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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千机箭 ...

  •   毋澍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要找去暹罗与施尼娜谈条件?
      可对方不惜这番布局,为的就是要对付祁韫,恐怕是因爱生恨,恨极了他;

      此刻就算祁韫虚以委蛇求药,除非对方脑子被驴子踢了,否则绝不可能答应给。

      她忽想起了那夜收到的密信——竟有人提前知晓祁韫中毒?她只觉不可思议,难道是施妮娜布下的陷阱?

      对方的目的定然不简单,可她也没打算坐以待毙,更没打算放过任何机会;

      月黑风高夜,树影婆娑摇摆不定;

      子时前几刻,毋澍装扮成男子模样,身负一长剑;她想了想,在房中留下一张字条,悄然掠出了西陵院去;

      城外的义庄,与此处方向相反,她飞檐走壁而去,大概需要三刻钟;她一早便算好了时辰,现在去正好。

      不多时,她立在了义庄大门处;这义庄修缮得还算完好,不似想象中那般阴森可怖;
      她径直推门而入,只见四下无人,周围静得只闻得见她自己的心跳之声;

      她站在院中,不在前进,抬手重重一掌朝最中间的一道门挥去,轻声道:
      “打扰了各位。”

      那门瞬间便被她的掌风重重推开,
      “请出来吧,别扰了诸位前辈清静。”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十分清晰地传到了屋中;

      里头的人纷纷望向一处,那人颔首,所有人几乎在霎时间悄无声息出现在了院中;

      毋澍冷眼看着这六名从头到脚不露出半点痕迹的黑衣人,很明显来着不善;
      “你们有解药?”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她语气极冷:
      “你们,最好是没有浪费我的时间。”

      其中一人眯了眯眸子,率先拔剑而来,身形快如风;

      她余光瞧着,并不为之所动,下一瞬,她的剑已出鞘,暗夜中一声
      “咣!”乍现;

      她只单手手握剑,轻易抵挡了那人的猛烈攻势;

      对方的剑已然被她的剑气震断,不但如此,那人竟被震开出了几丈,捂住心口单膝跪地,久久无法平复,面上的黑巾此刻很显然是被什么浸湿了;

      余下的几人怒目圆睁,难以置信,面前一幕发生在短短几瞬,这人竟有这般实力……
      索性也便不管了,全数攻上前来;

      毋澍持剑迎上去;一群人从院中打到了屋顶,有两名黑衣人被她击落到了堂屋中去,正正好跌入了许多空棺材之中;

      那些人怒不可遏,可只觉全身经脉难通,不得已还是发出了一枚信号弹。

      她心道不好,看来这些人便是冲她来的,杀机尽显;她不再留手,很快便解决掉了屋顶的几人;

      她下到堂屋中,一剑抵在了一人颈上:
      “解药。”

      那人眸光中的决然不减,并不开口,

      “不开口说话,是怕暴露身份?你们是暹罗人?”

      那二人不置可否,丝毫无惧色;一人垂下眸子,想着:这人找死,自己在这拖延时辰,正中他们下怀。

      她正欲动作,只觉有什么东西快速袭来,她略微侧了侧身,眼见这暗器朝那黑衣人掠去;

      却这时,那袖箭分身为数支,有两支分别没入了她的肩、臂;

      其余的全数扎在了一旁的两名黑衣人身上,二人瞬间便瘫倒了下去;

      千机箭?她不由眯起了眸子,一把扯下了黑衣人面巾,嘴唇紫得可怖,瞬间毙命。

      她面上惊疑不定,急忙凝起内力,可却丝毫没有觉察出异样,这等剧毒,为何没对她生效?

      来人不缓不急负手自院中踱来,浑身隐藏在黑袍之下,完全看不真切;

      但他在看见面前之人毫发无损地立在棺材旁时,从身形的微动之间,错愕尽显。

      那人侧身,身后又出现了两名黑衣人,直直冲毋澍而来;

      她的面色早已冷到极致,三两下便解决了那两人;剑身上的血珠滴了一路,她缓缓靠近了那黑袍人,挥剑间杀机外露;

      黑袍人也抽出了长剑,毫不犹豫地抵挡住了这几乎是必死的一击;这一刻,两人四散的剑气几乎要将院中的老树袭倒;

      黑袍人方得一喘息,紧接着而来的是对方更为猛烈的攻势;对方太过于强悍,他使出浑身解数也讨不了丁点儿便宜;

      他心下一凛,再次挥出了暗器;

      “没人告诉你,千机箭,只有一次机会击杀强敌吗?”

      对手的话着实令他吃惊不已,这是他们内部的共识,这人怎会知晓?

      在他吃惊间,少女瞬时躲过,疾速袭来一掌将其击退开了数步;

      他几乎是匍匐在地,难以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少女;

      嘴中嗫嚅着:“不可能……”

      对方缓缓走近,一剑插入他眼前的土中,缓缓蹲下,道:
      “解药给我,留你一命。”

      黑袍人黑眸正对上长剑之上的寒光,嗤笑了一声:
      “解药啊,解铃还须系铃人。”

      毋澍重重吸了口气,“你们浪费了我的时间。”眸中杀气愈盛。

      她一把扯出了肩上的袖箭:
      “你们主子是谁?这东西,何处而来?”

      那人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将毒箭拔出,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人根本不是常人,不仅知晓千机箭的使用禁忌,这见血封喉的剧毒竟然对她毫无作用。

      他开始生出了几分忌惮:
      “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余的无可奉告。”

      “结果不会让你失望,也许,你可以尝试着,留我一命。”

      毋澍起身一把拔出了剑,转过身去,那人不由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瞪圆了双眼,死不瞑目;

      她缓缓离去,自言自语:
      “说出你的主子,我兴许……能饶你一命。”

      ……

      毋澍回到了西陵别院,早已擦拭干净的长剑被她反复擦得极亮,终于才收入鞘中挂回了壁上;

      她思绪万千,坐到桌前,将手边的字条就着烛火焚烧殆尽;眸光深入一汪深潭,那人竟是,对她起了杀心……

      翌日,众人悄无声息齐聚在了扶光院;

      祁成焦急道:“如今还有多少时日去寻解药?”

      铃兰面色凝重:“生死寂到达全身只需二十一日,算起来,我们如今只剩下不足半月。”只怕拖得越久越是危险。

      祁成沉沉地道:
      “不若,我先带人将他们王室在大兖的各处据点以及库房全都毁了,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毋澍摇摇头:“如今不好打草惊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解药。”

      昨夜的黑袍人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究竟是指的什么?那些人很明显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

      若是她能以一己之力去暹罗揪住施妮娜,这根本不需要对方提醒;乔鸢么,这种计划下她会给祁韫留下生机吗?

      那黑袍人既是拿这个消息换性命,定然是暹罗那头出了什么变数,乔鸢定然不属于这个变数……

      忽然,脑中划过了一丝什么,她道:
      “建邺中如今可有暹罗王室中的人在?”眸光极亮。

      祁成见毋澍这副神情,疑惑着道:
      “之前来送礼的暹罗使者,如今还在大兖,因与之一道同行的似乎有位王子,叫什么我忘了,但是因受邀一齐参与下月的围猎,如今还留在驿馆的别院中。”

      铃兰似乎明白了毋澍的意图,忙道:
      “那位王子年方几许?是何模样,兴许我是认得的。”

      祁成想了想:“这个,根据之前的密告,此人并不是暹罗王室的重要人物,想必是老国王随意遣了个人来。”

      铃兰有些失望,她以为可以从对方身上找到些线索配制解药。

      “此番围猎,众多小国也受邀前来,陛下应当不是单纯地想看看各国代表的射艺实力吧。”毋澍的话不是问询,而是陈述。

      诸多国想借着和大兖联姻以此获得免战的最大可能性,越是想要谋求平和无战之国,也就愈发重视此次围猎;

      若是暹罗当真只派遣一个庸人前来,那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然而,众国来使纷纷见礼之间,不是作为战败国必须送上朝贡的宝物,纷纷心照不宣地备置了适宜的;

      暹罗却送上几百年也难寻得的一大块龙涎香,偏偏晋安帝以为这是暹罗对大兖的畏惧与尊敬。

      毋澍联系前后两世想通了这诸多关节,而那人,此种显而易见的用心又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这其中;

      玄煦究竟出了几分力,竟连施妮娜的所作所为都难逃他的眼线;重生以来,她对他的了解一如从前,知之甚少。

      宁愿放弃袭爵也要入朝为士,在人们口中不爱钱财权贵,连自己都算计其中,最后只是登上了首辅之位,难道是苦于没有兵权在握?

      她一早就否定过这个想法,朝中除了祁大将军与未来的平西侯一派,剩余的兵力大多掌握在幽州的秦家手中;

      这秦家虽与玄家攀不上关系,可在皇帝病危、玄煦一党选定懦弱的继任君主之时,却未作出反应;

      更为奇怪的是,早已接管祁家的祁肃断然不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主,毕竟自己的亲娘后面是暹罗,军中也有哗然传来;

      又或者是,在晋安帝弥留伊始,毋澍自己便失去了探知所有事情的资格。

      究竟玄煦是与这些人达成了某种条件,还是以权制权遏止了这些狼子野心之人,尚还未可知。

      昨夜,那群人对自己的杀意尽显,但却留下了可能极为关键的信息,这信息若为真,只能侧面证明玄煦对一切了如指掌,暹罗的事他究竟参入了多少?

      他与施尼娜背后之人又有何渊源?她这才发现,她所知的玄煦的布局,不过是冰山一角。

      祁成摇头:“君心难测,难以揣度。”

      勤王府,丹荦院

      玄列将行动汇报之后,难得露出忧心忡忡的面色;

      玄煦面色却如常,似乎早已料定了这个结局似的,还有,只有他知晓,自己内心似乎重重松了口气;

      “这回,我似乎下错了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了,阿列。”

      玄列道:“还是我太轻敌了,下次绝不会失手。”

      玄煦蓦地定定望着他,眸光深邃,辨不出喜怒;
      “你的安排,素来不会出差错,不曾出过差错。”

      “败了,便是败了。”

      玄列垂头,应:“是!”

      玄煦收回了目光,“那人的命,你一次拿不走,以后可能都无机会了,不要白费功夫了。”

      玄列颔首,心有不甘,

      “为何要给她提示?”祁韫现在不能死,主子大可以出面做个顺水人情;为何要给那少女留下至关重要的信息;

      “就当是,求和吧。”

      玄列不解,但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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