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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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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没见了，丁豫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点，随意地扎在耳后，穿着呢绒大衣，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付款。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巧。。”丁豫接过老板打包好的早餐，带着笑侧过头看向并肩的程若树，他的眼珠很黑，程若树感觉自己都快被吸进去了一样，深不见底。
“我家就在这附近。”热腾腾的包子冒着热气刚接过就温暖了他的手，程若树吸了吸被室外冷风冻到发红的鼻子和丁豫对视。
“学长你呢？你也住这吗？”程若树听方策他们说过，丁豫临曲市本市的。
“我住在那边的公寓里面。”丁豫望向同程若树家临近的一栋高楼，“十二楼。”
又接着解释:“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我就到这边来帮忙了。”
“这样啊。”
“对啊。”
抬头又看见丁豫那张带笑的俊脸，还有他左边眉尾处的痣。
好像打了眉钉一样，燃烧起来。
他以前也有吗？肯定有，不过以前程若树不敢细看。
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程若树才发现自己已经带着丁豫走到自己家楼下了。
想起放在柜子里的围巾，程若树邀请着丁豫:“学长要不要去我家坐会？”
像是在思考大早上就跑到别人家里去可不可以一样，丁豫停顿了一下。
“学长的围巾还在我那，刚好可以还给你。”程若树乘胜追击。
终于丁豫点头:“那就打扰你了。”
程若树摇摇头，说:“没事，家里现在就我和我一个来玩的同学。”
楼层不高，他们坐着电梯很快就抵达。程若树拿着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吧，不用换鞋。”
方策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看清楚来人后直接惊到站起来。
“丁…丁豫学长？！”
丁豫提着早餐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冲方策问好:“你好。”
“你好你好。”方策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在这里能和丁豫碰上，还和人家共处一室。
他觉得世界真小，一直在校园里广为流传的人竟然会三番五次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程若树把买回来的早餐装盘，又去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洗好放在餐桌上，放好了餐具才叫他们过来。
“吃早饭吧。”
其实程若树开始后悔邀请丁豫来自己家，因为刚刚他在摆盘的时候，方策和丁豫两人自刚进门那会打过招呼后就分别占据着沙发的两头再也没说过话。
程若树怕他尴尬。
可几次望过去的时候丁豫都回以他笑容，倒是方策就像是家里的小孩看着亲戚上门全身透露着不自在，怕是让再待久一点，他都会觉得沙发能吃人了。
“来…来了。”果然，方策立马起身走过来。吃的狼吞虎咽的，反观丁豫，吃着自己那份蒸饺，细嚼慢咽的。
程若树把自己的小笼包夹给丁豫，说:“他们的小笼包也好吃，学长快尝尝。”
丁豫很给他面子，马上就送入口中，吃完还捧场的说:“的确好吃。”
因为吃的太快，方策噎着了，捶着自己的胸口，伸出手去够桌前的豆浆。
程若树直接推到他手中，看着方策一饮而尽，一口气终于下去。
“……差点被噎死。”
又拿了一瓶牛奶给方策，程若树嘱咐道:“慢点吃。”
方策戳开牛奶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刚刚那个帮忙找人的人给我发消息了，找到几个很像的，让我尽快过去辨认一下。”
“所以我才想快点吃，早点过去，免得耽误人家太长时间。”
程若树不禁感叹方策他哥拜托的人办事效率也太高了些。
“就找到人了？”
“还没确定呢，只是几个有点像的捕捉到了照片，确认了他们的固定居所。”
说着方策又夹起一块小笼包放入口中。
“……反正现在……还是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他都走几个月了，渺茫啊。”
“我出门啦。”方策火急火燎地换好衣服拿上手机就出了门，速度快到程若树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你朋友在找人？”丁豫喝了一口豆浆，缓缓开口。
“对。”程若树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省略了一些比较隐秘的内容，“方策他堂弟离家出走了，现在他和他堂哥在找他回家。”
丁豫用纸巾擦了擦嘴，概括:“原来是个叛逆期的小孩。”
程若树觉得以自己刚刚概述的话来说确实是可以这么认为。
“…是啊。”
但其实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逃离吧，那样的生活环境，方策那天晚上又继续补充了一些关于他堂弟的事，所以程若树觉得，他堂弟跑掉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毕竟除了他哥以外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留下来的理由了。
把碗碟收到厨房里的洗碗机内，倒入洗洁精按下按钮正式运行起来，泡沫，水，不停转换。
一时间迷了眼。
“刚刚你朋友提到的找人，也许我可以帮忙，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丁豫此时已经站到了程若树身边。
“啊？”程若树刚刚有些失神，丁豫的话只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是说要帮忙吗？
看着发愣到嘴唇微张的程若树，丁豫喉结滚动，舔了舔干涸的双唇，开口:“我已经来x市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也认识了蛮多人的，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程若树脱下围裙，有些犹豫，他不能随便替方策应下这个来自丁豫的帮助。
“等方策回来我问问他？”只能再去询问方策的意愿了。
丁豫点点头:“嗯。说不定他找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了。”
“对。”
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程若树又把他妈程女士洗好放进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切好放到盘子里端给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看着文件的丁豫。
“吃点水果吧学长。”
“谢谢。”丁豫抬起头冲他笑笑，插起一块切好的芒果举起来想送到程若树嘴边，“你也尝尝。”
程若树稍微弯腰叼走那块在叉子上的芒果，含糊地道谢:“…谢谢。”
彻底吞下去后才开口:“我去给你拿下围巾。”
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给丁豫拿他的围巾。
要还回去了倒是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像把围巾物归原主之后自己倒是没了理由再见丁豫了一样。
想什么呢，一个学校的，现在又住的那么近，总能见到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拍出去，又摇摇头才走了出去。
“学长你的围巾。”程若树把纸袋递给丁豫，却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发烫，指尖不禁蜷缩起来。
“谢谢你的用心保管。”丁豫触碰到纸袋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闻到了程若树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淡淡的，像是铃兰花。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粉？”没经思考就问了出来，突然开始后悔，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点莫名其妙，又解释，“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很香……所以问一下。”
闻言程若树愣住，下一秒就低头去嗅自己衣服的味道，他闻着并不觉得香，但还是回答了丁豫。
“不是洗衣液，是洗衣液。”接着又补充，“一个叫花王的牌子。”
“这样啊。”丁豫把纸袋放到身侧，在心里反复重复着这个洗衣粉的牌子，想着等会回去自己也买一份。
闻着很舒服。
程若树坐下，沙发的一侧瞬间凹陷下去，丁豫清晰的感受到了旁人的存在，还有那股在鼻畔萦绕不去若隐若现的铃兰香。
手机的震动不断，丁豫接通，对面的语气很是急促。
“……好，我马上过来。”
程若树大致知道丁豫是要忙的，所以也就没开口挽留。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好。你去吧。”
丁豫起身拿起纸袋，露出笑容向坐在沙发上的程若树致谢，“谢谢你的款待。”
程若树站起身想去送丁豫却被他伸手按住，又跌坐在沙发上。
“外面冷，就别出来了。”
“好吧，学长再见。”程若树目送丁豫至门口，招招手。
“再见。”丁豫回头扬了扬手中的纸袋。
丁豫走后，程若树整理了一遍家里杂七杂八的地方，起身换衣拿着钥匙出门了。
现在是程女士更换店面搬东西的重要时期，他得早点过去帮忙清点货物和看点新店面的装修。
新店面在老小区和新公寓的中间那一条街道上，离两边的距离近，还有临近的公园，走两步路就到了，客源比老小区楼下那个小店面多的多。
到老店里的时候，程女士正指挥着请来的人搬东西。
“这些饮料什么的都放在我新店里开拓出来的仓库里。”她拿着记事的小本子写写划划，“还有那几箱水果，得放在冷藏库里，在右边。”
看见程若树过来了，程女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丢给他。
“你和师傅们一起去新店，这是钥匙。”
“好。”
的命后他坐上了搬运东西的车，其实几步路就能到，但是东西太多，只能用车子拉。
下车后程若树拿钥匙开了店门，一股新装修完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了程女士已经悄摸地把装修都弄完了，现下只剩搬运东西，和摆放清点货物的事情要做了。
他妈应该是想让他早点回，所以才谎称什么都还没开始弄。
叹口气，程若树无奈地笑了，接着又把店门全推开，方便师傅搬运东西。
仔细确认了仓库和冷藏室的位置后才招呼着他们搬东西进来。
“这边是仓库，饮品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零食都放这边。”程若树指了指靠后的那扇门，接着又推开了很厚一扇的冷藏室的门，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吹得直哆嗦:“这里放……一些水果。”
室内的温度不冷人，但猝不及防碰到运行中的冷藏室还是不免被冒犯到，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辛苦师傅们了。”
都是年轻的壮小伙，七七八八的货物不到一上午就搬完了，程女士慷慨的当场就结了钱，还顺便塞过去几瓶功能饮料和一些水果。
那些师傅们喜笑颜开，说下次搬家也可以找他们。
程女士忙说好。
“年轻的壮小伙们力气真大。”言罢还不忘嘲笑程若树，“你也年轻，看起来却跟营养不良的高中生一样。”
亲妈吐槽最为致命，但天地可鉴，程若树觉得自己就算不是肌肉猛男，但也还是有点肉，有点力气的。
“妈。”他无奈只能叫程女士，试图唤起她的母爱。
“你看人小方，就壮硕的多，一看就身体好。”
“人家爱好健身。”和美食。
程女士不依不饶:“你难道也不能爱好健身吗？”
程若树放弃抵抗，彻底摆烂:“没时间。”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没有。”
程女士恨铁不成钢拍了一下他的头，又转身美美地去拿包。
“今天中午你和小方自己看着办，你陈姨约我去做美甲。”
程若树说好，低着头给方策发消息。
[树的n次方:怎么样了？]
[方不方:白费一上午，找的人全不是]
[树的n次方:那中午回来吃吗？]
[方不方:回。在车上了]
[树的n次方:好，我去买菜]
方策认人的地方离程若树家有点远，一个小时后才到家。
给方策开门的时候，程若树刚好上完最后一道菜。
朴实无华的两菜一汤。辣椒炒肉，甜豆炒玉米，还有淮山排骨汤。
“这汤是我妈早上炖的现在已经软烂入味了。”程若树拿着汤勺给丁豫舀着排骨和淮山。
方策夹起排骨入口，果真软烂入味，刚放进嘴里，就脱骨了。
“好吃好吃。”脸都快钻到菜碗里了，“想不到你的厨艺也这么好。”
很小的时候程女士就需要加班，但自尊心强的小程若树有不想总麻烦邻居爷爷，于是自己就开始搬着小板凳在灶台上自己给自己做饭。
刚开始会被油溅到起水泡，蓄在眼里的泪水哗的就往下掉，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又继续拿着锅铲煎鸡蛋。
加班回来的程女士看到在厨房处理残骸的小程若树都吓坏了，然后从那天起就开始教授他一些自己做饭的技巧。
久而久之程若树也就会做了，还顺道把她妈的手艺学了个七八。
“都是我妈教的。”
“改天我也要像阿姨请教一下厨艺，怎么可以做的这么好吃。”
饭后程若树提起刚刚丁豫想要为他们提供帮助的事情，方策一口否决了。
“我都跟人家不熟，还麻烦他，浪费的是你和他之间的交情，我不想这样。”
程若树也就作罢。
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他:“刚刚你和丁豫学长坐那的时候我在厨房都感受到了你们的尴尬，可你明明是个很能跟陌生人打成一片的人，为什么面对学长却……”
“我也想跟他聊天啊，可是每次我一把视线挪过去试图开口跟他交流，他就跟没感受到一样，甚至都不愿意回我一个眼神。”方策又幽幽道，“只有你看过来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和善些冲你笑。”
程若树尬笑着找借口:“哈哈……可能人家就是这样吧，不适应跟不熟的人交流，或许他向投过了的目光是求助呢。”
“最好是。”方策喝了一口刚热好的牛奶，愤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