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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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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镜先发制人,惠泽身后的云团猛然向惠泽扑来。
惠泽被偷袭了个正着,被云淹没。下一刻她却突然出现在庄怀镜身后,口中呼出一团残留的云气,一剑对庄怀镜的后心怼去。
嘲风直接被踹飞出去,庄怀镜丝毫不客气地对她拳脚招呼起来。一招一式,她都能被压一头。
惠泽,氏族将军,曾经的武神,竟然连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玩意儿都打不过。
庄怀镜继承云君强大的灵力就算了,这么强的武力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两个神仙要肉搏!
“除了她,还真没人能揍得了你。”一旁看戏的沈寒山说,“云君曾用自己的仙身温养战神长岚的魂魄,庄怀镜袭位,自然也继承了长岚战神的力量。”
他在二人的混战中徐徐开口:“话说,云君与长岚也有男女之情。”
惠泽被摁着揍得没法了,也来不及管嘲风,爬起来就跑。
她跑,庄怀镜就追。
惠泽很不理解,她本人与庄怀镜从来没有过私人的恩怨,就方才庄怀镜下手的程度而言,根本就不像在秉公执法。
孽债,孽债,难道是她醒得太早让庄君大人被贬职了?
越来越多的人形云从四周堵过来,她边跑边撕,一路闯进了雨师殿。
庄怀镜停在雨师殿的结界前,陷入沉思。
除了帝君和她,连姜蕤都不能在雨师殿进出自由。
惠泽怎么就闯进去了?
她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决定原路返回,毕竟当着姜蕤的面揍惠泽多少有点不给面子。
惠泽一头栽进殿前的荷花池子,趁机装死不动弹。等了好久发现庄怀镜没来,她才放心出来,左右打量着所处之地。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刚才那场架打得她有些累,进了神殿,入目的是一片巨大的莲池。
满池白莲开得正盛,清香悠远,一下让她心生恍惚。
紧接着她就发现水面上有无数阵法,密密麻麻都是她看不懂的咒文。她也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只想着躲开阵法找个地方休息。
拨开遮眼的菏叶,她一抬眼,心一荡,失神间一脚踩住了个隐秘的法阵。
那池水中央,躺着一个赤身的美人。
白莲正好遮住他一半的身子,惠泽能看出那人正是姜蕤。
嘶……
雨师殿果然……暗藏美人。
池水上的法阵受到波动,姜蕤似乎要转醒,意识模糊间,随手摘下一片白莲花瓣塞入口中,然后又睡了过去。
这就是帝君说的休息?
惠泽运作灵力,轻轻踩上水面,小心翼翼地走向莲池中央。
姜蕤闭目,蛇鳞般的神纹遍布全身,老黑色的鳞片在水下荡着晶莹的光,让她难以离开视线。
她飞升前也见过一/丝/不/挂/的姜蕤,年岁久了,她的回忆也模糊了很多。此时她也忍不住上手抚摸着姜蕤的额头,想借此唤醒一下尘封已久的记忆。
姜蕤的长发在水中散开,随着水波微微浮动。
惠泽碰了碰他双眼下方的鳞片,手往下移到了颈侧,细微地摩挲着这处的鳞。
姜蕤眉头蹙起,水面上的法阵逐渐消散。惠泽回神,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什么祸,起身就要跑。
可水下的美人眼疾手快,意识迷糊间竟然还能精准抓住她的手,直接把她也拉下了水!
姜蕤湿淋淋地抱住她,双目睁开竟是竖瞳。惠泽被冷水冰得一激灵,下意识要推开他。姜蕤迷迷糊糊地任她推开,又不解地迎上去,还拉过她的手,亲昵地讲脸贴向她的掌心。
他的腿缠着她的腿,像蛇绞杀猎物一样紧紧束缚着她。
惠泽一手钳制住他的脖子,摁着他的命门,又将人推开来。这次姜蕤没有试图继续亲近,而且轻轻地抚着她扼住自己的手,竖瞳勾住了她的目光,似乎在邀请她继续放肆。
比起引诱,她更觉得自己是被挑衅到了。
于是她冷笑出声,手上隐约浮现出一圈咒文,咒文逐渐也圈住了姜蕤的脖子。
姜蕤双眼眯起。
彻底湿透的衣物紧贴在惠泽紧致的手臂上,她手一发力,直接将姜蕤的脑袋按进水里。
神仙不会溺水。
但是惠泽手上的咒文打开了他口鼻的气道,冰凉的池水涌进来,让雨师大人难得经历了一次痛苦的窒息。
她能感受到手中不断痉挛的咽喉,自己身下不断挣扎的身体。
水中的长发,就如同从他身体中渗出来的浓墨。
“咳咳咳……”
姜蕤被惠泽一把捞上来,咳嗽不已,又急不可耐地凑近她。
他清醒了,却又比方才更渴望被她拥有。
池水猛然荡漾。
姜蕤一手搂住惠泽,迫切地迎上去索吻。惠泽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挑眉看着他。
他的竖瞳微缩了一下,又紧紧一缩,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惠泽猜测他应该是彻底清醒了,就收回手。姜蕤垂眸,沉默地后撤一步,心不在焉地折下一朵白莲。
惠泽转身要上岸,却发现池水有诡异。
她竟然无法从水中离开。
“你怎么过来了?”姜蕤终于开口。
惠泽用力搅弄着池水,有些烦躁地道:“沈寒山这个老贼带我来的,亲自把我送到了庄怀镜手里。”
“他虽然为地师做事,但表面上还是帝君的人,所以应该是帝君要拿你。”
他看出来惠泽也离不开莲池,道:“池水是封印,除非封印过时自行解除,否则无论谁进来都是出不去的。”
惠泽:“你就这样被圈着?”
“没有办法,”姜蕤笑着看向她,“这段时间我灵识极不稳定,帝君要我在这里休养,总比放我出去害人好。”
比起休养,更像是被监视。
“真好,姜氏族出了两个祸害。”
惠泽抬手,念道:“嘲风,召来。”
半晌没有动静。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嗡鸣,嘲风呼啸而来,回到她手中。
水面凝成一层衣物,穿在姜蕤身上,多少捡起了些体面。
惠泽将嘲风剑往池底一插,池水瞬间震荡起来,周围的阵法瞬间碎了一片。
姜蕤的竖瞳骤现出来,脖颈凸起的血管泛着诡异的黑色。一股莽撞暴虐的邪气冲上来,他没压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姜蕤!”惠泽急忙过去扶他,姜蕤却将她推开。
“你先离开,”他忍得痛苦,“雨师印的浊气太厉害,我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庄怀镜应该感应到阵法受损,马上就会带帝君过来,你不用担心我。”
惠泽:“你一直都这样?”
姜蕤闭目不语。
一阵风袭来,白色的花瓣尽数落入水中,姜蕤看向殿外,果然有云气不断散进来。
身着银白甲胄的帝君昭华走在庄怀镜前面,看上去是凡人的中年模样。他见惠泽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将军不必如此设防,你之前扰乱仙都,雨师蕤已经代你受过了。”
“代我受过?”惠泽不解,“难道庄君封印我是擅用私刑?”
“你这算什么刑罚。”帝君昭华说道,“小将军,请随本座去邢鬼殿。”
她身后的姜蕤猛然挡在她前面,蓝黑色的蛇鳞迅速在他皮肤上蔓延开。他的竖瞳细微缩张着,近乎凶恶地盯着昭华,开口:“她不用去。”
昭华含笑看向他:“雨师,你现在不宜离开雨师殿,此事就不要插手了。”
“那她也不用离开。”
“惠泽将军与阴司谋逆有关系,事关始神灵祈,我们需要带她去见邢鬼大人。”庄怀镜见他二人剑拔弩张,冷静地解释,“没有刑罚。”
听她说完,姜蕤明显放松下来。惠泽注意到他的变化,倒有些奇怪。
他怎么这么听庄怀镜的话?
她看了一眼姜蕤,又看了一眼庄怀镜。
昭华:“怎么了?”
“我有眼疾。”惠泽道。
沈寒山似乎很乐衷于编排些男女绯闻,怎么没听他说姜蕤和庄怀镜的男女之情?
再看庄怀镜那张疑似被封印了的冰块脸,确实难以滋生什么情爱。
但是,姜蕤似乎就好冷脸暴力这口。
嘶……
她又认真看向姜蕤,不明所以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池中上来。姜蕤竟有些失措。
“听说您与邢鬼大人有点男女之情,我去瞧瞧。”惠泽道。
庄怀镜双眼微微睁大:“啊?”
惠泽:“帝君大人。”
昭华脸色一红,瞬间又一白,强装淡定地问:“谁说的?”
惠泽:“沈寒山。”
“很好。”昭华咬牙切齿。
沈寒山现在转移着阴司的注意,也是这个局里重要的人物,一时半会不能随意处置。
得找个时间公报私仇一下。
“事不宜迟,即刻去邢鬼殿。”昭华道。
庄怀镜:“我留在这里修补结界。”
“修你……”惠泽欲骂又止,深吸一口气,对刚揍她不久的庄怀镜轻轻一笑:“有劳庄君了。”
“不用修复,请沈仙师过来一趟。”姜蕤也从莲池上来。
庄怀镜:“你不能逞强。”
惠泽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重复道:“你不能逞强~”
庄怀镜不解地看向她。
“不好意思,”惠泽一本正经地解释,“拜庄君的封印所赐,我有两百年的脑疾病史,请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