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朝》小绿帽

10、第 10 章

　　“……酒炊淮白鱼，虾鱼笋蕨羹，红糖小糍粑，雪泼荔枝，几位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玉盘珍馐，美酒佳肴，摞了整整三层的食物在不到一柱香的时刻，便被几人造成了一桌子的残羹剩饭。

　　“吃，吃不下了。”

　　十三摸了摸有些吃撑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曲鸣飞懒懒地拿起一根筷子敲了下酒杯，感叹一声，“唉，你说，咱们之前在山上吃的都是些什么……”

　　莫十三：“寡淡如水的野菜汤。”

　　凌霄：“比我牙还硬的饼。”

　　莫十三：“烤糊的毒蘑菇。”

　　凌霄：“嚼不烂的红烧肉。”

　　曲鸣飞：“我怀疑那是老鼠肉……”

　　莫十三：“别说了，我犯恶心。”

　　曲鸣飞：“还是二师兄好啊，能经常下山，我也要早日通过七日试炼，跟二师兄一样，潇洒快活，仗剑江湖。”

　　凌霄：“七日试炼，那大师兄为何不下山？”

　　十三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你傻呀！大师兄没有味觉啊，他吃什么都一样，当然无所谓了。”

　　话音刚落，十三又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道：“还有，他怕人。”

　　莫玉成：“怕人？”

　　“嘿，你们都不知道了吧，我偷偷告诉你们啊，我与大师兄二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大师兄小时候有个毛病，见了生人就脸红，红得像猴屁股一样，话都说不出来，太紧张了，甚至还会发热昏死过去，所以师父就从不让他下山，后来，师父请了一位神医……”

　　十三说话间，一枚形如柳叶，刀柄衔着铜钱的七寸飞刀从二楼的堂厅瞬间旋飞而出，劈风呼啸，以迅雷不及之势就直逼十三的面前——

　　就在这危机时刻，坐在角落里的莫问朝顺手捏起茶杯一掷，强劲的内力带着杯身与飞刀“叮”一声相撞，飞刀被砸落在地上，而莫问朝的茶杯却稳稳跌在了十三面前的桌上，茶杯中的水竟是未洒出半分。

　　十三忽然惊醒，立马起身朝着楼上叫嚷起来，“谁？谁搞暗算！”

　　却见一青衣男子笑盈盈地走到栏杆前，看了一眼十三，又看向莫问朝，抱拳说道：“多有得罪了，在下钱是非，阁下内力高深，实在令钱某佩服，不过，在下并非恶意，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这位小兄弟，当心自己的钱财。”

　　听到男子的话，十三急忙转身去看自己的包袱，只是包袱拿起来在手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一个铜钱，十三惊呼，“糟了！我的钱没了！”

　　十三再一抬头看向楼上，却见男子瞅了瞅门口，笑着道：“小兄弟，人在那儿呢，快去追啊。”

　　客栈的众人都被这话吸引着看向了门口，却见一发冠青玉，穿着墨绿色莲花暗纹提花绸锦袍，外叠金色轻纱的年轻男子正欲提剑离去，见事情败露，男子回头狡黠一笑，提起轻功便飞檐逃跑。

　　十三心切，顾不上许多便追出门去，其他的几位师兄弟们也要起身离开，却被店小二急忙拽住。

　　“哎哎哎，几位客官，你们别走啊！还没结账呢！”

　　几人迷茫中又带羞涩，齐齐把目光投向坐在角落里的莫问朝。

　　“……”

　　最是人间四月天。

　　热闹繁华的御女河畔被一片翠绿粉白环抱，春风拂过，花香沁鼻，杨柳依依，几朵或白或粉的花瓣飘落在河面，被悠悠摇晃着前行的摇橹小船轻轻划开。

　　集市上，伴着喧闹人声的檐角铜铃发出阵阵“叮咚”的清脆响动，两抹显眼的身影在一路沿街的房脊屋檐上前后追逐——

　　十三足尖轻点屋瓦，借力施展轻功跳到街道对面的房檐上，将眼看无路可逃的小贼逼至一处。

　　“你跑不掉的！”

　　那小贼却得意似的掏出从十三那里偷来的一枚铜钱弹指扔了过来。

　　十三一记躲闪，却料那小贼纵身一跃跳到了大街上的人群中，随后迅速隐入人潮。

　　“别跑！”

　　十三当即也跳下去追，却在被人群撞了几次后视线逐渐跟丢了那贼人。

　　“可恶！”

　　十三气愤地一拳砸在案板上，感觉手感不对，低头却看到在街边卖豆腐的光膀壮汉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

　　十三尴尬地抬起手，有些不好意思，案板上的豆腐被他一拳砸碎了一块儿，此刻手背上还沾了一些，闻着浓浓的豆香，十三忍不住舔了一下。

　　却见那卖豆腐的壮汉先是一脸惊讶，随后发出一声与他体型极为不符的娇嫩呼喊，引得大街上的人群纷纷驻足看热闹。

　　“讨厌！你不给钱，就吃人家豆腐！快来人啊！这个人白吃我豆腐！”

　　“这怎么能行呢？白吃人家豆腐，一个男孩子，多不容易啊！”

　　“就是说啊，小娥每天起早贪黑的，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生病的母亲，盲眼的父亲……”

　　“听说他娘子还时常虐待他，也就是小娥，换我早受不了跳河自杀了。”

　　“唉，小娥命苦啊！性子软，总是被坏人欺负！”

　　“听说那飞鹰堂的尹堂主，还要强娶小娥做十八房小妾呢！”

　　“啊？那不能！尹堂主风流倜傥，你这瞎话编得也太离谱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

　　面对人群的指指点点，初出茅庐的十三哪里见过这番场面，吓得连忙要逃，可是却被里外围满的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

　　“不是，不是，我的钱被人偷了……等我，等我把钱拿回来……就给你……不是，不是，都别看了……别看了……”

　　十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抓着一人的肩膀，提力再次跳到房顶上去，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人群，十三抱拳，跟那豆腐摊的大哥说道：“对不住了，等我拿回了钱，再来赔你！”

　　说罢，十三转身离去。

　　又飞走了几处街道后，十三站在一座高塔上，仔细查探着往来的人群中那小贼的可疑身影。

　　忽然，远处一抹熟悉的墨绿吸引了十三的视线，他随即飞身朝着那小贼奔袭而去——

　　“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