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都知道我俩是死对头》隔剑还花

14、逛街啊

　　宫中，天泽殿书房。
　　“事情就是如此。”
　　李天沉与苏合一同进宫复命，将白浮一事始末向皇帝解释了一遍。
　　皇帝听完，道：“如此说来，这潜入各府犯案之人，原来不是萍水大盗，而是这个白浮？”
　　李天沉道：“正是。臣已到各位大人府上察看过，现场留下的印记皆是伪造，并不是萍水大盗所留。昨夜臣已将白浮审问清楚，他也一一交代了作案的动机、过程，皆可印证，并无疑点。”
　　皇帝道：“是你亲自审的？”
　　李天沉道：“是。虽说此事臣应当避嫌，但那白浮正是为向臣寻仇而来，他指名要臣亲自审问，才肯交待。”
　　皇帝点点头道：“这也罢了。既然事已无疑，朕明日便传召各府入宫，在御前将此事分说清楚。”
　　李天沉答应一声，便告退。
　　书房中留下父女二人。
　　皇帝走下御座来，上下打量女儿半晌，半是亲昵半是埋怨道：“朕又有一个月没见你了，你母后也惦念着，你也不想着回宫来看看。真是，越大心越野了。”
　　苏合只是微笑了一下。
　　皇帝叹道：“虽说你如今在巡衙任职，不好随意出入宫禁，须得像外命妇一般，递帖子等召见才成，但是——唉，如今朕倒是后悔给你定这条规矩了。”
　　苏合道：“大哥与我约法三章，自然有他的考量。前日我递了帖子，原打算昨日进宫——”
　　她笑了笑，“八成是大哥给扣下了。”
　　皇帝诧异道：“这……你兄长为何要扣下你的帖子？”
　　苏合道：“是为了师兄的事情。”
　　皇帝不解，“这怎么说？”
　　苏合道：“皇兄指示蒋老将军逼师兄请辞，他自然也不愿我进宫为这事说话。”
　　皇帝沉吟道：“原来如此，蒋爱卿那日句句紧逼，原来是为这个。这也不怪你大哥，他一向不喜欢你的行事，况且——你如今年纪已不小了，是该定定心。也罢，如今事情已经解决，请辞的事自然也不必提了。只是，你确实也该想想开府成婚的事了。”
　　苏合道：“皇兄既已出手，无论我是否松口，师兄都不宜再留在京城了。”
　　她郑重行了一礼，“父皇，儿臣请求您，准允李天沉请辞离京。”
　　皇帝怔了怔，道：“这也是李爱卿的意思？”
　　苏合道：“正是。”
　　皇帝沉吟半晌，微叹道：“他既有此意，便允了他吧。当初，朕留下他，一则看中他的人品武功，二则便是为了你。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朕定当厚赏于他，你放心吧。”
　　苏合谢过，又道：“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便说道：“方才所说的那个案犯白浮，是大哥府上门客。”
　　皇帝道：“这……他可知情？”
　　苏合道：“儿臣也不知。父皇不如召他一问。”
　　皇帝不由皱眉，想了想道：“是该问一问，否则明日御前对证，若有人质疑此事，恐怕有损我儿名声。”
　　他便对身边内监道：“立即着人去宣。”

　　诸事已定，李天沉走在御街上，心情大好。
　　沿路熟识的商户与他打招呼，他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想着前夜与风渡萍说的话。
　　既然要成亲，那自然得预备婚仪，这事他虽未经过，却见过不少，只是不知风渡萍想要个什么样的婚仪？
　　转过街角，那边挑担的货郎瞧见他，便笑道：“李大人，瞧您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莫不是好事将近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李天沉笑着拱拱手，“承您吉言。”
　　寒暄着过去了，他又想道：不知阿风是想要召告江湖呢，还是自己人热闹热闹就罢了？若真是要召告四方的话，还是得过些日子，待京城的事过了风头才好。
　　他本是要往巡衙走的，这么想着想着，便临时改道，往天下镖局去。
　　一来要先与师弟通个气，二来，或许可以问问王三姑娘的建议，姑娘家对这些事总是更心细嘛。
　　他进了镖局，轻车熟路地到后院，刚一过来，就看见廊下几个人围在一处。
　　王三姑娘、沈天迹、从儿，还有——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站在那的风渡萍一番，风渡萍昂首挺胸，一副玉树临风的架势，问他道：“怎么样？老子——咳，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
　　风渡萍今天没穿着他习惯的那身利落黑衣，改成了一袭白衣，胡碴理得干干净净，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戴了个玉冠，拿了把折扇，甚至腰上还挂了个丝绦玉佩。
　　他眼睛大而灵动，骨骼清俊，往日不过潦草了些，如今刻意往精致了装扮，便像个潇洒公子了。
　　李天沉便笑道：“风公子这般风姿动人，李某顿觉自惭形秽，配不上公子这一表人材。”
　　角落里背剑独立的沈天迹听到这句话，没什么大表情，只是抽了抽眉头。
　　从儿和王三姑娘在一边瞧着他俩，一个一脸好奇，一个一脸八卦。
　　这时王三姑娘插言道：“这一身可是我给他收拾的，你要担心配不上，回头我也给你收拾收拾，保证天造地设，一双璧人。”
　　风渡萍咧嘴傻笑起来。
　　从儿也高兴道：“那我们这就上街，三掌柜你帮李大叔挑身漂亮衣裳，也给他打扮打扮。”
　　她说着就要走，王三姑娘看着他俩：“去不去？”
　　李天沉含笑看看风渡萍，见他一脸急不可耐，便说道：“也罢，我们这一走，恐怕不会轻易再来京城，我还说要带师弟瞧瞧京中繁华，就一道去吧。”
　　沈天迹没说什么，但往前走了一步，就是同意了。
　　风渡萍道：“那我整个帷帽戴上？”
　　王三姑娘道：“你这副样子，谁认得出来啊？走吧，我就说你是我江湖上的朋友，没事。对了，苏合呢？”
　　李天沉道：“还没出宫，恐怕要明日才出来吧，她好久没回去了。”
　　王三姑娘道：“哎呦，可惜了，她不能跟我们一起逛街去咯。走！咱们今天好好逛一逛京城，吃喝玩乐，嗯——”
　　风渡萍大气地一拍胸脯，“我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