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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鬼影初现 ...

  •   萧明仪转身一个箭步就冲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走廊里,侯越宁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瞪得极大,望着走廊另一端。
      萧明仪心里咯噔一下,一边拉着侯越宁胳膊想拽起她,一边迅速扭头看向走廊。

      “靠……”纵然萧明仪见过了不少大场面,还是被吓得脊背发凉。
      一团人形的虚影立在走廊中间,边缘虚化,黑白红交错,勉强可以看出脸与四肢的轮廓,不断扭曲着变换形状,同时发出些难以辨认的可怖声音。

      萧明仪拽着侯越宁闪身进了另一个屋子,幸好这里并不空旷,“找能打的东西!!!迅速!”萧明仪大声吼道,没了一贯的腔调,甚至因为过于着急而微微破音。
      侯越宁恐惧不已,冲进一边的废旧厨房,顾不上脏污,扯了两把看起来还能用的烂菜刀就出门。

      萧明仪不知从哪找到的椭圆形棍子,一米出头的长度,棍头一片黑色污痕。侯越宁瞳孔颤颤地看着萧明仪,她原本想给她一把,既然姐姐有东西了,那自己拿两把好了。
      萧明仪举着圆棍打头阵,侯越宁紧紧贴着萧明仪一起出门,那团虚影还在原地,甚至在两人出来后也并未有所动作,只是依旧嘶吼着。

      ——直到侯越宁提着两把菜刀从萧明仪身后挪出来。
      虚影暴起!

      那团不可名状之物,就这样歇斯底里惨叫着冲过来了,萧明仪微微降低了重心,握紧棍子猛然出手。
      它的速度极快,萧明仪挥出的棍子貌似打在了那团虚影上,阻滞了两秒。然后萧明仪就被迫穿过了那团浓重的虚影,灌了一鼻子一嘴的臭风。

      侯越宁在后面吓得要死,肾上腺素飙升,那团东西冲过来以后她闷着头就是砍,刀刀钝感。

      鬼一般的东西嚎的越来越凄厉,又一刀落下之后,它飞速的转向钻进一边的屋子。
      “嘭!”
      “哐啷——”
      侯越宁伸头去看,烂窗户扇了好几下,摇摇欲坠。它粗暴地撞开窗户,逃走了。

      她忙转头去看萧明仪。
      “没事儿吧姐姐?”女孩子拧着好看的眉,眼里担忧。

      萧明仪是没事儿,就是难受,好像嘴里被塞了屁一样,臭的恶心。头发也被刚才一瞬间的狂风吹得乱七八糟。

      侯越宁才给她拍背拍了没几下,她没忍住扭头扶着墙就开始干呕,哕了半天没吐出来一点东西。边呕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股子尸臭。

      萧明仪膈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
      侯越宁看着她想笑,抿嘴顶着一个鸡窝头脸色恹恹,嘴眼角发红,还有些被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狼狈。

      “我没事,别放松警惕,东西拿好。”萧明仪道,“跟我待在一起。”说罢嘴角抽了抽,偏头又哕。

      侯越宁听话的跟着萧明仪下了楼,一人拿棍一人带刀。
      萧明仪走在前面,眸光闪烁,大意了,前几天自己没遇到什么,现在带了这么个人在身边,她居然还没有警惕起来,蠢死了。

      时钟指向十一点,好在刚才已经找了不少东西。萧明仪问,“去哪边?”
      侯越宁有点懵,“问我?”
      “嗯,上下左右东南西北我都走过了,看你想去哪里。”
      侯越宁听出来了,她这是走遍了也没出的去。
      那会儿在十六楼,她就转着看了整整一层楼的窗户。上有山,下有坡,一眼看不到边的废弃楼栋,再一边是烂尾楼。
      于是侯越宁默了几秒,伸手指了个方向。

       萧明仪恢复了以往那副温和的样子,翘着嘴角,微眯了眯眼睛,答道,“好。”
       她自然知道小朋友指的是昨天她醒来的那个地方的方向,不难猜出人在顶楼认真观察过。
      还说着要让姐姐带她出去呢,自己却在记地图,小朋友是个心思缜密的小朋友。
      可惜了,徒劳。

      侯越宁一身的伤,萧明仪有意放慢了些步子好让小朋友跟上。
      尽管如此,她们也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废弃小区和烂尾楼基地的交界处。足以见得萧明仪昨天走的多快。

      侯越宁呼吸有点急促,右手不自觉的微微发抖,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般有些滞涩。她害怕,昨天的事给她留下了极深的阴影。脑子里天人交战。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昨天侯越宁被追上的地方。
      “要上去看看吗?”萧明仪看着四层的无遮拦阳台,问道。
       “嗯。”侯越宁答得干脆利索。
      女人有点意外,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兴趣越发浓重。

      四层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个角落剩下一大滩人形的黑褐色污渍,胸膛处布着些红色的黏糊糊的东西。一边零星的散落着些血滴,成了红褐色,侯越宁知道那是她的血。

      “砰——!”

      两人原本看着地上的痕迹皱眉,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极大的重物坠地的闷响。
      萧明仪与侯越宁条件反射一般,同时侧开点距离,沉默着朝着阳台走去,探头向下望。

      地上躺着一具扭曲的男性尸体,血溅了一地,并且很迅速蔓延开成了血泊。
      侯越宁眼睛一闭,忍住那股眩晕感与恐惧,扭头和萧明仪对上视线。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冲下楼梯。

      男人手脚俱折,倒不像是摔出来的。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面容,身上肉眼可见多处伤口,又是刀伤又是大块的淤青,侯越宁打了个寒颤,瞄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烂菜刀,若有所思。
      萧明仪提着棍子撩开男人身上勉强还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辣眼睛,又立马盖上了。

      两人沉默。

      侯越宁首先打破了这份僵局。
      “姐姐,包给我吧,我有点渴了。”

      萧明仪似有所觉,明白她的意思,解下了胸前挎着的包递给面无表情的小朋友。
      侯越宁掏出水瓶,猛灌了一口,收拾好东西。
      “姐姐,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萧明仪头疼的闭了闭眼,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侯越宁不是傻子,莫名其妙被扔到这里,追她的疯子、大的不似人间的这片废墟,莫名的枯骨、那团不可名状的虚影,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处处透露着的诡异无不昭示着这里并非现世。

      甚至眼前这个,眉目温柔的明艳女人,现在都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莫名出现在这里,各种乱象,女人不仅见怪不怪,甚至还颇有经验。她没办法不多想。

      是,萧明仪是救了她,可是她们才认识多久,人心隔着肚皮,她没办法完全信任她。她被迫披上了一层乖顺的单纯外皮。
      现在,这个不知名男人的死,这个令她恐惧的地方,一一摧残着侯越宁的理智,她害怕,她想回家,她装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身的伤,背包勒着肩膀,伤口很疼。萧明仪如果想做点什么,她招架不住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不理智,可是她太害怕了。

      如果萧明仪能好好告诉她就好了,她想。她醒来第一眼看到萧明仪,就觉得这人长的漂亮,她觉得面熟,甚至不知不觉在她身上赋了极大的信任。可是这又怎么样,万一她居心叵测呢?

      侯越宁要被弄死的时候,萧明仪救了她,带她走给她上药,干什么都挡在她前面,说话永远是温温柔柔的带点子调侃。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有些依赖萧明仪了,就在这个鬼地方,吊桥效应很容易就把她和她连接起来了。
      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想活着出去,仅此而已。

      侯越宁有点悲哀的想。

      几步之遥的萧明仪没了那副温和的样子,眉拧的死紧,抿着唇。
      侯越宁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惴惴不安。

      萧明仪看着她那副戒备的冷淡样子,突然有点子难过,嘴上却冷嗤一声。
      “怎么,小朋友想知道什么?”
      “所有。”侯越宁毫不退步,冷静开口。

      萧明仪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那我告诉你。”

      “我不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烂事儿,或者死的有多惨。如果是前者,那就当我看错了你。”

      侯越宁很错愕。
      萧明仪顿了顿,继续开口。
      “如果是后者……”女人说了半句话,就停下,眼神复杂的看着侯越宁。

      “?”
      像是看出了侯越宁的迷茫,她心里微微有了点安慰,至少小朋友不坏不是吗。

      “如你所见,这个地方,好像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活人,我当然希望如此。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由怨气积成的世界,你昨天看到的那个人……不,疯子。他曾经在这里杀了不少人,全是女人。”

      “怎么杀,抓住了用嘴生啃,痛晕了就强/奸,最后再一点一点撕碎,尸体都不放过。”
      她看出了侯越宁的震惊,破罐子破摔的笑的更灿烂了。
      “小朋友,你太胆小了,如果你昨天再往前去一步,你就能看到那个死掉的女人下半身被撕碎的样子。”

      她渐渐的撕开了残忍的真相。
      “你还不在这里的时候,我跟踪过那个男人,他不是疯子,你知道么,装疯卖傻。这里不是虚构的,现实世界一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我不知道他怎么逃过了那么多的警察那么多的调查。”

      “他奸/杀了那么多人,竟然无罪,他竟然还没死。你敢相信吗,这么多天我见过至少十次昨天你看到的场景。我知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可是我还是想救,可笑的是,我根本就救不下来,我碰不到那些可怜的女人。像影子一样就穿过去了。”

      “每天都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脸惊恐,第一天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长的文质彬彬。我当时候不懂,妄想救他。”
      “那个疯子不知道怎么就扑向他,他开始跑。我离得很远,但是他看到了我,边跑边让我救他。可是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些场景。他家暴,打得妻子断了三匹肋骨,眉弓骨开裂,不知道掉了几颗牙。心情不顺就打。”

      萧明仪闭了闭眼,似是不忍,重重吐了口气,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继续说。
      “我看到她妻子害怕又无力的样子,脸肿得看不出是人,腹部挂着粪袋,肚子上那么长一条口子,缝着针,躺在医院病床。病床边是她白了头的妈在抹眼泪。”

      “她妈带着她来来回回跑,去民政局,去法院,那个男人不愿意离婚。因为那个女孩子不久前没了爸,工地事故去世。他想要那笔钱,那笔人血赔款。”

      “这不是我的幻想,是有人想让我看到的罢了。然后我就去一边捡了个顺手的石头。”

      萧明仪笑的无害,一字一句的说。

      “砸、死、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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