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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或许你想要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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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现得好像从来没说过那句话一样。
恶魔停住了，转过头不看她。
“艾加，看着我好吗。”她不得不这么要求。
恶魔下意识地听从了，然而很快又别过去。
不管她打算怎么认错，恶魔都已经下定决心要给她惩罚。就像他最擅长做的那样，谎言，践踏，控制，摧毁。她想要的东西统统不会得到。
“或许你想要自由，”恶魔心想，“但那是离你最远的东西。”
可是这个人类从不按照他所想的做事。她打断了他的思考。
因为恶魔没有转过头，于是——
恶魔的脸颊上攀爬上了温热柔软的东西。是人类的手掌。
夏亦强行捧着恶魔的脸，把他扭了过来，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因为用力有点大，恶魔脸上的肉甚至还挤在了一起，嘴巴也成了小鸭子，看上去颇有几分好笑。
但是除此之外，恶魔看起来很好。是那种符合人类审美的好。也许是为了更好地诱骗灵魂，恶魔的皮相是很漂亮的。从眉眼到唇角，都可以称得上诗歌般的优雅。
如果抛开过暗的瞳孔、散乱头发中的尖角、两颗若隐若现的尖牙这些非人类因素，恶魔的外表扮作一名有头衔和爵位的贵族少爷也不违和。
看起来非人类之中，也有很多和人类相似的要素。
但与此同时，非人类的感觉更加浓重了。
“我可以摸你的角吗？”
“不行！”
恶魔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似的，奋力挣脱开了夏亦的手，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身后的尾巴更是极其有存在感地疯狂拍打地面。
“你想做什么！”恶魔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
人类又向前了一步，离恶魔更近了。恶魔已经几乎忘记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也忘记了她们吵架的根源。他眼里只剩下人类少女逐渐放大的脸。
“为什么不让我学习魔法了？”她问。
“……你是我的收藏品，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恶魔在慌乱之中勉强找回了一丝丝自己的决心。
嗯，对就是这样，用最残酷的语言打击她，让她意识到真相……啊她的睫毛也是黑色的，她的瞳孔看起来像是被水洗过的宝石那么清澈……等等，要记得用最冷酷的语言！该死的，为什么被她碰过的地方这么烫！
你是大恶魔，她只是你的从属，你有权决定……她好像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样子比所有人类工匠的所有画作都可爱得多，可爱得多得多得多……地面上的生物为什么不把她笑起来的样子当做国徽呢？
夏亦摇了摇头。
“不该这么说，艾加。”
“你应该说——你是我的。”
艾加微微张开嘴唇，难以理解人类话语中的含义。
“我会让你明白的。”
“我们都可以从彼此身上学到东西，比方说，我听说恶魔没有灵魂，所以你们才能飞起来，这是真的吗？”夏亦慢慢说，语调很柔和。
“无稽之谈……我认为主要是因为我们有翅膀。”艾加凭本能回答。
不知怎么这话把夏亦逗笑了，她自然地问：“那让我看看你的翅膀好吗？”
——
从那天之后，恶魔和他的人类和好如初了——也许可以用上这个词？或者说，她们之间达成了一种新的关系。
恶魔不确定起来，他自认为自己比任何恶魔都精通人类的语言，但现在，人类说要教给他一些有关人类的新的东西。
她说这是对于他的报答。
“你满足了我的愿望，又让我免于流离失所，还带给我许多宝物，无论如何，我也应该给你一些什么不是吗？”
夏亦这么说的时候，眼睛盯着恶魔的瞳孔，于是恶魔的脸又开始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巧舌如簧的人类，哼，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恶魔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生物，但是他觉得她确实有几分道理。
从那天之后，夏亦开始经常与他交谈，她说这是培养“她的恶魔”必要的一部分。
“你的……”
“嗯，人类有时候是会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恶魔的。”她点头，目光并未从书中移开。
宫殿门口的湖彻底建成的时候，恶魔已经恢复了为夏亦带回物品的习惯。
不过现在，人类会主动对艾加提出具体的要求。每当他带回的东西符合她所说的标准时，她都会看着恶魔的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她说那是“礼物”。
原本深渊之中并没有“礼物”这种东西，于是人类告诉恶魔什么是礼物。
“赠送礼物是很重要的，艾加，谢谢你。”
……于是恶魔为她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那间属于她的屋子变得越来越满，也越来越成为恶魔喜欢在的地方。和它相比，宫殿其他地方都显得太空太安静了。
曾经令他流连忘返的收藏品，因为不能令少女露出笑容而被抛之脑后，饱受冷落。那些一度被奉为万世遗珍，传国之宝，或是青史奇瑰，或华贵或精致的东西，现在看来都稍显陈旧破落。
恶魔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对，夏亦觉得这里温差太大了，她提出做个壁炉样式的魔法空调，顺便一提，现在烧的是冷火——看着夏亦。
他是有理由的。恶魔必须这么看着她，不然人类就会冷不丁地提出一些问题，让他猝不及防。
比方说，书上说恶魔的火焰可以灼烧一切，那可以灼烧其他恶魔吗？
然后人类就会想看看艾加的火焰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或许还会凑近了看看恶魔的手掌——令人难以招架的、过量的好奇心。
幸好她现在没有这样。夏亦只是缩在宽大的摇椅里，安静地看着书。然而恶魔却莫名觉得有些太安静了。
可是恶魔不想动。通常这个时候恶魔会感到无聊。他会去岩浆灼烧一遍自己的敌人，或者清点一通自己的收藏品，回忆得到它们的过程。又或者找到几本人类写的书籍，在阅读异族文字中找点乐子。
但是现在，艾加出奇地什么也不想干。他只是在略感无聊的安静里昏昏欲睡——
不，他不能睡。恶魔沉睡之后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人类怎么办？她一个人会无法在深渊生存下去的。
艾加很快打起精神。
“你在看什么，伊芙？”他问道。
“唔，一本小说。”
出乎意料，听上去和魔法没有关系。
“讲述了人类和魔鬼相爱的故事。”夏亦翻了一页。
“相爱……”这个词对于恶魔来说很陌生。他从人类诗人口中听闻过爱情，和听闻一段无聊的故事没什么不同。他知道人类是情感过分泛滥的种族，但是竟然会将恶魔也纳入这样的幻想，这令艾加觉得有些可笑。
“哈，你也觉得太过荒谬对吧。恶魔怎么会懂得爱情呢，作者真是挺异想天开的。”
“不过丰富的想象力，也是有趣的来源之一嘛。”夏亦客观点评道。
她转头看向恶魔，对方并没有附和她，反而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恶魔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非人感更重。夏亦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试图骗人的时候总是跟个笑面瘫一样了，确实笑起来看着有人气点。
“好啦，无聊的小说先放在一边，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
“说吧，伊芙。”艾加习惯了这段时间夏亦的“问题”们，并提醒道，“这是第十个。”
夏亦说，要学会她的“恶魔属于人类”学，第一步就是要互相交谈。于是新的交易产生了，恶魔负责回答夏亦的十个问题，而她会告诉他下一个阶段的知识。
“恶魔是不是很不容易受伤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夏亦：（嚼嚼嚼）好，这个恶魔长得不错，可以一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