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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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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莲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这次是真的在认真考虑。
至于歌莉娅为什么说的是每月一次，她也能猜个大概。
每个月月圆之时，歌莉娅都会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只能依靠橙色药剂，或者说是抑制剂才能压制。
或许自己的血对她而言比抑制剂更有效？
她不懂，不过歌莉娅这段时间其实并未伤害自己，反而给予了自己太多太多。
人类铸造的病院吃人不吐骨头。
吸血鬼造就的庄园，重新为她描绘出血肉。
深思熟虑许久，歌莉娅见她迟迟没有答复，转头先把坩埚里炼好的药剂装出。
用的是一种漂浮魔法，让坩埚内的液体凝成团浮空，最后装入桌上摆放的五个玻璃瓶。
正正好好装满，代表炼制者对剂量掌握的分毫不差。
卡莲取出炭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下：“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嗯？”
歌莉娅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还是解释道：“当然是...”她粉红柔软的舌尖舔舐过嘴唇，“嗯哼。”
意思不言而喻，卡莲只觉得这视线虎视眈眈，自己简直就是她的盘中餐。
“我会死吗？”
这是卡莲在纸上写下的第二句。
幽绿的火光在密室里摇曳，歌莉娅的表情掩盖在黑暗下。
“都会死的。”
歌莉娅的声音不大，有些喑哑，像是奄奄一息的老者，在述说过往。
卡莲没听清，低着脑袋视线小心探去。
“我是说，你们这种弱小的种族，迟早都会死的哦，不如趁早喂饱我，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金发吸血鬼挽了挽头发抬起头，虎牙在幽绿的火光下露出，脸上一副吃定卡莲的表情。
幽绿的光影、渗人的笑意，卡莲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手握针筒的院长，吓得脚下一软，差点向后摔下楼梯。
歌莉娅打了个响指，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卡莲身后出现，正好扶住了她。
是两根黑色的滕蔓，宛若固定秋千的绳索，捆在她腰间没让卡莲摔出去。
“要逃的话，被我抓到了会很惨。”
歌莉娅一挥手，滕蔓裹挟着卡莲，径直来到坩埚前。
坩埚在一张很长的桌子上，虽然长，但宽度也就一臂左右。
卡莲被滕蔓带来，上半身摁倒在桌上，脑袋都被一根滕蔓向下束缚，死死压在桌面。
滕蔓又在金发吸血鬼身后组成一张椅子，她怡然自得坐下优雅端庄地依靠在桌上，单手撑着脑袋。
微眯着眼眸欣赏自己的杰作。
卡莲只能看到一侧的光景，脑袋被摁，根本看不到面前的歌莉娅。
歌莉娅操控着滕蔓，缠绕在卡莲脖颈上，停留在女仆装衣领口附近。
宛若一只毒蛇，寒意缭绕在她心头，叫卡莲额头冒出细汗。
虽然知道变态吸血鬼不会杀自己，但是因为看不见，未知的恐惧在心头蔓延，还是叫她有些害怕。
歌莉娅喝下一瓶新鲜出锅的抑制剂，束缚在卡莲身上的滕蔓也尽数退下。
“啧。”她胸口有股无名火，撇过头，面朝存放材料的柜子，背对卡莲语气十分不耐烦，“现在，照着我教你的，炼制出新的药剂，不然就杀了你。”
这种等阶的药剂，自然不是卡莲一个首次尝试的家伙能完成的，歌莉娅也很清楚，她只是需要发泄自己的无名火，想从女巫小姐的脸上看到泪水。
“狼人的心头血、凝血草、除魂腾、少许龙骨粉。”
歌莉娅念诵着材料的名字，卡莲手忙脚乱奔向柜子，这可能是她为数不多能接触魔药炼制的机会！
柜子上有标识，字体不大，卡莲只能一边牢牢记住变态吸血鬼报出的名字，再一边挨个核对。
她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争取早日逃脱那副牢笼。
所有材料找出卡莲就已经满头大汗，可她还是马不停蹄挨个放入坩埚。
歌莉娅坐在滕蔓织成的秋千上，翘着腿，长裙跟随秋千的摆动幅度起舞，视线在卡莲的手头若即若离。
剂量没错。
顺序没错。
材料没错。
哪怕再想打压卡莲，她也不得不承认，魔法亲和Max，确实对炼制魔药有极大的帮助。
不过只是如此的话，第一次就想要炼制五阶魔药，还是有些...
她微微摇着头，已经在心底宣判卡莲首战告败，瞟了一眼坩埚，面色微变，原本心底打算落下的决断也在此刻变得摇摇欲坠。
坩埚内材料在幽绿火焰的加持下迅速化作液体，卡莲用自己的白色能量，牵引着每个材料的液体融为一体。
烧成液体的材料本该极度不稳定，就像河流中的暗流一样，会横冲直撞，难以驯服。
可在这女巫手中，怎么就变得如此简单？
歌莉娅有些难以置信，但面上波澜不惊，活了几百年，什么事儿没见...
心底话音未落，卡莲坩埚内的药剂已经炼成。
清澈橙黄的液体在锅中流转，诞生出奇香，让歌莉娅荡秋千的动作都一滞。
什么鬼？
第一次炼药就炼出最高品质的五阶魔药？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就算魔法亲和Max，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看着坩埚内的魔药成型，卡莲被火熏得乌漆嘛黑的脸喜笑颜开，发自肺腑无声大笑着。
“哼，勉强能入眼，你合格了。”
歌莉娅很想看她懊恼、失落、流泪，但无法违背内心对这锅魔药的认可。
说完她又是一个响指，幽绿的火焰熄灭，卡莲满脸疑惑。
火焰熄灭的刹那，卡莲感觉到自己灌入坩埚的能量被排斥，再也无法炼制魔药。
“你不是女巫吗？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懂？”
歌莉娅站起身，用手帕擦拭着双手，余光扫视着满脸不解的卡莲，内心的恶趣味得到丁点满足。
“炼制任何等阶的魔药，释放任何等阶的魔法，都需要...魔力。”她说着，身后的滕蔓编织成苍天大树，这便是歌莉娅能掌控的魔力。
卡莲呆愣在原地，眼底从惊骇到羡慕。
“以后每三天炼制一次这种药剂。”
歌莉娅走后，她开始翻桌上那本类似笔记的古籍。
里面记载的多数都是稀奇古怪的魔药，让卡莲沉迷其中。
直到数个小时后，她才恋恋不舍从密室离开，下次再来就是一周了。
卡莲每日的工作很简单，为变态吸血鬼做饭，打扫书房，提防时不时“失控”的某只吸血鬼。
她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汲取知识，以及练习魔力。
按照古籍所说，不断释放魔法，累计到一定次数，魔力就会产生变化，慢慢的就会积少成多。
短短几个月，卡莲几乎把书房里大半的书籍都翻遍，魔力也从一阶涨至三阶。
搜寻了无数古籍，她始终找不到能脱离病院的魔法或是魔药。
卡莲不得不从源头开始，调查自己能穿梭两个世界的原因。
针筒刺入皮肤，药剂让大脑变得迟钝，院长猥琐的笑环绕在卡莲眼前。
犹如被荆棘包裹的雏鸟，意识陷入泥潭深处的同时，钻心剔骨的痛占据着她的大脑。
“呼...呼...”
意识从荆棘挣脱，卡莲睁开眼，躺在床垫上的躯体已经被汗浸湿。
再次回来，欣喜与莫名的安心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汗水浸湿的身体黏糊糊，胀痛的大脑让意识有点模糊，卡莲看了眼床头小巧的时钟。
这是歌莉娅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说是看着挺丑，就像卡莲一样，买回来就扔到了她这。
凌晨四点半，还很早。
这个季节天亮的也早，卡莲一般五点半开始练习魔法，到十点半开始准备午餐。
先洗个澡吧。
她揉着太阳穴，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这几个月已经很熟悉庄园附近的环境。
打算去不远处的小湖洗，冷水澡能让大脑保持清醒，也省去了烧水的步骤。
提着油灯，在黑暗包裹的林中穿梭，终于抵达微风荡漾的湖泊。
天已经蒙蒙亮，远处一抹鱼肚白浮现。
湖面随着微风演奏起哗啦呼啦的浪花，清凉的湖水与凉风，吹散了她脑袋的胀痛。
无论在病院遭受了何等非人的折磨，回到这时，她总能得到缓解。
脱去鞋子，褪去蓬松柔软的睡裙。
她赤足踩入湖面，清晨的湖水有些凉，让她下意识收回脚，慢慢再浸入，才适应过来。
踩着湖底的泥沙，就像漫步在沙滩，时不时还会踩到硌脚的小石子，偶尔还会有小鱼掠过双腿，吓得她一激灵。
凉水浸泡整具躯体，红色的长发在湖面扩散，犹如一滴血，落在湖面绽放。
卡莲清洗着自己被水浸湿的躯体，露在湖面时被风吹过，稍稍有些冷。
她尝试调动魔力，乳白色的魔力在手中聚集，随着手势与默念的咒语，湖面升起一道水柱。
水柱直冲天际，不过只冲出四五米，魔力就维持不住水柱的模样，化作漫天水滴落下。
卡莲心满意足笑着，又一挥手，把最后所剩无几的乳白色魔法榨干。
漫天水滴变成一只只翩翩起舞的水蝴蝶，在湖面游荡、在她身旁环绕。
蝴蝶以她为中心，旋转环绕着，向天空飞去。
“嘘。”
卡莲玩的正开心，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锐利的长指甲抓着自己腰间的肌肤，脖颈渗人的凉意是那枚虎牙带来的压迫感。
歌莉娅穿着白色的睡裙，没有任何繁重的装饰，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卡莲身后。
手搂着她的腰，变长许多的虎牙停留在脖颈上，再往前些许就会触发护身法术。
金色的卷发被水泡散，和卡莲漂浮在水面的红发交织、缠绕在一起，直至完全混为一谈。
锋利的指甲在肌肤上漫无目的的游走，歌莉娅像是在感受食物的新鲜程度。
清凉的水中，停留在脖颈的鼻息湿热、急促。
她又发作了？
今天是月圆？
卡莲已经很有经验了，眼下的种种不过是变态吸血鬼又到了月圆，失控了。
已经习惯就没有害怕的必要，哪怕变态吸血鬼的手不太安分，始终是没伤害卡莲。
一人一吸血鬼，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停留在湖水中，歌莉娅迟迟没有动作。
卡莲则是刚从病院回来，在湿冷的湖水中，竟有些贪恋的享受着变态吸血鬼的拥抱。
或许在歌莉娅眼中，这动作只是狩猎的姿态。
可对她而言，这是安全无忧的怀抱，是带有温度，不被任何人左右的地方。
歌莉娅最终也没有咬下，泛红的瞳孔渐渐恢复理智。
“你好臭。”
出乎预料的，变态吸血鬼嫌弃的语气从身后传来，听的卡莲很想骂人，又没敢动弹。
“小姐。”
卡夫特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一只乌鸦从树梢跳下，发出卡夫特的声音，“老爷来了。”
话音未落，卡莲已经觉察到环绕在腰间的长指甲，有些用力过头，即将刺破肌肤触发护身法术时指甲又缩了回去。
只剩指头在腰间紧紧地捏了捏，预示着歌莉娅糟糕透顶的心情。
“你太臭了，不臭了再回来。”
歌莉娅说完消失不见，最后一只水蝴蝶降落在卡莲的额头，破散成水滴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