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是不是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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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熬夜熬得小脸煞白，顶着两黑眼圈飘来飘去，把江穆清吓一跳。
江穆清见他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打趣道：“呀，我的乖乖，昨晚做贼去了啊！”
“哪能啊。”江澈飘进厨房拿了杯水瘫回椅子上，一双长腿随意伸展着。
江穆清嘴里嫌弃，手指快速剥好一个鸡蛋。
“敷一下，快要去学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散，可惜了这么张帅脸。”
江澈的瞌睡都被他夸张的语气赶跑，拿着鸡蛋绕着眼睛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快看看，这张帅脸还能看吗？”
江穆清蹲下身，托腮打量好一会：“唔，我觉得……”
江澈往前凑，语气略显严肃：“怎么样？”
“很帅，不愧是我儿子。”江穆清仰着头：“主要还是养得好。”
江澈嗯嗯应和，睫毛缓慢眨着，远处的江穆清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没睡好的不止江澈，还有陆知年。
江澈苦练技术，陆知年纯粹是被左一声‘哥哥你好厉害呀！’右一声‘哥哥加油啊，快吃鸡了’迷惑得三魂丢了六魄。
陈述为感谢陆知年的“救子之恩”特地把压箱底的东西搬出来。
他往地上倒了点葡萄酒，书卷成一个长筒，跳上跳下嘴中念念有词：“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跳得气喘吁吁，陆知年还是老样子。
他把书一丢，仰躺在沙发上：“苍天啊！”
陆知年转过身，笑得有些猥.琐，没头没尾的一句：“我恋爱了。”
陈述大脑宕机用三秒重启，又用三秒把那几个字重新排列组合。
恋爱。
谁恋爱了？
哦，陆哥恋爱了。
然后又用三秒弹跳而起，指着陆知年的手颤颤巍巍的：“你……你说什么？你恋爱了？”
“嗯。”陆知年笑得羞涩。
陈述一脸见太奶的表情，操，这春心萌动的人真是陆知年？
不是扬言要和游戏过一辈子？
“具体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有了恋爱的感觉。”
“啥感觉？”作为一个母胎单身18年的人，陈述挺想恋爱的，但他不敢，怕被撕成小碎片喂狗。
陆知年周围飞着一圈粉泡泡，“就是很开心啊！”
他瞥了陈述一眼：“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陈述自知受到侮辱，正想舌战群儒，陆知年转了话题：“你假期作业写完没？”
陈述挥着手在空中乱抓，“没。”
“你完了？陶大肚非撕了你不可。”
陶大肚是他们班主任，一个中年秃头挺着大肚的男人，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平时最喜欢好学生，比如林逸轩，最讨厌差生，比如陆知年。
说他死板，他能把上级哄得乐呵呵的，说他圆滑吧，却总是自视清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完了。”陈述滋溜一下滑跪在地，握着陆知年的手：“好兄弟陪陪我呗。”
陆知年抽回手，往他身上抹了几下：“凭啥？”
陈述可怜兮兮：“爸爸，帮帮我。”
这声‘爸爸’叫得猝不及防，响天震地。
“行吧。”
“谢爸爸。”陈述感动得稀里哗啦。
“不用。”陆知年补充道：“放心，我会把你一块块捡起来用胶水粘好。”
陈述差点又跪下了。
……
十一中公告栏站满了人，上边贴着最新的分班表。
陆知年停好自行车朝教室走，陈述跟在后边往公告栏瞅：“陆哥，不去看看吗？”
“热，不想动。”
陈述看着黑麻麻的头，确实热。
“操，陶大肚啥手气，第一和倒一都在他们班？”
“720和350，现在有好戏看喽。”
十一中一直走的都是留班制，中考完按成绩高低划分重点，强化和普通班。
每学期分一次班，综合大考小考的成绩来分。
前三十进重点班，前六十进强化班，六十名之后进普通班。
每个班的教资，管理制度都不同。
这次打破了以往的传统，改为抽签的方式，用这种方式抽取班主任，班主任抽学生，任课老师抽班级。
江澈的名字很好找，在最顶头。
他瞟了眼末尾，平均分不超过六十的成绩后明晃晃挂着三个大字：陆知年
作为常年霸榜的人来说，他不是特别理解怎么会有人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只要认真听课，多刷试题，考高分不是很容易吗？
同样的，作为一个假期摸鱼，想着一支笔，一盏灯，一个夜晚创造一个奇迹的学渣来说，不清楚为什么假期作业总是写不完。
陆知年还没抄完作业，就被拽着去了教室。
一到教室找了个角落，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打游戏熬了个通宵，困得要命。
教室很吵，陆知年把卫衣帽子拉起来，手搭在后颈，脸面对窗户。
刚闭眼，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桌子动了一下。
陆知年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桌子又动了一下。
“操！”陆知年抬起头，眉眼间满是不爽，声音沙哑：“干什么？”
江澈垂眉，神情冷漠：“你坐我位置了。”
陆知年还恍惚着，字都没听全：“你谁？”
前面的同学纷纷扭头，能够看到年级第一和倒一‘交流’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加上陆知年在学校里的评价不是那么好，他们也好奇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不可一世，伸手就打，抬脚就踹。
江澈冷着脸，死死瞪着他：“江澈。”
陆知年一听名字还挺耳熟。
陈述说的那个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
江……澈。
“别睡得像死猪。”江澈被他的一动不动激得脾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陆知年抬起脑袋，想看看年级第一到底长啥样。
对上一张冷脸。
他懵了一瞬，这张脸他见过。
夜里看得不真切，此时没有黑夜的遮挡，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冷着脸也很好看的人。
额前的碎发凌乱散在额头上，睫毛很长像蝴蝶翅膀每次颤动间划出的弧度，眸间的烦躁赤裸裸翻滚着，眼角有一颗小痣。
唇很薄。
穿着一件白衬衫，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眉宇间的困倦一扫而尽，想说的话拐了个弯变了样：“帅哥，几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江澈面无表情跟他对视：“你是不是有病。”
教室里的同学挤作一团，看戏的目的很明显。
陆知年嘴角的笑凝固，慢悠悠起身。
“我操，要动手了！”
“帮年级第一的话，会不会被私下报复。”
“当这里是菜市场啊，吵什么吵，听不到打铃了？”
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教室飘荡。
江澈抬眼往门口扫去，一个中年秃顶大叔。
挤着的人散开找位置坐好，只剩江澈和陆知年还站着。
陶衍一进教室就见杵在角落的人，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陆知年？怎么又是你！不找位置坐好，是要我请你吗？”
陆知年磨磨蹭蹭坐下。
陶衍看向另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站着干什么，也需要我请你吗？”
江澈没什么语气回道：“江澈。”
“江澈啊！”陶衍脸变得飞快，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变化挺大哈，老师都没认出来。”
陈述喘着粗气往门口奔，只听到一个名字：“江澈？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在我们班。”
陶衍推着眼镜，刚压下去的火突突往上跑：“陈述你又在上课去买奶茶？没收外加五千字检讨。”
“不是。”陈述把奶茶往身后藏，“老师您看错了。”
陶衍年纪大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嘴里吐出的字，冰冷又小众：“一万字。”
“我操。”
“触犯天条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