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4、第 4 章

　　“啊，大家快些看啊，族长来了。”一个声音高叫着。

　　“真的吗？”另个孩子也趴在阳台上往外看。

　　“族长怎么会今日来？”一个孩子说道。

　　“不知道啊。”一个靓丽的小女孩说道,“一般他会在开学的时候来。”

　　“快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说不定就是为她而来的。”另一个孩子叫嚷道。

　　“看她的模样比我们小点。”女孩回道。

　　“应该也是来学堂学艺的。”男孩笃定的说道。

　　“不来学艺，还能来学什么。”狐狸小七吐槽道。

　　众人一看狐狸小七，都不在说话，陆陆续续的回道了自己的位子上。

　　狐狸小七看着他们，也只好扫兴的回道了自己的位子上。

　　族长走进屋子，屋内的喧嚣声随着族长进入瞬间安静下来。

　　“族长好。”一个声音叫道，安静的屋子瞬间再次激起波澜，接着便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族长，你是来给我们上课的吗？”一个男声询问道。

　　族长微笑着看着孩子们，清了清嗓子说道：“孩子们静一静。”

　　声音未落，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今天可能要耽搁大家一点时间了。”族长笑着说道。

　　底下的孩子们一听都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族长。

　　族长看向门外，对着小竹说道：“小竹，你进来。”

　　小竹听到族长的声音，便忐忑地走了进去，站在族长的旁边，看着底下席地而坐的孩子们。

　　“这是小竹，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族长看着底下的孩子们说道。

　　底下孩子们的脸上可谓是表情各异，情态不一。有的好奇地打量着小竹和族长；有的却又一脸的不屑；还有几个人在那里交头接耳，嬉笑着

　　族长看着小竹说道：“小竹，你就和小蝴蝶坐一起吧，以后那里就是你的位置了。”

　　小竹看着下面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正在朝自己招着手……又回头看了看族长，得到族长的肯定后，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小蝴蝶的旁边。

　　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微笑着什么也没说。事后小竹才知道，族长也是这家书院的院长；最初成立这家书院就是为了更好地传播道家的思想。

　　族长交代完之后，便向匆忙赶来的授课寄予先生告别。

　　寄予先生送别族长，回到课堂上看着底下的孩子们说道：“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的同窗，也希望大家在以后的学习中能够互帮互助……”

　　小竹只听到开头便没心思听下去了，她偷偷地看着书院，观察了一会屋子，又打量了一会同窗，兴奋的心情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寄予先生不知道讲了多久，下面的孩子们也早就在嗡嗡地开始了他们自己的话题，好像寄予先生是在和他自己交谈……

　　“噔噔噔”寄予先生敲着自己面前的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但是正在聊得热火朝天的孩子们并没有听见这几声戒尺声，继续大声地畅聊着。

　　“噔噔噔”寄予先生站起来，用力地敲着戒尺，声音比刚刚大了一倍，孩子们这次终于安静下来，纷纷坐正了身体，看向寄予先生，学堂里一片寂静。

　　小竹这才注意到这位被孩子们敬重而又害怕的寄予先生，先生身高约有八尺，是一个清瘦的高个老头，不讲课时脸上一副闲人莫扰的表情，讲课时却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含着微笑，更是风趣幽默地给孩子们传道，授业，解惑，彻底没了平日里那副不近人情的，冷若冰霜的样子。这个时候寄予先生即像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又像一个无话不谈的大朋友。

　　寄予先生并没有责怪孩子们，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孩子们，我要开始授课了。”说着便坐了下来准备开始上课。

　　寄予先生并没有因为小竹和族长的关系而阿谀奉承，也没有因为他们的没有道明的关系而肆意揣测，反而表现出一副众生皆平等的态度。多年后小竹再回想起这一刻，不由得感慨，像寄予先生这样无畏权势，只埋头做学问的先生，这世上寥寥无几。

　　下课后，小蝴蝶用胳膊肘碰了碰小竹，笑着向小竹介绍道：“我叫小蝶，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你可以叫我小蝶。”

　　小竹看着小蝴蝶肉嘟嘟的圆脸上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笑起来模样甚是可爱，小竹看着小蝴蝶含笑着点头应道，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小蝴蝶看着小竹友好地问道，嗓音清脆，像百灵鸟的歌声一样。

　　“小竹。”小竹看着小蝴蝶礼貌地回道。

　　“你是竹子吗？”小蝴蝶问道。

　　“不是，我是一株蒲公英。”小竹微笑着回道。

　　小蝴蝶一听急忙凑着小竹身上闻了闻，之后便笑着说道:“小竹，你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味，很是好闻。是你的本体自带的吗?”

　　“是么？我怎么没有闻到？”小竹抬起手臂用力地闻了闻，却什么也没有闻见。

　　“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本来携带的缘故，所以才闻不见吧。”小蝴蝶回道。

　　“那它像什么呢？”小竹好奇地问道，心中也在努力地想着蒲公英的花香和它的气味。

　　“让我想一想。”小蝴蝶歪着脑袋仔细想着，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嗯，它很轻质，说不出他的气味，只是你能隐隐地感到它的存在；不过，闻了它之后，你会感到全身轻盈，神清气爽，就像当你法术精进后的那种感觉。”

　　“真的吗？”小竹一听顿时有些失望，因为小蝴蝶所描述的气味和蒲公英的花香一点也不一样。
　　“当然是真的了。”小蝴蝶点了点头。

　　小竹再一次抬起手臂闻了闻，依然没有闻出自己身上的气味。她闭上眼睛，用法术感受周围的气息，发现周围的灵气没有结界中的丰盈，小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顿时恍然大悟，自己身上的特殊气味一定和这个有关。因为自己刚刚离开结界，身上蕴藏着的灵气肯定没有全部消散，所以小蝴蝶才会闻见，并认为是自己身上的气味。

　　小竹施展法术，收敛自己外泄的气息后，又问道：“这次，你再闻一闻看，我的身上是否还有你闻到的气味。”

　　小蝴蝶闻了闻，发现气味不见了，又不死心地凑到小竹身上闻了闻，依然没有，小蝴蝶又拿起小竹的手臂闻了闻，还是没有，最后失望地看着小竹回道：“这次什么也没有闻见。”

　　小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便笑着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小蝴蝶。

　　小蝴蝶不可思议地看着小竹，脸上满是羡慕的表情，这样好的条件对仙岛上族人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真羡慕你，可以生活在灵气如此丰盈的地方，倘若我在里面住上一段时间，法术定会精进不少。”小蝴蝶回道。

　　“如果我像你们一样，父母俱在，身体康健，我也愿意住在结界之外，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小竹苦笑着说道。在被别人眼中的好事，对她来说却不是好事。

　　每个人都会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最向往的东西，却看不到自己身上所具备的优势。

　　“小竹，你不要难过了，虽然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也都无法弥补，但是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事或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我会永远地站在你的身旁。”小蝴蝶笑盈盈地回道。

　　“真的？”小竹看着小蝴蝶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当然是真的了。”小蝴蝶点着头回道。

　　“谢谢你。”小竹开心地回道。

　　“朋友之间，不必言谢。”小蝴蝶笑着回道。

　　二人正说着话，却被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

　　“喂，你和族长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会是族长亲自送你过来？”一个矮胖矮胖的小胖虎走到小竹的桌子前语气强硬地问道，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小竹看了眼他，并没有回复他，也没有理睬他，回过头想要继续和小蝴蝶说着话，但是却看到小蝴蝶低着头，用力地拉着小竹的衣袖，示意小竹不要逞强，和她一样认怂就对了。

　　小竹看着小胖虎，心里想着，树爷爷故事里的流氓地痞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果然长得让人讨厌。小竹没搭理他继续忙活着自己面前的东西。

　　胖虎虽然长得矮矮胖胖的，也没有老虎的王者之气，低矮的身高又把他的猥琐之气体现得淋漓尽致，但是他的眼睛中却有一股誓不罢休的狠劲。

　　见小竹没回复，胖虎便一把将前面位置上的清雪拉了起来，自己则一屁股坐了上去。

　　“哟，你这小丫头，还挺蛮横啊。”胖虎看着眼前这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丫头，脸上含着笑意，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怒气。

　　“对呀，你们什么关系啊？我们老大问你话呢？”站在一旁的狐狸小七此刻耀武扬威地问道。

　　小竹回过头看着狐狸小七，虽然狐狸小七长得又白白净净、个子高高却瘦如麻杆，但是走起路来却常常佝偻着背，大概是因为人前耀武扬威，人后佝背哈腰的原因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