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清冷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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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感止不住的上涌。
侯越宁跪在地上难受的昏天黑地。她一届好好长大的新时代新青年接触过最血腥的东西就是惊悚电影，哪见过这种阵仗，更别提刚才亲手捅人。
吐过之后，“我杀人了，我杀人……”侯越宁喃喃着，似乎是接受不了一般，浑身颤栗起来。
前方虚空之中，立着一位干净温润的白衣女子，蹙眉看着地上的少女失神。
“怎么这么不成器……”
李韫有点愁眉苦脸。她伸手，虚虚抚上头发凌乱的侯越宁，食指摁住侯越宁额头。
侯越宁似有所察，猛然抬头。汗湿的发梢猛地一甩，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只不过现在已经失了冷静，显出些脆弱。
脑袋一疼，随后一股微妙的空虚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像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韫抽了她一小部分记忆，随后又硬塞了点东西进了她脑子。
“别光顾着冲，动动脑子。”
侯越宁听到脑袋里的女声这样说，很莫名的就安心下来，连带着那股子恐惧与罪恶感都减轻了不少。
“你是谁？这个异世界的掌控者么？”侯越宁没忍住，对着虚空发问，期望着得到回复。
“别管，做好你的事。”那个声音毫不客气地答道。
“好歹告诉我怎么做啊？我他妈要被搞死了。”侯越宁有气无力的凶着，……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你……”李韫有点无语，怎么还没脸没皮起来了。
“这里七个被拘着的生魂呢。其中之一就是那个男人的。”李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放了他们。”说的极为轻巧。
“为什么？？？”那明明是个可以下阿鼻地狱的恶鬼一般的存在。侯越宁愕然。
“笨东西。我说……”话语骤停，无人看到的虚空，李韫狠狠颤了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萧明仪没事，你肩上的血纹可以感受到她不用谢我给你纹的纹身。”李韫突然调转话头，急促地说了一串话。
一群xx东西，又开始牵制她了。不存在的心脏处剧痛，深入灵体。
李韫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被发现了回去免不得又是一顿收拾。
来不及了，她狠狠往侯越宁额头上拍了一巴掌，扔下个东西，然后迅速消散，半句话就这样被掐断了。
“以血为媒，窥古见今。”
侯越宁脑袋一疼，思绪里莫名出现了这句话。是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人留下的。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过萧明仪，合着萧明仪那样子信任又实诚，笑嘻嘻地是已经试探过她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捡起掉在一边染血的刀，往自己手上抹了抹。
不久前。
5月11日，周五，即将五一假期后的第一个周末。刘芸是想带孩子回娘家看看的。当天下午，齐思恬班主任，一个刚从业不久的年轻男人，上门家访。
其实班主任是提前两周就通知过的，选中几个同学进行家访，其中包括齐思恬。
刘芸做销售，齐成民则在一个小律所从业。两人都比较忙，自然就忘了这事。
当天下午，班主任很正式的上门拜访，原以为会有一场友好的家校交流。没想到一开门就是一地狼藉，刘芸带着孩子急匆匆的提着东西准备离开。
年轻男人被吓了一跳，询问了情况后坐下尴尬的家访。小孩都怕老师，齐思恬就羞羞怯怯地躲进了房间。
齐成民当天下午有饭局，喝大了回家就见着了这副样子。
——恰逢班主任嫌热褪了外套放在一边沙发上。
他很平静的破防了，抄起东西就开始砸，一边打人一边骂。动静之大惊动了三四层楼的邻居，闹得极为难看。班主任挂了彩，刘芸被这么一出弄得的脸色惨白，伤了好几处。
八卦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几乎整个小区，至于事实是否是原貌就不一定了。大家只在乎出轨之类的字眼，说起来似乎有一种肮脏的快感。
不知道为什么，齐成民觉得丢了脸又不舒服。5月13日，周日，他戳到了刘芸领导那边去，本来她工作的店就不太景气，刘芸很莫名的就被辞了职，得了一笔不算多的赔偿金。
5月14至18日，他做了很多准备，心理建设还有布局。
5月18日晚，他跟刘芸又吵了架，孩子下午就出去玩了。他失了理智掐死了刘芸，计划被全盘打乱。他处理尸体的时候，齐思恬回了家。
小女孩满屋子找爸爸妈妈。在厨房看到了一地的血，在尖叫出声的前一秒，齐成民捂住了孩子的嘴，一刀毙命。
开弓没有回头箭。
齐成民的计划没有派上用场，但是私底下的活性炭以及一些工具派上了用场。
尸体并没有臭掉。他去买了很多桶食用油。
肢解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极残忍的油炸了尸体。血一点点擦干净，骨头他处理不掉，就借着翻新老家用水泥砌在了墙缝里，一切显得那么完美，一切消弭。
他对外称刘芸带着孩子裹了钱跑了。很轻松的就挡回了外界的质问。
仿佛他才是一个无辜的受害人。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2018年的六一儿童节。距离两人遇害已经过了13天。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说要放了齐成民的生魂？地上不知何时莫名掉落了一盘小手串，侯越宁捡起端详。
黑曜石、朱砂不规律交错，中间拢着几点青玉。很奇怪的样式。
“送你了。”突兀的一句话小声地出现在侯越宁脑子里。
噢，那个女人送她的。侯越宁面无表情的戴在自己右腕上。
肩膀又突然灼热了一下。侯越宁扯下肩膀的衣服，那串纹路似乎在发光，很黯淡的光，并不明显。
是萧明仪，侯越宁无端端觉得这纹路有一股子生命力。
另一端，虚无之中，李韫熟练把玩着侯越宁的相机。
“来了。”她淡淡开口。
“我说过你不要随便行动。”几人站在无形的阴影之中，一个尖锐的女声有点气急败坏。
“噢，那你们弄死我。”一身白衣的李韫冷清着说着。
“你！”那个尖锐女声气急。
“哎，别这这样嘛，有话好说。是吧小李。”一边的一个中年女人上前几步，盯着李韫开口，皮笑肉不笑。
“姓林的，我懒得跟你们扯皮。要么把我弄死，哦不，大家本来就是鬼，要么就把我弄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不然，我还敢。”李韫说的毫不客气。
几人面上挂不住，即便是鬼，也生气起来。
“你别给脸不要脸。”旁边又一只鬼阴沉开口。
“谁他妈给脸不要脸，你们蹬鼻子上脸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要脸。”李韫继续开炮，“你们也就这么点本事了，不如好好伺候我，现在搁这里叫什么？嘴痒了来啊，姑奶奶给你们抽抽。”她顶着一张冷清脸说着下流话。
这下几只鬼都坐不住了，迅速逼近，各自伸手使了鬼术。李韫收了相机，下一秒就被束在了半空中，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几只鬼立在其下，“李韫，你这次太过分了。”说罢，李韫便受到什么似的浑身颤抖起来，灵魂深处传来剧痛的撕裂感。
侯越宁心脏无缘无故狠狠抽痛了一下。莫名其妙，又来。
她没功夫担心这些。也没办法完全信任那个女声，唯一有所慰藉的是她说萧明仪没事。她还摸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生魂收集度，0/7。全部收集可打破虚妄之境。”脑子里的女声又响了，只不过变得机械起来，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
侯越宁一下子蹦起来，打破虚妄之境，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十分钟后，一身干净衣服的侯越宁贼头贼脑重新上了9楼，907的门大开，里面除了热油溅出的噼啪声再没其他动静，她握着那把水果刀小心翼翼的进门。
哐！
门瞬间关上，907室内的布置迅速而细微的变化起来。不过几秒，外面的耀眼夕阳就变成了带点深蓝诡谲的黑色。一地的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甚至因着新鲜而泛着点点热气。
她抬腕，20：35。
“5月18日，周五。齐成民杀害妻女，请收集齐成民的生魂碎片。”依旧是那个清凌凌的女声突兀响起，侯越宁被狠狠吓了一跳。继而不解，死的不是刘芸和齐思恬么，为什么要拼凑齐成民的生魂。
侯越宁在屋内小心翼翼的四处转着，到了厨房。忍着不适拉开了推拉门，光洁如新，并没有惨相。
好像除了一地的血，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与诡异的地方。
楼道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太近了！侯越宁闪身躲进了桌子下，这显然不是个好的藏身之处，但因着桌布的遮掩，并不显眼。
门开了，哐一声又关上了。
一双素色的商务高跟出现在视线里，鞋的主人似乎被控制住了，又极度恐惧，只能发出些模糊的音节。
侯越宁莫名觉得这是个活人。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清冷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