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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上回说到龙渊救走敖凌波,见她形态如断了线的木偶,料到是中迷香所致,又怕涂山乔这会追上来纠缠个没完,便带着敖凌波飞至鄱阳湖中岛屿棋布的所在,择一小岛按云落下,此处湖汊密布,草洲千里,最容易藏身。

      龙渊是个久走江湖的,知道迷香遇水能解,忙汲了些清水来喂敖凌波喝,敖凌波两口下肚,舌头便先能动了,含混不清说道:“四百四十五。”

      龙渊没听清楚,低头问她:“你要什么?”

      其实涂山乔给敖凌波下的迷香里还掺了合欢散,此时药力发作,敖凌波身体燥热起来,感觉像是有一万只尖嘴小虫钻进了花心,咬得里面酸痒难当。

      敖凌波是处子之身,并不懂风月之事,但身体的异常反应还是让她本能地生出羞耻和惊慌来。

      她单薄的身体抖动着,颤颤微微,如一朵承受不住雨露的鲜花,她抬起水盈盈的眼眸,无助地望向龙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把龙渊看得登时一怔。

      突然,敖凌波将身子扑向龙渊,紧紧抱住了他,如火的情欲烧光了她的神智和廉耻,她难受极了,只有将玉体挨擦着龙渊方才觉得舒服些。

      龙渊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咒骂了声:“该死!”

      这合欢散的威力,龙渊是领教过的,只消一星半点,松柏节操的贞女也能变成淫.娃.荡.妇。

      龙渊忙抱着敖凌波走下湖去,将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之中。

      他今日为得到炼气口诀,饮下了情酒,酒毒发作甚是凶猛,本来立刻要去寻孟婆汤解毒,但他知道一旦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便会如水流逝,不复记忆,他心中割舍不下敖凌波,念念想最后再见她一面,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好,于是忍痛前往南海,

      不想今日竟是她大婚之期,送嫁花车早已启程,好在龙渊及时辗转追到了鄱阳湖畔龙神庙,才免敖凌波遭涂山乔玷污。

      湖水没到了二人胸膛处,龙渊将敖凌波拥抱在自己的双臂中,让她顺势将头搭在自己的肩上。

      此刻心上人近在眼睫,龙渊不用再忍受相思之苦,便也无情酒催激所产生的断肠之痛,但软玉娇花在怀,肌体相亲却另有一番折磨。这个纯洁美好的女子,他怎么能趁人之危。

      四面湖滩上生长着漫无边际的芦苇,暮秋时节的芦花全面绽白,月亮极低极亮,照映得滩上的芦苇如千顷白雪。

      起风了,芦荡起伏伸展,雪浪银涛哗哗啦啦奔涌向天际。此时此景,上下一色,人如置身于冰壶之中,美好得近乎虚幻。

      冰冷的湖水让敖凌波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她喃喃又道:“四百四十五天,从那一夜到今天。”

      龙渊的胸口猛可可如给大铁锤捶了一下子,自去岁七夕算起,到今日正是第四百四十五天。

      这个痴情的女子每日都在数算和情郎分别的时日,她用颤抖的声音继续倾诉她的思念:
      “我还记得你同我说的第一句话,你问我说‘你醒啦’,可是后来我再醒过来的四百四十三天里,我都没能再见到你,我疑心去年七夕夜是我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想法叫我好害怕,如果今夜又是一个梦,那我永远也不要醒来。”

      敖凌波紧紧抱住龙渊,贪婪地感受着这个男子的气息和温度。

      龙渊的心在胸膛里不可抑制地咚咚狂跳,敖凌波对自己也有情意,这叫他欢喜到了极处,却又后悔自责——他不该去招惹她的。

      他哑声道:“我一个江湖草莽,何德何能,教你如此挂心?”龙渊说了这话更觉自己卑鄙,紧闭着眼,不敢去看怀中人。

      敖凌波抬起头,痴痴凝视着自己日夜思慕的人,她将自己最真挚的情感告诉他:“我想每天睁开眼睛都能见到你。
      我母亲兄长要我嫁给别人,我心里只有你,又怎么能做别人的妻子?我爱慕你,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我想给你生儿养女。”

      合欢散的药力让这个素来腼腆的女子变得异常大胆,她已沉醉在对这个男子的爱恋中,她像个虔诚的信女,以崇拜的心情,亲吻了他紧闭着的眼眸、他高高的鼻梁,还有他柔软的嘴唇。

      龙渊完全没料到敖凌波对自己的情意并不比自己对她的少,他震惊之余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敖凌波柔软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爱情的火焰在他丹田处不断蹿高,他极力忍耐着,胸口急连起伏,喉结滚动,强咽下叫嚣的情欲,他生怕自己又做出什么更可恶的事情来。

      这个女子在祈求他的爱怜,可是他却如同一尊冷冰冰的石像,始终不肯回应她,他甚至连眼睛都不肯睁开来。

      敖凌波委屈极了,将脸埋在龙渊身上,嘤嘤哭了起来。龙渊便像沙滩遇大水,浑身都酥了。

      久久,敖凌波终于折腾累了,在龙渊的怀中睡着了。

      龙渊这才将她打横抱起,湿漉漉从水里出来,敖凌波全身都湿透了,单薄的衣服粘贴在身上,玉骨冰肌玲珑剔透。

      龙渊不敢再看,闭着眼朝她身上轻轻吹了口气,敖凌波周身立刻热气蒸腾,衣服和头发不时就干透了。

      龙渊同法将自己身上的水也烘干,脱下了自己的长袍给敖凌波裹上,又去折了许多芦苇来,厚厚软软铺了一层,让敖凌波能够舒服地躺在上面,又给她盖了一层芦花做被子,正是“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生香雪满身”。

      龙渊轻手轻脚生起了一堆火,芦被中的敖凌波在红热火光的映照下,娇艳得如一朵酣睡的海棠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深邃的恬静。

      龙渊在一旁静静地守着她,这些年来他倥偬天涯,露宿荒郊是稀松平常之事,餐风宿露说来也不值什么,形单影只更不必提什么孤凄,他一直是个骄傲的男子汉。可是这一夜,这个男子汉的心境大不一样了,还是同样空旷的天和地,但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她.

      这么个娇小柔弱的女子,却让他在这茫茫无垠的天地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宁,也不禁对过往颠沛流离的生活产生了一种恐惧。

      龙渊拧起了眉头,惊讶于自己的转变——他一贯独来独往,怎么以前从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光是回想看看,就觉得煎熬无比,那种如断梗蓬蒿在风里乱飘的日子,他恐怕是一天也过不了了。

      他无比渴望能有一个家,家里有她,有孩子满地跑——这样的画面,龙渊只是想想心里就生出了无限的温情,他意难平的小半生里,心头无时无刻不交织着愤与恨,但是今夕,这一份温情替代了所有,这个柔弱多情的小女子啊,他此生便是辜负了自己,也不能辜负她。

      天蒙蒙亮了,远处绵延重叠的山峦如水墨勾勒的几笔浓淡不一的线条,湖面上烟水氤氲,硕大松软的芦花在晓风中摇头晃脑,两只绿头鸭子在芦田悠游穿梭,相对浴衣。万物自得,莫不静好。

      敖凌波在一阵烤鱼的香味中醒过来,一眼就看到龙渊衣衫单薄的坐在篝火旁,手里忙着在烤两尾香气喷喷的草鱼。

      敖凌波这几天只喝了小半碗参须汤,早已饥不可堪,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她红了脸,窸窸窣窣从芦苇堆里起来,低头看到身上的青布袍,心里踌躇了一下,待要脱下来还他,自己里面只穿着贴身的衬袄和裤子,到底是不雅观的,可是穿着人家的衣服又觉难为情。

      敖凌波进退两难,默默将粘在自己身上的芦花抖落掉,想想先去水边洗漱一番。

      水面赫然照出一个雪肤花貌的女子影像,鬓乱钗斜却不显狼狈,反添一种春睡捧心的娇慵妩媚。

      敖凌波以手掬水洗了把脸,拢了拢鬓发,回想起了自己昨夜里抱着龙渊胡言乱语的情景,一下羞得面红颈赤,实在是无地可入。

      龙渊还是默默无言地烤着鱼,女儿家的羞耻心占了上风,敖凌波这一刻觉得自己简直是恨透这个人了,于是她一本正经地走了过去,用客气又生疏的口吻说道:“能否劳烦足下送我回家,我家感激大恩,定当重谢。”话刚出口又怕他有所误会,连忙小声补充道:“回家是回南海。”

      龙渊目光深邃地上下看了看敖凌波,这个女子昨夜里大胆告白,明明对自己一片痴心,这会却又说这样的生分话.

      龙渊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和无处安放的双手,回过味来,知道她这是害羞了,肚子里暗暗好笑,却面不改色说道:“重谢就不必了,只是你昨天说要做我的妻子,此间虽无六耳,皇天后土却都是见证,说话要算话。”

      敖凌波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龙渊已将烤好的鱼递了一尾过去,敖凌波愣愣接过,轻声道了两字:“多谢。”

      龙渊微微一笑,道:“对丈夫不用这么客气的。”他说着整理了一下身下的草垛,示意敖凌波坐他身边来。

      敖凌波被龙渊两句话弄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乖乖挨着他坐了下来吃鱼。

      鄱阳湖水产丰富,这草鱼是龙渊清早捕捞的,新鲜肥美,龙渊的火候掌握得极好,烤得外酥里嫩,滋味是要得的,但敖凌波正陷在一阵甜蜜的眩晕之中,已然不知肉味。

      龙渊原本打算拿到炼气口诀后,要去青海隐居修炼的,于是征求敖凌波的意见,问她道:“我打算去青海定居,青海水域虽不及南海浩瀚辽阔,但同样也是咸水,或许你能习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敖凌波此时并不知道彭晚舟已被涂山乔挖心致死,她内心是非常矛盾的,这个女子一面勇于反抗包办婚姻,一面却又是守礼的,她决不肯违背自己的意愿,从父母之命嫁与彭晚舟,却也不能罔顾廉耻,与龙渊私奔青海。

      何况昨天这一场闹,新娘子不见了,消息传回南海,家里势必惊慌担忧。

      敖凌波踌躇再四,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和龙渊说:“你我的事情还需禀明我家里长辈。”

      龙渊是尊重敖凌波的,他决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愿意的事,但他思量他们的结合势必会受到南海龙宫的反对,到时敖凌波会如何取舍?

      龙渊问她道:“若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敖凌波憋红了脸,半晌语气坚决说道:“若是我母亲兄长不同意我嫁给你,你就抢我走吧。”

      敖凌波在龙神庙曾见龙渊与涂山乔交手,知道他的武功法力并不弱。

      龙渊欢乐一笑,答应她说:“好。”

      敖凌波见他应得轻巧,就着了恼,不高兴说道:“我不是在同你说笑。”

      龙渊拿起敖凌波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十指相扣住,语气郑重说道:“我也没同你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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