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都知道我俩是死对头》隔剑还花

15、江照楼

　　“江照楼！就它了！”
　　风渡萍手里折扇一指楼上匾额，“老子”二字脱口就来，忽然想起自己在扮翩翩公子，遂拿腔作势地改口道：“本公子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吃香喝辣，早就听说过这个地方，偏偏——就是来不了！今儿既然来了，必须得进去！走！”
　　风渡萍豪气地一通发言，门口迎客的伙计早就机灵地上来迎客了。
　　一行人坐进楼上雅间，风渡萍也不看菜单，“把你们这招牌的酒菜都给本公子摆上！”
　　大家落坐。王三姑娘最是高兴，一会儿瞅瞅墙上的字画，一会儿摸摸窗下的花盆，啧啧称赞：“哎呦，不愧是京城第一酒家，有钱，真是有钱！”
　　风渡萍道：“你难道没来过？你们天下镖局可是天下第一大镖局，你这个三掌柜能没来过这儿？”
　　王三姑娘道：“哎，我跟你可不敢比。我这挣的可不是一个人的钱呐，上上下下一群人要养，我就算有点钱，也不好意思来这儿花。不过话说回来，风大公子，看你这花钱眼都不眨的架势，你这进项可真不少啊。”
　　风渡萍道：“得了，你别这么瞅我，我可没劫过你们家的货。”
　　这时有人微微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刚好这时候满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一瞬间的安静，使得这一声无比清晰，所有人都不由得望过去。
　　坐在角落的沈天迹并没打算说什么，这时见众人都看过来，尤其是风渡萍，便开口说道：“一个江洋大盗，在如此奢侈之处炫耀财力，未免可笑。”
　　风渡萍眼睛一瞪，忽然想起什么，把话又咽了回去，咳了一声，嘟囔一句：“老子又没打劫过你。”
　　王三姑娘讪讪地笑着转移话题，“哎呀，这花盆好像是玉做的吧？这不是传说中的血玉吧？哎呀呀呀！你们看，这么白的玉透着这么鲜艳一块红，看着跟活的似的！真是个宝贝——哎呦我去？！”
　　王三姑娘刚摸了一把花盆，瞅着手上的一片红发愣。
　　风渡萍诧异道：“你怎么把人家的血玉给抠下来了？这得赔吧？”
　　李天沉皱眉起身走了过来。
　　王三姑娘闻了闻手上的红，然后伸给李天沉看，“是血，都还没凝呢。”
　　李天沉目光快速地搜索了一遍屋子。
　　风渡萍摸不着头脑，“咋了？死人了？”
　　从儿动了动鼻子，说：“我也闻到血的味道了。”
　　她闻了闻周围的空气，举步想要朝一个方向走去，忽然被拉住。
　　是沈天迹。沈天迹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无声地朝屏风走去。
　　这个雅间很大。为方便客人更换衣物，房间最里面设有屏风，拦挡得很严实。
　　大家都朝屏风后望去。
　　沈天迹剑已在手中，就在他距屏风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变故陡生。他几乎是本能地横剑拦在身前，一声爆响，有人直接撞破屏风一掌拍来。
　　“什么人！”风渡萍大喝一声飞身而上。
　　那人一掌打退沈天迹，紧接着就被他一脚又踢下去，索性也不躲了，直接撞破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拔腿就跑。
　　“站住！”风渡萍紧跟着跳下去，二人几乎转眼间就跑没了影。
　　沈天迹没有追出去，持剑站在窗下，神色凝重。
　　从儿吓了一大跳，此时被王三姑娘护在身后，还有点回不过神，“那是谁啊……怎么那么厉害？”
　　房间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跑来了一帮伙计，为首的像是个管事，满头大汗地看着这场面，“这……这是怎么了？李大人？”
　　李天沉道：“老伙计，你这房间里不止藏着杀手，还有个死人呐。”
　　管事大吃一惊，“啊？在、在哪呢？”
　　他满房间里瞅了一圈，连破了的屏风后面都看了，愣是没看见有死人。
　　李天沉正站在那白玉花盆前。
　　那花盆十分巨大，放在窗边墙角的乌木矮几上，盆口比一个人双臂合抱还要大。
　　一群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那个花盆。
　　那花盆里种的是竹子，因为花盆大，就像在房间里放了一座小竹林。
　　管事伙计结结巴巴道：“不会、不会是在花盆里……”
　　“就是在那里。”从儿与他同时开口，说完才诧异道：“怎么会在花盆里呢？这盆里的土都没动过呀。是在花盆后面的墙角。”
　　她说着，王三姑娘已经伸长了胳膊去把那一丛竹子拨开。
　　纤细的紫竹枝被她和李天沉向两边拨开，茂密的枝叶后面，雪白的墙上，一个年轻女子被竖直卡在墙角和花盆之间的狭小空隙，瞪大了无光的眼睛直面着这一群人。
　　房间里尖叫声四起，一个年纪小的跑堂当场吓晕过去。
　　王三姑娘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这死得可真有点惨。”

　　花盆挪开，女尸被放在地上。
　　光洁的白玉石砖上蹭上了少许血迹，显然凌乱又瘆人。
　　掌柜已经赶来了，照李天沉的吩咐派了人去巡衙报案。
　　无关人等被拦在房间外，只有掌柜和李天沉一行人在。
　　这女尸胸口被捅了许多刀，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她大睁着眼睛，素白的脸上散着凌乱的发丝，嘴角却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真可怜。”从儿蹲在旁边，轻轻叹气，手拂过她的眼睛。
　　掌柜远远站在门边，看得寒毛直立，心想这小姑娘胆子真大。
　　王三姑娘仔细看着这女子，问道：“掌柜的，你认识她吗？”
　　掌柜道：“认得，认得，她是留月馆的当家，姓史，大家都叫她烟娘。”
　　王三姑娘吃惊道：“她就是烟娘？我还以为烟娘是个年老色衰的老妓，没想到——她这也就二十多岁吧？这个年纪，居然就是青楼当家的了。”
　　掌柜默默闭嘴，心道：你不也就二十多岁嘛，你都是镖局掌柜了。
　　李天沉道：“烟娘当年在京中名声极盛，却不知为何，自五年前开始，她就渐渐消失在人前，不再会客。我也曾打听过缘由，听说她厌倦了烟花，只想守着她的留月馆平静度日。”
　　王三姑娘纳闷道：“既然厌倦了，想来这些年她也攒了不少钱，那怎么不干脆关门回家？”
　　又道：“你认得她吗？”
　　李天沉点头，“自然认得。”
　　“啊？”
　　“我还认得她当年的相好。”李天沉轻轻把烟娘的衣袖往上拉了一点，露出手腕上一只精致的金镯子，“果然是这个。”
　　“这是什么？”王三姑娘仔细打量那只金镯。
　　那不是简单的一圈金环，镯口处有精巧的机括，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李天沉叹口气，道：“这是很多年前江湖传闻里的东西了。痴情环。这手环是一对，一旦戴上，便会随人变化大小，除非断腕，否则不可能摘下来。这东西是一位精通机关和蛊术的痴情女子所制，当年她给她的情郎戴上此物，后来情郎移情别恋，要与她分手——”
　　“然后呢？”插言的是从儿。
　　李天沉道：“然后她便启动了这环上的机关。”
　　“机关启动了会怎样？”王三姑娘也好奇。
　　李天沉道：“不知道。江湖传言只说，痴情环入手，有情人永不分离。至于分离后会怎样，就没有人知道了。”
　　王三姑娘望着烟娘，摇头道：“至少目前看来，会死。”
　　“会被人杀死。”从儿道，“她可不是被这个环杀死的。”
　　王三姑娘吃惊道：“这么说，难道杀她的就是她的情郎？”
　　这时忽然有人开门进来，是位差役，进来便说道：“头儿，刚才来的路上，有个自称‘平公子’的，手里抓了一个人，说是江照楼跑了的那个，让我们赶紧告诉一声。”
　　李天沉闻言神色舒展开来，微笑道：“他们人呢？”
　　差役道：“属下叫人带他们先回巡衙了。”
　　王三姑娘目瞪口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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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柯南：这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