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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新程 ...

  •   山下看整座白云山不像之前那么阴森恐怖了,舜华和傅舟桓他们相遇那天的茶摊早早的就收了。

      傅舟桓带着屈竹和三匹马棕马,他们站在之前那个疯子站的那棵树下,夜晚的山风传来白云山上停留的淡淡血腥,傅舟桓嘴里叼着一根草,焦急地不停踱步:“这都快三更了,她还来得了吗?”

      “公子,你歇会儿......”看着他在面前一直就这么晃,屈竹头都要晕了。

      傅舟桓看着天:“你说她今晚能来吗,怕出什么岔子,要是今晚没来,咱们在这儿等个两三天再回吧。”

      想起那日的疯子,也不知道那疯子怎么样了。

      一道清冷熟悉的女声从他们身后响起:“什么等两三天?”

      傅舟桓和屈竹朝发声看去,之间舜华身着一身黑色,依旧带着面纱站在那后树下。

      少女腰间还是配着一把剑,不过那剑身用布随意包裹了一番,在传灯大会上的神性全然无了。

      他迎了上去:“你可算来了!”

      舜华开门见山:“我打算直接去那牛皮纸所指之处。”

      将那牛皮纸拿出,注入灵力,那天的李闵天已经油尽灯枯,只能依稀看到是个村落,而今日那牛皮纸展开,是地图铺满了整张纸,一个村落发着光跃然于纸,四周环山,位于山谷之间。

      傅舟桓细细看了看:“这个方向,从咱们这而去,看上去是江南那边。”

      舜华收起纸问他:“那你是要回家,还是跟我一同去?”

      “先等等。”傅舟桓拉着屈竹,二人到一旁偷偷说话:“咱们出来的盘缠还多吗?”

      “多是多,出门时公子你带了张两千两的银票,我们还剩了一大包银子,只是......”屈竹怕路上还有危险,劝他:“只怕路上会有凶险,像白云寨一般,咱们还是回一趟傅家找几个人一起吧。”

      傅舟桓笑得狡猾:“咱们就跟着她,她对中原那边很多事也不了解,咱们出钱出经验,她出力,家里根本不会信有那仙山,回去会当我疯了给我把我关起来。”

      五年之前的年岁里傅舟桓做了不少奇怪的梦,神志不清的时候就会说全死了,全死了什么的,又或者莫名奇妙疯了一样拉着空气一直说不要去,不要去,求你了。

      每次清醒过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一点印象。

      家里人都当他是有疯病了,或者是中邪了,请了不少大夫和道士都没用,后来自己好了,这些年也没复发。

      屈竹想了想:“也有道理。”

      回去若是又开始闹那神话中的东西,估计又要被说着了疯病,就算说了是赊刀人告知的也没用。

      傅家虽大,但是主家培养的傅澄失踪了这么多年,只剩傅舟桓一个了,不会信他们主仆而人的一面之词,舜华也不可能带着牛皮纸跟着她们回京,这可是蛊司祭司,况且改明儿等蛊司察觉了,不知道会闹成啥样。

      傅舟桓转头对舜华道:“我跟你走。”

      舜华在魂塔禁闭的时候也想过这些问题。

      现在倒不觉得傅舟桓是个拖油瓶,她没出过苗疆,外面的情况不熟悉,有人一起也避免了许多麻烦,大不了就算是证他的安全那些,等日后熟悉了,再把他甩开,自己去。

      以来是他什么功夫都不会只是拖累,她只有两年的时间,中途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两个人各有各揣着自己的小算盘就这么敲定了。

      舜华跨上了马,随着他们主仆二人一路骑着。

      马踏落叶而起,蝉鸣蛙叫,今天苗疆几乎所有的人汇聚到了黔月山了,夜色宁静安详,

      离白云山远了,她深深洗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蝴蝶花的花香,记忆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舜华从未觉得苗疆还有如此美好大的时候。

      傅舟桓偷偷看她,看着她眉目舒缓,眼中不再像往日那般凌厉枯槁,而是有了一丝温和。

      他猜现在舜华面纱下的唇角一定在笑。

      傅舟桓策着马,声音从风中传来,他问:“也不能叫你舜华了,你有什么小名或者喜欢的名字吗?”

      舜华:“没有。”

      傅舟桓又道:“那叫你阿槿怎么样?舜华在诗经里就是木槿花呢。”

      舜华觉得这样也好:“都行。”

      不知道她之前究竟在那个蛊司是什么样的,只是今日大会上的祭司是那么风光,恍若神明在世,可那天听她跟李闵天的谈话却像是急于摆脱这里。

      傅舟桓问:“可你为什么要走啊?当大人物不好吗?”

      舜华:“什么大人物?”

      傅舟桓道:“大会上瞧着那些人都拜你,跟拜神一样哩,还不是大人物啊?”

      “嗯?”舜华整日闷头练功,完成命令,虽知自己被苗人们敬重,但这些在她看来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自小就被胁迫,能是什么大人物?

      她答:“不是。”

      自己从出生开始就被当刀培养,一群孩子在魂塔中每天一起重复的学蛊、吃饭、睡觉,有时候其他孩子后有矛盾打起来,下手也是狠辣,几次还死了人,倒是没人敢来招惹她,没有一天娱乐的时光,每天都是重复的。

      她们这些蛊童之间,没有朋友,只有修行。

      孩子时候是最容易纠正一个人的,特别当那个孩子突然尝到了甜头。

      在遇到玉霜之前,她无情、又无心,麻木地修行,麻木地过着一天有又一天。

      长老殿的几位根本没把她当一个人养育,而是一个好上手利用的工具。

      到最后,她面无表情的杀光了那魂塔地牢中的其他孩子,成了唯一的胜者。

      她亦像蛊,成了祭司,成了那长老殿以外的蛊道魁首,在成为祭司之前,从没出过司。

      这些年就算求活,她也没想过以人魂炼,如玉霜一般,灵蛊这种东西早已超越人对蛊的控制了,算是成了鬼灵,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

      傅舟桓摸了摸鼻子:“我是觉得挺帅的哈哈哈,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成祭司的,就感觉你很讨厌这里。”

      蛊司对她有养育之恩,这么些年寂明都在用心培养她,摸了摸腰间的灭邪,她冷笑,这样养育之恩,也不算什么,各取所需罢了,若不是利益所趋,若非当年被培养出来,长老殿不会管她死活。

      自己尚在襁褓时就在司里了,等长大记事开始,就被关起来修行,司里人只说自己是从小被遗弃的,被就救回来的,其他孩子都是各处收养的,又或者是买。

      其中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当年被他们救了回来,自己情愿儿时是死了,这样的地方,谁愿意呆着?

      司中没人教过她人情什么的,没有亲人,亦没有朋友,全在她自己平时外出办事与人相处的体会。

      长老殿需要的是一把从小归属蛊司的利刃。

      傅舟桓眼睛时不时朝她瞟,看着她的眉眼又冷了些,懊恼地想着自己说错话了。

      出了苗疆后,她摘了面纱,傅舟桓给她寻了一块漂亮的银面具,方便些,这一路都是和从前所见不一样的山与水,还有人,她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心中的情绪,来日方长,这大好河山,以后还有的看。

      初到江南,正值紫藤花开,傅舟桓带着她逛街,有些人家的墙上就挂着紫藤,门前偶有一颗石榴树,开的也是鲜艳又热烈。

      舜华有些看迷了眼。

      那村落离前面的城和附近的镇甚远,傅舟桓在最近的林子中找了一家小客栈订了两间上房休息。

      这家客栈是一对夫妻带着小女儿在自家建的破旧小楼开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过路人留宿。

      三人在楼下,傅舟桓点了茶和小菜,老板娘来上菜,他问:“老板娘,这附近是不是有个村落在山谷之间啊。”

      老板娘一边掺着茶一边回他:“不太清楚有没有村落。”

      “客官难不成是要去那个山谷?”

      傅舟桓道:“是呀,带着朋友来此处游山玩水几日。”

      “可不行,千万别去。”老板娘直摇头,劝到:“二十年前家母经营此处时,有客人途径山谷,那尸体是顺着小河飘了下来,竟是不肖一周就面目全非了,仵作都验不出来是怎么死的,这些年间也偶有牲畜或者是孩子的尸体从上面飘下来。”

      傅舟桓问:“衙门怎么说?”

      老板娘回想了片刻:“落仙谷山势险峻,几乎不会有人去,也没见过生面孔从山谷里出来,只是当年那具尸体死的蹊跷,之前衙门的人去谷中也没个结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老板娘苦口婆心地说着:“可衙门里去的那几个回来后,听说好像都没活过五年,都死于意外,当时玄门的人也来看过这里的风水,只是摇头说此地不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村落,这后来的过山之人,有的过去了有的还是死了,现在这事儿也就没人管了,只是游山玩水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了,只怕是危险。”

      舜华淡道:“嗯,知道了。”

      舜华这么说了,老板娘就当他们是听进去了,去忙活自己的事儿。

      傅舟桓:“一个小山村而已,有咱们阿槿在那必然不在话下。”

      舜华不是高傲之人,自小便知道这世上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不敌长老殿,但长老殿却一直不敢将蛊司渗入中原,可想这边必有不少能人。

      她朝他没好气地呵呵一笑。

      其实不管傅舟桓问不问,老板娘说与不说,她要都跟着图纸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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