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脸》汀馨

8、特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顾的床就像对李炎贺开放了一样，有事没事就爱窝他床上，并且打着兄弟的名义拒绝别人来碰赵顾的床。这一举动很快引起了住宿生的公愤，尤其是8416的直系亲属，就连和事佬王硕都快看不下去了，跑到赵顾面前申诉。

　　夜晚宿舍
　　王维耀和厉上轩明目张胆地坐在赵顾床上唠嗑，张开羽也暂停刷题来凑热闹。于是李炎贺跟着赵顾回来的时候，那个角落已经水泄不通，宿舍因为人多都显得拥挤了不少。
　　“唉？你们干什么呢，都围在赵顾床边干嘛呢，非要在这里聊天？去去去！”
　　保卫战一触即发，赵顾像没事人一样把书包放床上后，拿上床底的脸盆准备去洗漱，留下李炎贺舌战群儒。等他回来的时候，厉上轩的胳膊已经被圈在李炎贺胳膊里了。
　　“赵顾！怎么回事啊？他们说是你同意的？”李炎贺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期待得到想要的回复。
　　赵顾对上这眼神也有点心虚，“嗯，王硕告诉我最近宿舍里“阶级分化”明显，问我是什么态度。本来大家也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回宿舍开心玩耍就好，就像你的床可以成为打扑克的专属场地一样。你快把厉上轩放下吧，我看他人都要没了，噗嗤哈哈…”
　　局势反转，李炎贺朝着赵顾干瞪眼，“不是吧阿sir，为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黛玉那句“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原是所有姑娘都有”。
　　事已至此，李炎贺放开厉上轩，端上自己的洗脸盆就走了，大有种一走了之愤然离场的架势。此时的大家目瞪口呆，玩笑开过头了？不能吧。这一举动把赵顾也看迷糊了，脸哥一向没皮没脸疯疯癫癫，这是真生气了？
　　“没事的，大家再玩一会，快熄灯了赶紧回宿舍，我去看看怎么你们脸哥怎么了。”说着就追出宿舍，站在盥洗室门口等到李炎贺出来。但他还在莫名其妙的气头上，端着盆假装没看见赵顾，转身向洗衣房走去。
　　赵顾也就跟着他，试图找机会安抚情绪。“大脸，你又没衣服要洗，来这里干嘛，快跟我回去。你干什么这么生气，哪里碰到你的逆鳞了？”赵顾走到他身边问道。
　　为什么生气？李炎贺自己也说不清楚，嫉妒？还是……吃醋，本以为只有我才能睡你床上，原来大家都可以。
　　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有些特权，大到想掌握宇宙万物的生死，小到只对我一个人开放床铺的随意使用权。“你猜？”李炎贺把问题回抛给他，来缓解自己现在特别像小媳妇无理取闹的尴尬。
　　“因为我让别人睡我床上？可是大家以前不都这样吗？只是因为我特别注重卫生，默认我不喜欢这种行为。其实我觉得还好，都是大家玩闹的一种形式，就像咱俩之前一起睡觉，不也挺好的对吧。”赵顾试图解释，但这些话到了对方耳朵里完全变了意味。
　　“那你也和别人一起睡觉去吧…”李炎贺以一种极其委屈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洗衣房，留下赵顾一个人在晚风中凌乱。
　　啊？这难道就是绿茶吗？
　　李炎贺一个人回去一言不发地就钻进被窝，蒙住他因为智商回归为刚才感到羞耻而发烫的脸颊。我这是什么心理啊？好可怕，我刚才说了什么？怎么会那么奇怪……
　　王硕发誓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伸手触碰蓝色被窝里不断蠕动的不明物体，只听到“滚”的一声咆哮，悻悻离开。宿舍其他人也都只能等待赵顾回来说明状况，到最后也只是得到一句：我也不知道，但还是先不要妄动。
　　熄灯后，赵顾思来想去，觉得李炎贺这会应该消气了，抓着手机跑到他窗边，拍了拍他。见人已经把头从被窝里放出来，黑暗中眨巴一双亮亮的眼睛，赵顾直接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这可把李炎贺吓了一跳，压低声音，“你干嘛赵顾？”
　　赵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摆放好手机，“你不是生气我让别人坐我床上，显得你在我这里没有特权吗？我现在正式授予我现任同桌——李炎贺一项特权，我只和你一个人睡，咋样？”
　　“你说真的，学霸？只和我一个人睡？你认真的？”李炎贺脸都红透了，这种话也是可以说的吗。显然他的大大脑瓜里已经预备打码了。
　　“当然，以后咱俩可以睡一张床，其他人我都拒绝他，咋样？不生气了吧。”赵顾丝毫不客气地把手搭在他腰上，双脚伸进他腿间，准备入睡。
　　李炎贺回过神来也搂住赵顾，很快便进入梦乡。
　　隆冬，宁城的初雪来的比往年要早，当大家还在教室听着物理潘老师经典口头禅“你们就可差着嘞”的时候，寂静的校园已经快被雪白包裹。
　　课间操时，青春的热情彻底在校园爆发，操场、广场上，大家急着抢占先机。706同胞们的第一场雪仗已经打响，虽然在校服里面套羽绒服使他们看上去本来就像一个个蓝色雪球。
　　赵顾一副老大爷做派，双手揣袖站在旁边当裁判。雪花悄无声息地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它们轻盈地在他的头发、睫毛和肩上停留，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融化。他的发丝被雪水微微打湿，显得更加乌黑发亮。他站在那里，既不参与同学们的打雪仗，也不远离，就像是在享受这份冬日的宁静和同学们的欢乐。周围的同学们在雪地里嬉戏打闹，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而他，就像是这场雪中的风景画中，一个静默的观察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份独特的冬日时光。他的存在，既独立又和谐，像是为这个校园、为这个雪天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赵顾看着雪景慌神，一个雪球毫无征兆地拍在他身上，循着目光原来是厉上轩，还在他纠结要不要反击时，一个巨大的雪球朝着厉上轩飞去。厉上轩着急躲闪但不小心一个出溜滑倒在地上，雪球结结实实地砸到他背上，一时间直骂娘。
　　“你说你没事打扰你赵哥看风景是怎么个事？”李炎贺过来拉他起来，随后躲过厉上轩委屈的眼神来到赵顾身边，“怎么不一起玩？在这里发呆。”
　　赵顾看到他冻得通红的手，抓起来和自己的手一起放到他衣服口袋里，“我脚冷，冻僵了，跑不动。而且这个广场的地面非常容易打滑，说不定还会出意外，作为保守派就不冒险了。”
　　这种行为对两人来说习以为常，你帮我暖脚，我帮你暖手，但在女同胞眼里就不一样了。“他俩是一对吗？好温馨，这边非常喜欢看两个帅哥的恋爱”、“别想多了，直男之间的小把戏，我们注定要看别人秀恩爱喽……”
　　“你还要继续玩吗？”赵顾暖着李炎贺的手。“不玩了，回教室吧，站暖气边上暖脚，别等会把你这瓷娃娃给冻裂了。”李炎贺牵着口袋里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