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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努努 ...

  •   草神的眷属并不会离开森林,那维莱特将兰阿帕斯送回了桓那兰那,分别前,承诺下次见面一定会请对方品尝他亲手做的料理。

      再往西走就要穿过防沙壁,像那维莱特这样肤色的人往往会被墙壁另一头的人警惕,但前段时间有不少雪国人来到沙漠,本地的沙民也算见怪不怪。

      那维莱特踏入荒漠后,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毕竟沙漠民风彪悍,不过对水龙王来说都不算问题。

      炎热干燥才是他所担心的,真正踩在沙子上的时候,又觉得不过如此,他还捡了一只受困的水蕈兽,总觉得这个小蘑菇很像兰那罗,那维莱特就默认了它的跟随。

      沙丘镀银后,他已经走到了五绿洲,再往前就是「三运河之地」。

      水蕈兽总是“努努”地叫着,那维莱特暂时叫它努努,也多亏了努努,那维莱特能变道途径绿洲,空气中的湿度提升了不少。

      瀚海中的绿洲就像是一枚明珠,周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营地。

      一个牵着驮兽汉子比较热情,和同伴扎营时瞧见了那维莱特,竟大老远地招呼起来,努努蹦了两下,躲到了那维莱特身后。

      见异国人的行囊空空,他大方地扔了个水袋过去,给自己拉满了好感度。

      那热情的沙漠人栓好驮兽,走过来与那维莱特交换姓名。

      摩诃穆德听说那维莱特是第一次来到沙漠,大手一挥:“兄弟,说说,沙漠中没什么是我们阿赫达马不知道的。”

      如果那维莱特多了解一点须弥沙漠的风土人情,就该知道摩诃穆德的善意善过头了。

      那维莱特摇摇头,并不想接受人的善意,他不该接受。凭借微妙的感应,他相信自己能找到贝希摩斯。

      独自寻找失踪的眷属,并不是代表他不相信小吉祥草王,可几次入梦都没什么进展,他总要做好备案,也许能从现实世界发现什么突破口呢。

      摩诃穆德也不强求,在他看来猎物已经半只脚掉进陷阱,他只需耐心等待片刻,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干了好几票了。

      “远道的客人,没觉得口渴吗?噢~雪国的白鸟不愿意落在我们这些泥点子身上。”见那维莱特只是拿着水袋,摩诃穆德大声地起哄,部族的兄弟们也跟着一起。

      就像璃月人能一块吃饭喝酒,就是给他面子,也许沙漠人也有类似的习俗,那维莱特没多想,低头饮了一口。

      “谢谢你们的招待,我想,我还是继续赶路,就不多打扰你们了。”那维莱特捞起努努,转身离开。

      摩诃穆德拉长音,啊了一声,他拍了拍手上的脏污,漫不经心地跟着白发的异国人,他们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像赤鹫在尸体上空盘旋。

      那维莱特无法忍受这种冒犯,饮下的水中藏着满满恶意。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他转身问道。

      其实摩诃穆德发觉到不对劲了,这个异国人一点毒发的症状都没有,可他刚上位,需要建立威信,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月亮将人的影子拉长,背光让摩诃穆德看不清“猎物”的表情,但猎鹰可不怕异国豢养的高贵的鸟儿,他会像以往一样把他撕碎——

      可没等镰状剑碰到那维莱特,摩诃穆德忽然发觉喉咙一紧,干涩难忍。

      他身后的弟兄们也是同样的症状,皮肤表面也开始干枯,如同突然间脱水,摩诃穆德目眦尽裂,他身体里的水分凝结成水珠飘在空中。

      “你、你做了什么……”摩诃穆德不敢置信,艰难地问道。

      只有呼啸的夜风刮来,并且风势越来越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钻游,摩诃穆德绝望了,如果沙虫此刻钻出来,他根本没办法躲。

      伟大的阿赫玛尔啊,请保佑你的子民……

      与沙砾同色的巨龙从地下的行宫破土而出,打碎镀银的沙衣,遮盖漫天的月光,霎时大漠一片漆黑,仿佛令居尔城覆灭的大疫又一次重演。

      摩诃穆德的祈祷奏效了,他看见异国人发光的眼睛,在他抬手后,那些离体的水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濒死的渴感终于消失。

      他们跪倒在地上,一刻也不敢抬起头来,口中呢喃着什么七贤、圣者,神神叨叨的,那维莱特依稀听见了什么阿赫·阿佩普。

      那维莱特没空再管他们,如果真的是阿佩普——

      “勒维亚坦。”巨龙说。

      阿佩普以旧名称呼着过去并肩作战的同伴,那维莱特现在的姓氏也是根据Leviathan打乱重排而组成的①,在枫丹语中还有了新的意义。

      在她的地界使用水的权能……草龙王的声音中充满讥笑,前脚刚见了水龙眷属,想不到后脚,六千多年未见的水龙王就来找她了。不过,令她心生怨恚的是,水之龙竟然以人的姿态与她见面!

      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从古至今就没有龙王化作人形,他居然敢这样来见她!

      勒维亚坦向天外来客妥协了吗!龙族的叛徒,可耻的叛徒!

      她被深罪的毒沾染,胸腔内跳动的只有仇恨和复仇,遗忘了水、火两位一代龙王战死时的遗骸。

      她只能看见当下——属于龙的世界被夺走,有的龙却换了一副天外来客的姿态,这简直不可饶恕!

      “你这个背叛者,有何脸面来见我!滚吧,滚出我的领土!”阿佩普嘶声骂他。

      “阿佩普女士,我无意打扰——”

      草之龙根本不在意那维莱特说什么,黄沙席卷千钧风暴的力量冲向人形的龙王,撞击到光蓝色的屏障上。

      为什么草之龙会操控沙子?这不该是岩龙的权能吗。那维莱特还有心思想这些,他怀里的努努趁机挣扎,蹦出去挡在他身前。

      尘沙停息。

      局面暂时止住。

      “水蕈兽”还贪恋着水龙王身边的元素力量,又回头凑向那维莱特,在荒漠中,那维莱特就是人形绿洲。

      那只水蕈兽是阿佩普体内的元素生命,草之龙的身体里拥有着完整的小世界,生存着无数元素生命,它们是个体,也是阿佩普,是阿佩普的一部分。

      这么没脸没皮的粘着水龙王,阿佩普更气不打一处来了,没出息的东西!不如死在末日算了!

      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那水蕈兽身上,阿佩普甚至能共感到水龙王捏她!

      阿佩普简直气疯了,然而气着气着,她忽然冷静下来了,跪倒的人类全被她用沙子清走,随手扔到了别的地方。

      说实话她真想把水龙王一块打包扔走。

      “回来,他不是「办法」。”阿佩普对水蕈兽说。

      元素生命自阿佩普的身体中离开,奔走须弥,都是为了寻找拯救家园、拯救草龙王的办法,努努会那么粘着那维莱特,很大一方面也是认为那维莱特会是绿洲的拯救者。

      但阿佩普知道,新生的水龙王能有什么办法呢?她这个老家伙都只能忍着。

      努努听完,失落地缩起了蘑菇盖。

      “你来此地,是为了你的眷属?”阿佩普问。

      “是,您见过他?”

      “……我做了错误的引导,他沾染了「禁忌的知识」,你还是趁早做好心理准备。”普通的龙裔能抵挡多久呢,须弥遍布的死域都是她坚持不下去的家人。

      “什么错误指引?!你,他去哪了?”

      “他想走的路与元素生命大相径庭,居然想凑齐七种元素力,这与生命相违。你的眷属想要我的草元素力,你也看到我的现状了。”阿佩普难得好脾气地解释,“我现在的元素力,绝对谈不上纯洁。”否则也不能操控黄沙。

      “于是,我想起过去我和阿蒙签订契约的时候,能留下的草元素力。”

      “但我没想到,那时的我拥有至纯的力量,可与我结盟的阿蒙早就被禁忌知识污染透彻。”

      因此,贝希摩斯也顺带沾染禁忌知识,至于阿蒙在墓里留下的小手段,阿佩普并不觉得棘手,阿赫玛尔统治期间,阿佩普见证了他的一切。

      “她会帮你去寻找你的眷属,这件事,的确有我的责任,我会尽我所能。”努努懵懵地被阿佩普又送回了“绿洲”身边。

      巨龙随着尘沙离去,她还留下最后一句话:

      “但,勒维亚坦,不要再来见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努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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