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节》忱琅

6、拜访

　　找到这个机场的粉丝不多，平时黎溯给粉丝签名随缘，季珩更是签的少，今天黎溯心中感动把现场来的粉丝的名全部签了，而季珩则是因为黎溯，签了感觉半年都签不到的量。
　　基本上全部签完名也只花了十几分钟。
　　黎溯活动活动弯麻了的腰和签酸了的手腕，问季珩：“你接下来去哪里？”
　　“去见埃导，详谈一下电影的事。”
　　“量力而行。”黎溯自然知道不需要他提醒，季珩向来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要去拜访Jumet奶奶，为二专做准备。”
　　季珩颔首，“嗯”了一声。
　　“那……再见？Mandem见？”黎溯见季珩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而且看了看时间，由于之前在机场耽搁了许久，还好跟Jumet奶奶约的时间比较晚，但也没剩多少了，即使心里不舍得，但是两人都有要事，便准备道别。
　　“黎溯…”季珩见黎溯转身准备走了，出声叫住，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别到一边，才开口：“联系方式，我们现在还没有。”
　　听到这话，已经背过身去的黎溯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自然是没有忘，并且早就想加回来，但是他在赌，赌他如果不主动去加，季珩会不会开口找自己，虽然即便季珩没有，他也会去加的。他赌这一次，只是想去试探一下季珩的心思，他不敢轻易断定，这也只是他确认季珩想法的一个砝码——来让他自己确定。
　　很显然，黎溯赌赢了。
　　“欧，”黎溯回过头时，看见季珩的耳朵又红了，不禁感叹不管过多久，这人跟自己相处时，容易脸红害羞这一点看来永远不会变，真不辜负自己当年给他去的“害羞季”这个名字。
　　两人快速地加上了几乎是所有的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还有电话号码。
　　“这下我是真的要走了，快来不及了，”加完之后，黎溯把手机揣回兜里，朝季珩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看着还看着他背影的机会，手臂在空中扬了扬，开口拖着声调：“再——见——”
　　季珩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抬手朝黎溯挥了挥。
　　黎溯得到了满意的回应，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才真的转身上了来接的车。
　　季珩觉得他的笑比Koris上午11点的阳光还要耀眼。
　　来接季珩的车来了，他最后朝黎溯上的那辆已经开走的车看了一眼，恢复冰块脸，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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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溯对待二专十分上心，他的二专现在基本定名为《Flourishing Summer》，盛夏。主题是，16、17岁时的青春。
　　在他的记忆中，那段时光，是炽热的，是澎湃的，是灿烂的，也是迷惘的，沉郁的，躁动的，是人生命之中，最富有生命力的时光，所有的无论是爱情，友情，梦想，希冀或是厌恶以至于消沉，绝望都是那么的直白而纯粹。
　　这张专他想做一张描写群像的概念专辑，写这一段他心中的，人生命里的盛夏。
　　《Flourishing Summer》里有很多曲子里都有一些片段，黎溯想用非常纯粹的单种乐器进行伴奏，他已经有了基本的框架和编曲想法，但还有一些疑惑，于是趁此机会来拜访编曲大师Jumet? Tange朱梅特?唐格女士咨询学习。
　　Jumet女士是世界公认的编曲大师，对乐器以及和声的运用可谓是出人入化。她已经年过七十，但身体依然健康，平日享受着和上世纪著名影星，也是她的同性爱人的Rosy?Chole罗茜?克洛伊女士一起环游世界的生活。
　　黎溯是通过母亲Roffice?Tinelora琉斐斯?汀罗娅的关系才联系上的她。
　　当然Jumet女士本人也对黎溯很是满意，抱有极高的期待，才接受了，不然即便是黎溯母亲出面，Jumet女士也不会给面子。
　　Ju女士暂居于Koris近郊的一栋独栋别墅，别墅带的花园里绽放着鲜花，藤萝从爬架上垂下。
　　黎溯轻轻敲了两下门，便后退一步等待，过了一小会儿，里面便传来靠近的脚步声，随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奶奶，依稀能见年轻是的风韵，正是Jumet女士。在她身后，还有着一位身着黑色连衣裙，气场强大的女士，与Jumet的优雅沉静不同，这位奶奶的美更加凌厉，正是Rosy女士。
　　“Oh，Sheen！”Jumet奶奶笑容明媚地跟黎溯来了一个拥抱，黎溯还朝着Rosy奶奶笑着点点头，对方也点头回应，然后转身上了楼。
　　“哦，你知道的，她就是这样子。”Jumet奶奶热情地将黎溯邀进门，“快来，尝尝我刚泡的花茶，有什么问题等先喝几口茶，我们去音乐制作室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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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中午一直交流到傍晚，黎溯不禁感叹大师就是大师，此番交流不禁解答了疑惑，还收货了更多。而Jumet奶奶更是对黎溯的音乐天赋以及态度赞不绝口，甚至还说“很享受和黎溯的交谈”，让她也领悟到了来自新生代的对音乐的独特而富有创造力的见解。
　　Jumet奶奶和黎溯从音乐录制室出来的时候，Rosy奶奶已经将晚饭做好了，她煎了三块“鲜花牛排”。
　　“Oh，Sheen你来尝尝，Rosy做的鲜花牛排真的很棒。”Jumet奶奶拉着黎溯来到餐桌边。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鲜花牛排的味道确实很棒，牛排鲜嫩多汁，淡淡的鲜花的味道像是渗透在牛肉的每一丝经络里，混合着玫瑰海盐的咸鲜，恰当的交融。
　　“Sheen你之前发布的那首《All-white》已经空降D榜冠单了。”Jumet在餐桌上随口提起。
　　D榜，算是是国际上最能反应一个歌手的综合热度、歌曲质量及听众喜爱度的榜单，每周D榜都会将一首歌的包括实销、电销、流媒、电台等多方面数据换算成指标，来排成榜单高危，共有100位次。想在众多歌手、众多歌曲之中杀出重围，登上D榜高位，是很难的。
　　对于一首歌曲来说，D榜前十都算上成功，能成为D榜冠单的歌曲，都可以确确实实称得上是“爆单”“大热单”。
　　想黎溯的《All-white》这种，空降单曲，几天成绩便空降D榜冠单，可谓是含金量满满。
　　黎溯有些惊讶，他在发布了全白后，就没怎么再去管它了，没有宣传，没有打单，居然还能空冠？但他仔细一想，可能是跟季珩的回应有关。黎溯一个人的人气都已经称得上是爆棚，再加上另一个人气同样高的季珩，把影视圈的一些粉丝带了过来，相当于是两相叠加，想没有热度都不行，所以即便是D榜空冠也不意外了。
　　“但其实我没怎么想管这首歌的，我发布它，只是为了解我自己心中的一份执念吧。”黎溯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咀嚼咽下后才开口。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Rosy奶奶开口了：“Sheen，你跟Firma究竟是什么关系。”
　　“Oh，Rosy，”Jumet奶奶飞了一记眼刀给Rosy，“Sheen，是Rosy有些冒犯了，她这人就是直来直去，而且，Firma也算她的半个徒弟，她比较关心Firma。”
　　黎溯其实没有感受到冒犯，听了Jumet奶奶的解释，反而有些惊讶，他是信任Jumet奶奶已经Rosy奶奶的，而且他不认为他跟季珩的这份关系还能瞒多久，于是便道出事实：“Firma就是我在歌中写的那个前男友。”
　　“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Rosy奶奶追问，“或者，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也是很直白了。
　　黎溯沉吟了几秒，开口：“我一直都爱他。不管是分手后的几年还是现在。”目光对上Rosy奶奶直直看着他、目带审视的视线，坚定而毫不动摇。
　　Rosy奶奶跟他对视了十余秒，像是确定了什么，移开了目光，缓缓开口：“一年前吧，我跟他合作《Fur and Feather》的时候，演到其中一段他与电影中的爱人分离的时候，平时出戏很快的他却迟迟出不了戏，我很明白他这是被戳中了一些相似的经历。”
　　黎溯感觉心脏都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看过季珩演的每一部戏，反反复复地看，自然明白Rosy奶奶说的是哪一段。那是季珩演的角色，因为经济困难而被与他谈了5年的女友抛弃的剧情，对方同黎溯当年一样，也是不告而别，只是黎溯当年留下了一封信。
　　当时黎溯看到这一个片段的时候，联想到了自己与季珩，都心疼得喘不过气，更别提要去出演这个角色的季珩。
　　“我当时去开导他，他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我告诉他说出来了还会好受很多。他才告诉我说，他有一个他一直爱着的前男友，他们出于一些原因分开了，他爱的人也不告而别，他自己也因家庭原因无法去见他，但他相信他爱的人的离开是有原因的，他也愿意等。”
　　黎溯听到这里，泪水已经止不住，他想过季珩可能会对他的不告而别心有怨念，即使在他们现在重逢后，他与季珩都还对当年的事暂扣不提，而季珩看似也不甚在意，他都觉得，当年被自己“抛弃”的季珩，总归是对自己有过不满的。
　　却没想过，季珩自始自终，都相信自己，相信他的不告而别是身不由己，而且，同自己一样，一直都深爱着对方。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道德绑架你，而是因为我凭借我自己看人的眼光，相信你，相信你没有辜负他，也爱着他，”Rosy抿了一口Jumet泡的花茶，“我和Jumet当年也因为一些误会错过了很多年，后来上帝保佑，我们才能重新走在了一起。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你和Firma身上。言尽于此，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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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晚餐，黎溯没有多留，Jumet奶奶送他到门口。黎溯与Jumet奶奶还有Rosy奶奶都交换了联系方式。
　　“今天是段很快乐的经历，以后常联系哦Sheen，有疑惑也可以随时找我，等我们下一次旅行去A国的时候再聚吧～”Jumet奶奶从一旁剪了一枝玫瑰花送给了黎溯，两人拥抱告别后，她在进门前又说了一句：“祝你和Firma一切顺利。”
　　黎溯感谢地朝她点点头，见她进屋关门后才转身离开。
　　他现在已经确认了季珩的感情，那便不会再犹豫或者踌躇。
　　黎溯将玫瑰举起，举至半空，借着暖黄色的路灯的光和莹白的月光，拍了一张照。
　　然后打开社交软件，点开今天中午才重新加上的那个头像是黑色底板，上面用遒劲的字迹写着季珩两个字的聊天对象。
　　然后，把刚刚拍的玫瑰照片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