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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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言皇后终究没有控制住表情，透露出了失望之意，倒是言豫瑾这半个当事人表情变都不待变的，梁帝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她早就料到了。
与梁帝而言，如今的太子还算是得圣心，他也不想就因为这样一件事情便废掉太子，从而毁掉目前较为平稳的朝局，进而引起朝堂震荡。
所以在越贵妃自揽罪责后，梁帝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当然，这中间也掺杂着梁帝对越贵妃的喜爱。
梁帝咤骂了一番后，缓了口气，问道：“蒙挚，司马雷在何处？”
蒙挚恭敬道：“暂押禁卫坊。”
梁帝点点头，转身道：“提来。”
蒙挚面露难色道：“怕是，只能抬进来了。”
梁帝疑惑，转身回来问道：“怎么回事？”
蒙挚尴尬道：“穆小王爷好像听说了消息，过去看了一眼，后来，司马雷的腿就断了。”
言豫瑾目露诧异，这孩子……
其实在未经定案以前，穆青冲入禁苑对疑犯动用私刑肯定是有罪的。可当梁帝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穆霓凰面无表情地站着，毫无所动，倒让梁帝有些讪讪地。
梁帝活动了一下脖子道：“断了就断了吧，也是他咎由自取。传朕旨意，司马雷擅入禁苑，褫夺爵位，流放善州，司马许教子无方，降品一级，罚俸三年。”
“臣遵旨。”蒙挚说完就行礼退下了，之后的事情他这个外臣就没必要参加了。
太子连滚带爬的来到梁帝面前，边拜边哭道：“父皇、父皇，求、求父皇开恩啊，父皇开恩呐，父皇，儿臣愿意代母妃向郡主赔罪，父皇，您就看在母妃多年陪伴的份上，您就饶了她吧！”
“孽障！”梁帝怒道，“你母亲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怎么不劝阻？你的孝道到哪里去了？”
看着梁帝和太子的互动，言豫瑾有些庆幸来的是自己不是萧景琰，都是梁帝的孩子，如此区别待遇，谁都会生气的啊！
良久梁帝手终于抚在了太子的后脑上，疲惫道：“越氏无德，行为卑劣，难为宫规所容，从即日起，褫夺贵妃之号，谪降为嫔，一切礼遇随减，移居清黎院，幽闭思过，无旨不得擅出。”
越贵妃心头一松，软软地倒向一边，用手臂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梁帝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最后将目光移向了言皇后问道：“皇后觉得如何。”
言皇后能说什么，废太子吗？怎么可能，只能道：“陛下英明。”
梁帝又将目光转向穆霓凰，问道：“郡主可有异议？”
穆霓凰知道，自己毕竟没有真的被怎么样，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也没有多说，只摇了摇头。
看到穆霓凰没有异议，梁帝不由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看到了脚边的太子，梁帝没忍住，狠狠地踢了太子一脚，才说道：“还有你，留在东宫，禁足三月，好好读书，想想何为储君之道。以后要再卷进这么下作的事情里，朕决不轻饶！”
“是，儿臣多谢父皇开恩。”太子拱手道。
梁帝面色稍霁，抬起头来，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在室内打了一个圈儿，最后落在了言豫瑾的身上，问道：“你觉的朕这样处理可好？”
言豫瑾知道，梁帝这是借穆霓凰在说自己呢，当年的自己没站出来，给了那帮人一条活路，可她们没给自己活路，今日穆霓凰站出来，可又讨到了点什么呢？
言豫瑾抬起头看着梁帝的眼睛道：“父皇英明。”
梁帝知道言豫瑾不满，但穆霓凰不是没中招吗？还要如何！想到这里，梁帝疲惫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朕累了，都退下吧。”
由于梁帝没有言明，言皇后自然就成了处罚越氏的执行者，太子对此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带回后宫，自己却只能恨恨地向言豫瑾投掷几个愤懑的眼神而已。
众人出了殿外，看见誉王和萧景琰在等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言豫瑾不再只是言皇后的侄女了，还是靖王妃了。可惜太子的怨恨还是冲着言皇后和誉王去的，毕竟萧景琰实在是个隐形人。
宫外的林殊也没料到，进昭仁宫救人的不是萧景琰居然是言豫瑾，不过这也没关系，虽然没有将誉王推出去，但是太子毕竟倒霉了，梅长苏又表现出倾向自己的态度，誉王简直笑的合不拢嘴，直夸言豫瑾机灵，一边的萧景琰脸都要绿了。
穆霓凰赶紧开口道：“誉王可是要去见皇后娘娘，不瞒殿下说，我对此事，实在是……”
誉王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穆霓凰想让越氏多吃点苦头呢，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自然是满口答应。
言豫瑾不耐烦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带着萧景琰就走了，穆霓凰还有话问她呢，誉王也看出来了，没说几句就放穆霓凰离开了，他则进去哄梁帝了。
看着追上来的穆霓凰，言豫瑾无语道：“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穆霓凰笑道：“今日多谢你了。”
言豫瑾淡淡道：“无事。”
穆霓凰苦笑道：“你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吗？”
言豫瑾嗤笑的表情刺痛了穆霓凰的眼，这让她有些口不择言道：“所以，你当年才……”
言豫瑾见状打断了穆霓凰的话道：“霓凰……我累了，景琰，我们回去吧。”
说完，言豫瑾拉着萧景琰就想走，穆霓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苦笑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那个……其实你会来救我，是因为苏先生吧？”
一边的萧景琰都懵了，直性子的他直接道：“关苏先生何事？是蒙大统领告知我的。”
穆霓凰也懵了，不解道：“蒙大统领？”
“对，是蒙大统领找小宫女来我母妃的芷萝宫通知我的。”萧景琰道，“虽然我心中也有疑惑，只不过，我信的过蒙大统领的为人，加上事态紧急，就赶紧让瑾儿去救你了。郡主如何就提到了苏先生？”
言豫瑾深藏功与名，那个小宫女是她准备的，不过蒙挚确实也叫人去通知芷萝宫了，也不算穿帮吧。
穆霓凰皱眉道：“看来有些事情是要当面问问蒙大统领了。”
于是三人直奔禁卫坊而去。
禁卫坊内，穆霓凰见到蒙挚后也不废话，直接道：“听靖王殿下说，霓凰今日逃过一劫，全靠大统领相救，所有，霓凰特赶来致谢。”
蒙挚看着穆霓凰跪下道谢，真是慌的不行，赶紧伸手将穆霓凰扶了起来，口中还不忘道：“郡主千万别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穆霓凰倒也不纠结这个，转而问道：“只是霓凰不明白，这后宫的隐秘，大统领事如何发现的？”
蒙挚尴尬的看了看三人，讪笑道：“我好歹也是领命宿卫宫城的，像司马雷这样的外男进了内宫，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但是没一个人相信蒙挚的话，穆霓凰笑道：“是吗？光凭一个外男进宫，大统领就能准确地判断到，我在昭仁宫会出事，真是洞察先机呀！”
蒙挚尬笑了几句，不知道如何回答，穆霓凰也不等他的回答，继续道：“只怕洞察先机的人不是大统领吧！”
言豫瑾憋着笑，在心里道：‘怎么可能是他，没看到他都快想要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了吗？’
蒙挚尴尬道：“看来还是瞒不住你们啊！”
接下来，蒙挚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穆霓凰确定了心中所想，故不再追问，倒是萧景琰道：“这位苏先生又不是神人，单凭皇后宴请公主，他怎么会知道昭仁宫内有阴谋？”
穆霓凰解释道：“当然不是单凭这个，我今天刚到武英殿的时候，他就代笠阳长公主向我转达，一定要小心后宫的手段，当时皇后娘娘先来邀请，我自以为她就是罪魁，反而没有太防备后来邀请我的越贵妃。”
言豫瑾嗤笑道：“你们是不是对姑母有什么误解，无论如何，姑母也是出自言府的，才不屑于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倒是那个越氏，手段脏的很。”
穆霓凰这会倒是没和言豫瑾争，经过了这一次，她算是看清楚了，故而道：“明日，我带着青弟登门拜谢啊。”
言豫瑾嫌弃道：“不必了，穆青那家伙总是跟在梅儿的身后，我看着就烦人。”
穆霓凰梗了一下道：“那我明天带着青弟去正阳宫拜谢。”
蒙挚不解道：“这又是为什么？你明知……”
穆霓凰淡淡一笑，转头望向东宫方向说道：“如今越贵妃成功将太子保了出来，身为东宫储君，太子的势力依然强大。我是担心，他日后会找靖王的麻烦。”
蒙挚点了点头道：“没错，郡主越是大张旗鼓地去感谢言皇后，东宫就会把恨意放在言皇后和誉王的身上，这样，他们暂时就没有时间来针对靖王殿下了。”
萧景琰板着张脸道：“誉王刚才倒是高兴得很。”
言豫瑾笑道：“他能不高兴吗？太子的母妃被贬，救了穆霓凰的又是我和姑母，现下又有多少人还认为我和他是一路人，我救了穆霓凰不就等于他救了穆霓凰吗？这么算来，他明明没出现，却是最大的受益人不是。”
众人听闻，不由叹息，确实，这个未露面的人反倒是成了赢家。
聊到这里，大家都没有再说的欲望了。
翌日，萧景琰带着言豫瑾去找了林殊，三人在一处茶楼相见，
林殊有些抱怨道：“大雨将至，这天气实在不宜出门，殿下急召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景琰不苟言笑道：“苏先生麒麟之才，手段高绝，瞒人耳目来见我一面这种事，总该还是做得到。”
林殊轻声道：“殿下心中似是有火。”
萧景琰看向林殊道：“我请先生来，是想问问霓凰郡主昨日在宫中遇险之事。”
林殊笑道：“这件事情不是圆满解决了吗？”
“确实圆满，可王妃险些也一并陷入危险之中。”萧景琰不满道。
言豫瑾笑道：“他可没把我算进去，反倒是我坏了他的计划。”
林殊确实不满的撇了言豫瑾一眼，萧景琰只能道：“王妃拼死相救，郡主对王妃感激不尽，将来一旦有所争斗，云南穆府自然会大力支持我，这就是你想达到的目的吧。”
林殊转了转眼珠道：“殿下的意思，这件事情是由苏某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