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万花]花间梦事》竹兰雪友

24、裴元X阿麻吕

　　……？
　　这家伙——
　　还挺可怜的啊？

　　对于心里掠过的情绪，裴元自己也觉得惊异。

　　真奇怪，先前这位素不相识的逝者以一副惨兮兮的死状待在他屋子里时，裴元并没有生出多少惋惜同情之意。而现下阿麻吕不过是受了点委屈，还是他想对裴元动手结果被高人教训，不得不低头认错，裴元竟然就觉得他罪不至此，甚至产生了动摇，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难道是因为阿麻吕现在看起来像个活人？所以那点悲戚的表情特别有感染力，自己才会觉得不忍心？

　　按下突如其来又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为了达成目的，裴元仍追问道：“我姑且信你，阿麻吕。但师父已经交待了我，要我寻到你，带你去他面前……你要如何回他？坦白你早已身死，无法拜他为师？”
　　“我师父他年事已高，这样的真相，恐怕会叫他心伤，徒留不得开解的遗憾。”

　　事实上，裴元知道阿麻吕没有骗人。他之所以用毫无凭据的揣测激怒阿麻吕，是想趁着子虚乌有两位镇谷高人在场的时候，打压一下阿麻吕桀骜不驯的性子，确保对方愿意配合解决事情。免得一出觅星殿，这鬼魂又独自飘走不知所踪，那他该上哪里找去。
　　咳，说白了就是狐假虎威、仗势欺鬼，算不得光彩的手段，裴元心知肚明。

　　“我……抱歉，除了坦白，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东瀛青年垂着头，他的想法被裴元堵死了，越说越是底气不足，“我也不愿让孙师父伤心……”
　　“我该如何做呢……裴大夫？”

　　当阿麻吕抬起头来时，裴元以为会看见他表露出祈求的神态——然而并没有。

　　这鬼魂仅是收敛起周身的威势，拿腔拿调披了一层敷衍的无害假象，可一双孤傲冷漠、带有几分挑衅的眼睛却成了点缀其上的最大破绽。

　　看来生前还算聪明，死后也不会变得糊涂。一时的冲动之后，阿麻吕便知晓了裴元的用意，明面上仿佛落入了圈套，实则仍不服输，想伺机再反咬一口。

　　裴元莫名笑了笑，然后朝子虚乌有说：“在下的确有一个办法，只是我一人做不成事，还望两位前辈襄助。”

　　得到子虚乌有的首肯后，裴元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他希望子虚道长能帮阿麻吕稳固化形的能力，使其在端午试的几日里都能混入人群而不暴露身份，也想麻烦乌有先生写一封引荐信，表明阿麻吕是他认识的东瀛人士的后辈，现在来中原游历，顺路来拜访乌有先生，参加万花七试只是为了增长见闻，等考核结束便会返回东瀛继承家业。
　　这样一来，孙思邈找阿麻吕促膝长谈时，阿麻吕就能有理有据地说自己没有拜入万花的意思，无法承蒙医圣的厚爱，顺利告辞离去，但日后还能与医圣书信往来，以函授的形式学习医术，免得老人家太遗憾。

　　听完裴元的计划，子虚乌有对视一眼，由乌有先生先作出了评价：“听起来似乎可行，没想到裴大夫不仅医术高超，编故事也有一套。”
　　“我倒是没关系，写封信而已，且我的确曾结识过几位东瀛朋友……”
　　“不过，这小兄弟又该如何自处呢？”乌有先生看了看阿麻吕，又问裴元，“他说自己回东瀛了，岂不是无法再于人前现身？”

　　“阿麻吕可如之前一般，附在短刀上，或者待在屋子里。”
　　裴元早有准备，全然不顾另一当事人阴恻恻的眼刀，自顾自地对答道：“既然他无法控制化形能力，还是不要在谷中时隐时现、把别人吓得一惊一乍吧？万一引来了多管闲事的江湖中人，到万花谷里大惊小怪地喊着要降妖捉鬼，于阿麻吕而言也不是好事，还会有损万花谷风雅之地的名望。”

　　鬼魂阿麻吕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裴大夫多虑了……在外行走时，我会避着人的。”
　　言外之意是同意了裴元所说的拒绝医圣收徒的方案，但坚决驳回事成之后由裴元来看管他，或者说是软禁他的提议。

　　他们一言一句你来我往好似在唱戏，子虚道长笑了几声，打起圆场来：“以后之事，谁说得准呢，不必先下定论。”
　　“裴大夫还是先处理当务之急，让阿麻吕小友能参加考核吧，”子虚道长说，“端午之时，世间阳气最盛，他一介鬼身要想混入人群可不容易。”

　　“还请——”裴元刚想拱手，就见子虚道长一挥拂尘，示意他打住。

　　“裴大夫，此事在你不在我，”子虚道长捋着长须，“唯有你能助他维持人形，我是办不到的。”

　　“我？”
　　我还有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裴元万分疑惑。

　　道人颔首道：“裴大夫，先前你令短刀认主，可还记得？如今阿麻吕与你气运相连，我若插手，恐怕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气运平衡，横生祸端。只有你们内部取长补短、互通有无，才可确保彼此无虞。”
　　“而你们之间，又以你为主位——因此他能如何行事，全在你的决断。”子虚道长意味深长地说。

　　裴元仍在云里雾里：“这……该如何做呢？”

　　“呵呵，我也不知，还是请阿麻吕小友来解答吧。”
　　顺着子虚道长的话，几人再次看向阿麻吕。“临近端午，魑魅魍魉本应避世不出，为何你能游走在日月天地间……莫非有何奇事发生？”道人问。

　　“……奇事？”
　　阿麻吕回想片刻之后，脸上忽然有了笑意。
　　不是虚情假意的违心之笑，而是像孩童般发自真心、不假修饰的笑容，叫旁人看了都能品出几分快活。

　　“奇事倒没有，不过——”

　　“前几日，裴大夫出门去治病救人，等他回来以后，本来无法行动的我，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我想，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何教何派，无论哪方神明，都会认这个道理吧。”他眉目弯弯，盯着裴元说出了这番话。

　　“看来我是沾了裴大夫的光啊。”
　　东瀛青年相当灿烂、又极尽狡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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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元：抓到野生的宝可梦了！(?ω< )★
阿麻吕：呵呵（￢?￢）
裴元：调教一下——调教失败？等等——怎么在打工的是我？("▔?▔)
阿麻吕：但功德到账的是我呢（￢?￢）
哈哈哈哈处对象总得下点本钱不是，阿麻吕行动的电量来源之一就是裴元打工赚到的功德(???????? 应该没人想到吧（因为没啥人看（。
不过当然还有其他不好说的方法可以帮阿麻吕升级嘿嘿，以及写到现在感觉这对狗男男有点闪到我自己了=，=相比正篇来说，番外两人的矛盾激化得快，所以攻略进度也会比正篇快=，=裴元正在疯狂dokidoki，来回试探阿麻吕的底线，阿麻吕阿飘状态怨气挺大情绪还不太稳定，稳定下来以后就是“都这样了还能离咋地”半推半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