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森宁苦何其

5、第 5 章

　　“给我滚！”沈念的吼声从二楼书房传出，听到声音的沈家夫妇赶忙上楼查看情况。

　　屋子里，沈念靠近窗口面对omega，omega则站在书房中央茫然无措地看着沈念，而omega脚下是被打碎的瓷盘，上面还有切好的水果。

　　“怎么回事？”沈母靠近omega，看到脚下的碎瓷片后将人往后拽了半步，弯下身子检查有没有伤到他。

　　“妈，您何必做到这种地步？”沈念站在窗前看着对omega百般关心的母亲，紧皱眉头，满脸嫌弃。

　　“你说的什么话？他可是你的天命！还不快过来看看伤没伤到人家？”沈母刚说完，沈父的训斥声就传进沈念的耳朵里：“沈念！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还不道歉？”

　　“我道歉？”沈念听这话简直难以置信，“他一个外人能住进本家，那是他的荣幸，但现在还妄图对我抱有这种不正当的心思，那就是逾越。”

　　“逾越什么！他可是你的天命！”沈父也将天命挂在了嘴上。

　　“什么狗屁天命？他就是单纯图咱家的钱，一直不肯放手罢了。”

　　“你闭嘴，你难道不知道天命对alpha代表着什么吗？”沈父说。

　　“那您和母亲是天命吗？如果您现在遇到天命，您会选择和母亲离婚吗？”沈念抬手指着沈父质问：“会吗？”

　　“那是你母亲！”沈父怒喝着回答。

　　“所以说什么狗屁天命！您自己都不信，还想让我去趟这滩浑水。”沈念说着，抬起另一只手藏在背后的水果刀，指向几人，“我有喜欢的人，却硬生生被你们拆散，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沈念用刀指着omega说：“拿什么天命的由头骗了我哥和我父母，在这住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想爬我的床，让我标记你。你不是说我们是天命，说我们的信息素融合度很高，说你特别喜欢我的信息素吗？好，那我就让你再也感受不到我的信息素！”沈念说完，拿着刀的手向后弯曲，在自己后脖颈处猛划几刀，把远处的几人吓得一愣，沈母从没见过这种场面，险些一头栽过去。

　　剧烈的疼痛麻痹了大脑，痛觉疯狂入侵神经攻击意识深处，不到片刻，沈念便感觉四肢无力，握不住刀，垂下手讪笑着看向凑近的几人，又强撑着冲他们比了个中指，向他们宣告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获胜者必定是自己。

　　沈念晕倒前心想，早就该这么做的。

　　等再次醒来，看到的还是那个不受他待见的omega在身边陪着，沈念即使头晕，也强忍着不依靠omega的搀扶支起身体试图远离他。

　　“怎么？受伤晕倒的人你也不放过？你觉得这样的我还能硬起来吗？”沈念嘴不饶人，讥讽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伯父伯母让我留在这照顾你。”omega解释。

　　“那你回去吧，我醒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沈念话说的很直接。

　　“但……”

　　沈念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我的腺体还有没有用处，如果还能用，我会再割一遍，不单是因为你，你听好，什么天命，我从来不信，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但那个人一定不是你。”

　　医生看着复查报告对面前的几人说：“腺体虽然被割伤了，但复查结果还是令人比较满意的。腺体被修补好后，并不影响信息素的产生，唯一受影响的就是无法对外自然进行信息素发散，需要偶尔主动控制腺体让信息素对外流通，以免堆积过多影响体内激素平衡。”医生对沈念解释他现在病情，“现在是最好的结果了，腺体被破坏后其实很难补救，能做到不影响信息素产生已经可以算是医学奇迹了。”

　　沈母在一旁长舒一口气，将手搭在沈念肩上，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地了。

　　“那别人可以感受到我的信息素吗？”沈念问医生。

　　“如果不是主动发散的话，是感受不到的。”医生回答，“其实腺体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凡下手再重一点，划到脊骨，很可能会造成全身瘫痪。”

　　沈念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他居然可以如此幸运，第一次死里逃生，第二次只破坏了腺体对信息素的被动发散。

　　沈念也有了当着父母面踹开他的理由。更何况，他对自己的这股狠劲也把这几个人都吓住了。

　　当初连无麻醉手术都体验过了，现在挥刀割自己又是什么值得犹豫的事呢？

　　omega依旧住在沈念家，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开始主动远离沈念。

　　他被沈念那股疯劲吓到了，那时候他还以为那家伙会拿着刀过来捅自己，但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抬手把后脖颈划烂了。

　　猩红的血从脖后瀑布般涌出，几人从傻眼到行动不过几秒的时间，沈念就已经倒在血泊里。

　　刚陪沈念出国时，omega看着浑身包满纱布的沈念，心想：你变成这样，应该也只有我会爱你了吧？

　　但看到自残后躺在病床上的沈念，omega心里又想：到底谁会喜欢你这种疯子？

　　谁还会喜欢他，谁就是疯子。

　　沈念脸上的疤那时并没有养好，一道道横竖刻在脸上，就算是容貌再好的人也驾驭不住这种恐怖的面具。现在脖子后面也留下了一道道刀痕，和脖子前的印子“交相辉映”，诉说他主人的过去，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沈念选择祛掉脸上的疤，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恐怖，让人只看一眼自己就觉得害怕。他也怕莫知林脸上的看到这些会心疼，虽然他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见到莫知林。

　　但他又别扭的不肯祛掉身上的疤，那些不影响他日常生活的疤，都在血淋淋警示他，永远不要忘了那一天，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任人宰割的痛苦，凤凰涅槃的痛苦，以及期望破裂的痛苦。尤其是最后的痛，让沈念血压骤降，险些又一次踏进鬼门关。

　　沈念和omega同时回国，沈意亲自开车去机场接机。

　　看到弟弟的那一刻，他心里竟萌生出一丝心酸，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从没被外人欺负过的弟弟，竟然会遇到那种事。

　　沈念见到沈意的第一句话，是他憋了很久想要面对面亲口听到答案的问题：“我出事那天，莫知林真的没来吗？”

　　“没有。”沈意回答得很坚定，“我自始至终都没见到他。”

　　即便得到答案了，但沈念还是不信，他需要莫知林亲口告诉他，我从来都没去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