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需要捉妖否？》玉无绪

5、危机何处

　　“刚刚那声尖叫有点耳熟啊。”檀不破低头看向小森，小森附和着点了点头。
　　檀不破指着腿上还系着的绳子，期盼地看向华无恙，“我看情况有异，不如咱们就此别过，我就不打扰大人您办正事了。”

　　华无恙没理会檀不破的请求，转而从腰封中拿出一枚漆黑色的玉珏，温声对芝芝道，“委屈你，先到里面呆会，好吗？”
　　芝芝看了看玉珏，又看了看华无恙，乖巧地点了点头，牵着华无恙的手便化为了灵芝的模样，紧接着化作一道微光进入玉珏之中。
　　同一时间，被无极线捆着的蔡吉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盘古石……吧！”檀不破话还没问出口，人已经被线牵着奔出了残影，身后反应过来的小森赶紧迈着小短腿追了过来。

　　“呼呼，呼呼，怎么又抢小孩，又偷大人的！”小森好不容易追上两人，喘着粗气控诉道。

　　“我说华无恙，你怎么出尔反尔的。”檀不破抱怨了一句，忿忿地在身前挥了挥衣袖，像是要把华无恙扇走一般。

　　“你看看这个地方。”华无恙修长葱白的指尖划过木制大门，立马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檀不破掩着鼻子看向前方，寻常见的民居，灰白色墙面已经剥落了大半，没有任何表明宅子身份的装饰或者牌匾，唯有一盏白色灯笼在风中滴溜溜转动着。
　　“这不就是刚刚我们路过的地方，看样子荒废许久了。”

　　“没了？”华无恙又问。

　　“还有什么？形容这房子的门面是如何如何的破败，体现屋主人生活得多么凄凉？华无恙，华大人，你还是放了我然后赶紧去找受害人吧，去晚了可就挽救不了一条无辜百姓的生命了。”檀不破嘴上浑不在意，一只手在破掉的衣袖遮掩下给小森迅速比了比爪子的动作。

　　“刚刚尖叫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华无恙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还在认真盯着门板看。

　　“这里这么多房子，你不会是听错了吧？”檀不破质疑地看着正在门前比比划划的华无恙。

　　华无恙一脸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这里妖气这么浓重，整间屋子都快被黑雾笼罩起来了，难道……你看不到？”

　　“呵呵。”檀不破干笑了两声，嘀咕道，“本来还想独吞这活，没想到眼神挺好使。”
　　见华无恙还是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只得挤出一个苦笑，不甚用心地狡辩道，“这里的妖气确实浓重，难怪这么难闻。刚才，我还以为是这家太久没打扫卫生呢。还得是八卦位大人，慧眼如炬！”

　　“闻？”华无恙从未听闻过妖气还能被闻到，怀疑是檀不破编来骗她的，但是眼前男子时不时要吐的样子，又逼真的很，难道这人属狗的？

　　檀不破朝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头就看到华无恙的目光在他和小森之间游移，好像是在验证些什么，檀不破顿时有点心虚起来，“那个，虽然我知道我长得挺好看，但是再不去救人，就该凉了。”

　　华无恙扯了扯无极线，给了檀不破一个微笑，“放心，死不了。”随手一推门，刚刚看起来还密不透风的门便松了一口气，吱呀一声张开了嘴。

　　……

　　华无恙迈进漆黑的长廊，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檀不破被迫跟在了身后，略微瞟了四周几眼，就察觉出一些端倪来，当下就牢牢拉住了小森的手。

　　“我说你能把这绳子解了吗？跟牵条狗似的。”檀不破被华无恙拉进门中，本就被空气中的妖气熏得难受，又被人当做牵线木偶一般一拉一动，之前伪装出来的谄媚也好，高洁也罢，忍不住统统都给丢一边去了。

　　“狗？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檀不破听到华无恙的嘲讽要辩驳，就见她回过头来，带着十分不解的表情，“这里的民居都是这样的吗？”

　　檀不破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弱女子计较。拉着小森护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一手捂着鼻子咳了两声，声音也变得嗡嗡的，“只此一家。你看这游廊又窄又暗，只够一个人勉强通过，除非这家人都是细竹竿子，要么就是见不得光的蘑菇菌子。”

　　“恩……”华无恙沉吟了片刻，拉着檀不破继续往前走去，“你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吗？”小森疑惑的声音从队伍尾端顺着细长走廊传了过来，接着一声咚的声音响起，疑惑不再，只有嘶嘶的吃痛声。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依旧在长廊里。

　　“还要走多久啊，我怎么感觉爬过两座山了。”小森委屈道。

　　“就这点路，走不动了就让你家大人抱着你。”华无恙没有在意小森的抱怨径直向前走去，刚才一直同她保持几步距离的檀不破上前拉住了华无恙的手腕，然后在冰冷的眼神中缩回了手，捏住了云销刺的刺尖。
　　“虽然小森看上去很弱，他也确实不太强，但是他对距离的感知很敏锐。更何况，我们走了不少时间，这长廊如果是真实的，那这家人出个门进个家，一天就过去了。这不合理。”

　　“你刚刚不是说这家人是细竹竿子、蘑菇菌子吗，说不定这家人压根不需要出门呢。”华无恙将方才檀不破的胡乱猜测扔了回去。

　　檀不破一噎，明白过来，这人也早已发现了问题。
　　于是矫揉造作出一个柔弱的表情，捏着嗓子说道，“华大人，怪在下没什么见识，之前都是瞎说的。要不，辛苦您破下迷障？”

　　华无恙并不想出手。身边这个人像是一团巨大的迷雾，比如，妖气环绕，却看不破的真身。
　　不同的妖身上的妖气在她看来，会呈现不同色彩，戾气越重颜色越黑沉，法力越高深颜色则会更醒目。而檀不破，一边是刺目的金色，一边是压抑的黑色。奇怪极了。

　　可惜，此时传来又一声尖叫。
　　尖叫的主人似乎不打算给她更多的试探时机。

　　华无恙只得抽出腰间云销刺，信手往身旁墙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符成雾散。
　　那原本墙体的模样立即化作黑雾散开，露出外面庭院的真实面貌来。

　　“小森，我跟你说，就要好好学法术，像八卦位大人一样，多威风多厉害。”檀不破说着，越过华无恙走进了庭院之中。

　　明明还是正午，春日阳光最盛时分，空荡荡没有花木遮蔽的庭院此时却恍若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中，灰蒙蒙的，不带一丝暖意。

　　他们此时恰好面对正厅，原本的门窗不知道都去哪儿了，洞开着迎接他们的到来。而身两旁各有一处厢房，相对着紧闭房门。

　　檀不破走到中央之处就停了下来，华无恙从后边缓缓走来，也驻足不前。

　　没有铺设青砖瓦片的地上满是脚印，像是一个惊恐的人在几个房间之间来回躲藏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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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混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