得很好玩。但在她看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瞎起哄的那群人才是最可笑的！简直愚不可及！嘲笑畜牲，自己却连畜牲禽兽都不如。
萧嫣肉眼可见的愤怒，却又没有办法阻止。
堂堂丞相之女又能如何？如若今日强行救下了小狗小猴子，那他日这悠悠众口众说纷纭，颠倒黑白，只怕更为致命。
舆论的力量是无限的，无限被放大之后就不是单纯的舆论这么简单了。不仅自己无法脱身，甚至还会累及家人。
没有人能承担得起这背后的压力和责任。
枪打出头鸟，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萧嫣无奈走出人群，难掩落寞。
生在这视人命为草芥的朝代，人命尚且可以随意践踏，更可况…只是几只他们口中的畜牲。
看她的表情，江珩猜出她是心疼那些小动物。想救下它们但又不能救，想为他们鸣不平，却也无诉说之地…
他牵起她的手。
江珩：“我带你去个地方。”
萧嫣：“去哪啊…焰火就快要开始了。”
江珩：“去了你就知道了！”
萧嫣：“不是…慢…慢点！我鞋不把滑…”
他牵着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小跑的背影秀发飘逸，是那样的随性洒脱。
不得不承认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萧嫣都过得很开心。在他面前她可以没有束缚，没有羁绊，可以做任何在他人眼里荒唐的事，可以只做她自己。
他也很懂她的一些想法，会在被别人坚决否定的时候给予她理解和支持，是个不扫兴的人。江珩给她带来的松弛感和安稳感，是没有人可以比较的。
萧嫣：“又是这里…”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他的这座空宅院，不然也不会总是要带她来这个人都没有的地方。
不过门口挂上了灯笼，院内似乎也点了灯，想来是仔细用心安排过了。
江珩从袖口取出钥匙，双手奉上。
上次是直接用轻功带她上的屋顶，都没有走正门。当然那个时候萧嫣早就因为醉酒不记得了。
萧嫣手指着自己发问。
萧嫣：“我来开？”
江珩牵起她的左手将钥匙放在手掌心。
江珩：“这把钥匙以后就交由你来保管。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散散心，打发打发时间。以后不管是你遇到了什么事，还是找不到我，你就可以到这里来。里面我已经命人重新收拾整理过了，之后也会定期的有人过来清扫。你什么时候想过来都可以。”
还没成亲呢江珩就这么着急，又是表忠心又是送宅院的，果真是富豪，都不带一丝犹豫和心疼的。
萧嫣愣住的小表情可爱极了，江珩是越看越爱。
江珩：“里面还有惊喜，就劳烦萧大美人亲自开门一观咯！”
萧嫣就不信有什么惊喜是能震惊到她的。她尝试着打开了锁，双手撑着使劲推开大门。
雪已经停了有一会了，映入眼帘是满院的红梅，都已经尽数开放。上面覆盖着点点雪花点缀，院里的灯光也不是很亮就是昏昏暗暗的色调，这么一看简直就是美不胜收，仿佛置身于仙地。
奇珍异宝她没少见过，只是这美景美色倒确实是别出心裁，十分难得。
上次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并未发现他这院里竟种满了梅花。在布置庭院府宅，精心策划这些方面，他小子在有点子独到的见解和审美在身上的。
萧嫣被美的挪不开眼睛，刚踏进院里没几步，就差点被积雪滑倒。
江珩眼疾手快从后面接住了她。
萧嫣有些尴尬的回头致谢。
江珩先将她送上了屋檐，然后给她拿来了梅花酿和下酒的小吃食。
然后就让她乖乖等着，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萧嫣悠然自得的喝着小酒，看着眼前这繁华的都城，轻蔑的笑了一下。
人人都拼了命，挤破头也要在这都城立稳脚跟。可她早已精疲力竭，厌倦了这繁华景象下人心的丑陋。
若有选择，不为名利权势，宁愿只是生在平凡人家，双亲皆在，兄妹和睦，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得饱穿的暖，平平淡淡度日。
就在萧嫣黯然神伤之际，一簇接着一簇的烟花直冲上天，瞬间绽放将夜色都照亮。
接二连三的惊喜，这江珩未免也太“诡计多端”了。真的每一样都能精准打中萧嫣的内心。
点完火从不远处走到门前屋檐下，望向屋顶沉醉的她。
萧嫣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看着天空，江珩也觉得漫天的烟花，她才是最绚丽的那一抹。
萧嫣低头看到他深情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害羞的招手让他上来。
江珩来到她身边坐下，将折的一枝梅花递给她。没有多想拾起酒壶就喝了一口。
萧嫣闻了闻梅花，转头看到他…
萧嫣：“那是我的酒…”
江珩一时紧张都忘了他只拿了一壶酒上来，而且她刚刚还对嘴喝过了。
他强装镇定，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薄唇。
他脸红的样子，想必是害羞了。风流倜傥的江公子竟然也会因为一次不小心的亲密接触，羞得耳根泛红。
萧嫣用梅花挡脸轻笑。
江珩：“今日是冬至，团圆的节日不宜醉酒。我们同饮一壶吧…你可介意？”
萧嫣顿了顿。
萧嫣：“那便如此吧！”
烟花刚落幕，天空又飘起雪花，萧嫣又按耐不住伸手去接住。
转头对上江珩的眼神太过热烈，一直没有偏移。萧嫣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坐的很僵硬。
他突然伸出手，她本能的往后靠了一下。
江珩会心一笑，她是不是以为他想要对她做什么？
继续抬手为她拂去了头上的雪花，动作很轻很温柔。面带微笑，气氛也成功变得有些暧昧。
江珩：“珠钗很配你，你能戴着我很高兴。”
萧嫣怀疑的上手摸了摸，他要不提都忘了，这明明就是无心翻出来随意给她搭配的，她到没有注意到这个点。
她眼神飘忽不定，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萧嫣：“是…是吗。”
江珩珍视的捏了一下她冻红的小脸。
江珩：“今日都城的焰火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噱头，而我的烟花只为你一个人而准备。你可还喜欢？”
他用心筹划了这么多，这么重视此次的约会，萧嫣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准备。
说谢谢好像太客套了不适合，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是肯定的对他点头。
虽然惊喜，但她的反应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热烈，许是他还没有完全走进她的内心。
江珩也没有气馁，退缩不是他的风格，前进才能靠近并且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江珩：“阿嫣，我们成婚吧！”
他突然就严肃了起来，眼神无比坚毅，紧张的手紧紧的攥着酒壶，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句话一直贯彻在萧嫣耳边，猛然间前世李烨跟她求婚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隐约记得，也是一个雪夜，他也给她簪了一朵梅花。他还说会爱护她，照顾她一辈子…
可后来呢？还不是利用的得心应手，背叛的毫不犹豫。
感觉头都快要炸了，身体分裂出两个她在打架。她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有些撑不住身体摇摇欲坠，看出情况不对江珩立马将她抱下了屋檐。
落地的时候幅度太大，萧嫣头上的珠钗掉落在地上，上面的芍药花瓣摔碎了。
摔碎的时候江珩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他轻轻放下萧嫣，待她站稳，他才蹲下去捡。他轻轻擦掉珠钗沾上的雪，一点一点拾起碎落的小花瓣。
萧嫣稍稍缓过来一些了，看着他宝贝的样子，她很是歉疚。
她也蹲下去捡，他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江珩：“雪凉，别碰。”
萧嫣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好好的约会都被她搞砸了。
江珩将珠钗和碎片放入怀里收好，牵起她。
看她自责的小表情，江珩努力笑笑，不想她那么沮丧。
轻声安慰她。
江珩：“坏了就坏了，待我拿回去修修，再给你送去。”
萧嫣点点头，眼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的抱抱她，这一刻真的弥足珍贵。
一晚上都在不断的下雪，时间长了路面上都堆积了很多。
萧嫣的鞋子实在是寸步难行，江珩就背着她慢慢走回夜市与萧斐汇合。
还好今日满都城都灯火通明，他背着她走在无人的巷子里。
雪越下越大了，他停步望向天空，又回头看了一眼用一只小手给他挡雪的她。
此刻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彼此都可以很清晰的听得见。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都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样…他们也算一起白过头了吧。
他低头满足一笑，又继续赶路。
第二十六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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