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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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第二日并没有出现。元鲤巴巴的靠着乔遇安，想要去金陵城吃遍美食。因为无心不在，乔遇安又本来就宠着元鲤自然什么都好。便带着元鲤去了秦淮河，秦淮河一带有一个状元坊，乔遇安带着元鲤到了那边的状元坊和贡院，跟元鲤说了一通关于元鲤的好哥哥齐鸣羽接下来一路而来的考试该是如何如何。
元鲤自己读过书，自然知道读书不易。原先看的那些话本里写满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高中状元与精怪的爱恨情仇，也写了许多落魄书生和精怪的爱恨情仇。元鲤还美化了些许科举的难度，现在元鲤听乔遇安说了这么真实的科举过程，自然明白读书难，考状元更难。元鲤细细一想，不由难过，拉着乔遇安的手问到底和齐鸣羽多久才能再见面。
乔遇安自然知道两个小朋友之间的约定，倒不是替齐鸣羽开脱什么，只是考试本来多有悬念，有些人可以一路高歌猛进，拔得头筹；也有人郁郁不得志，终其一生。乔遇安想到一个折中的说法“他会努力赶到你身边，但是如果你也努力，那么你们两个再见面的时间一定会比他一个人努力的时间短很多。”
元鲤听到了，若有所思，其实还是化形的问题，他虽然由鲤鱼变为人的形状，却没有办法像人一样，年年岁岁的成长他却没有学会。
贡院附近多有学子。文人做派，元鲤和乔遇安坐在某间茶楼的二楼开着窗，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不远处传来嬉笑怒骂。
“乔二少今日好是威风，那夫子定然无言再在此处教书育人。实乃败坏学者风气。”
“那算什么？我定要他付出代价。”远处走来一人，却与元鲤身边的乔遇安一模一样。
“乔乔？”元鲤看了看楼下的乔二少，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乔乔，觉得不对。
乔遇安也察觉不对，抱起元鲤。此处场景他自然熟悉，那是他第一世与无心相识前招猫逗狗的日子，怎的突然重现，所以此时并非真正的现实，难道说是他和元鲤着了道么。
乔遇安蹙着眉，站在窗口那里，望着眼前的乔二少走过。
“欸，你怎么走路的？”那个乔二少抓住一白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转头道“放肆。”
二楼的乔遇安没有看到白衣男子的脸，但是他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声音，那冷峻的脸庞，在自己的脑海里一丝一毫的刻画出来，而又像活的一样是那时候的无心横眉冷对的样子。
“哟呵，这金陵城还有你这么横的人，撞了人。。。”
二楼的乔遇安听着楼下那个二货乔二少的话，笑了起来。他和无心本是不打不相识，而后又纠葛甚久。如果没有这么一撞，也许一切都没有了。无心不必独立于世，而他又不用带着记忆生生世世爱而不得。
“乔乔，那是无心吗？”
“是，也不是。”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是啊，一场美梦。”乔遇安看着楼下两个人拌嘴而且开始有动手的意图了，他知道接下来两个人会打作一团，他打青了无心的眼眶，无心折了他的手，但是最后还是他爹压着他上门请罪，再然后是两个人不打不相识，渐渐他动了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扰了无心本来的劫数，最终落得两个人这样的结局，是他，连累了无心。
乔遇安看了又看，最终蒙面跳下，阻止了两个即将卷起袖子打架的两个人。带着一楼气愤的乔二少掠了过去，消失在街道尽头。长着头发一身白衣的“无心”看了一眼街尾，而后又抬头望向二楼元鲤的位置，刚才乔遇安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此刻只剩下元鲤。元鲤被看的尴尬，招了招手，说道“要不要上来喝茶？”
“无心”一甩袖子就进了楼上来了。
“那个人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个“无心”气冲冲地跑上来，第一句就是这话。
元鲤痴痴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无心”，这时候的“无心”依旧是美的，只是带有怒气的脸庞，比平日元鲤看到的更富有生气，也正是因为如此，元鲤就更加看的痴迷。若是说平时见到的无心是漂亮，但又虚无的感觉；此刻的“无心”的漂亮则是扑面而来的那种惊心动魄，眉眼皆生动。
“切，小色胚子。你看什么呢？” “无心”用手指指着元鲤的小脑袋。
元鲤则黏糊糊地拉着“无心”指着他脑袋的手指“无心~”
“什么有心无心的。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无心，你现在好漂亮，你生气的时候也好好看。”元鲤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说起乔遇安，他总觉得眼前的无心很奇怪，整件事情都很奇怪。刚才的画面也很奇怪。乔遇安突然离开，他只能在这里等。他接触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他那点仅有的小小的敏锐感，告诉他这个时候要学会保留。
“。。。” “无心”挑了挑眉，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色胚子。” “无心”一笑。 “小二，来一壶状元红。”
“来了。”门外是小二的了生意的欢快声音。
“无心”坐了下来，看了一看眼前桌上的菜，这个小肉丸子吃的还不少，而且挺会享受的样子。看来也是个家世不错的人家。
元鲤看着“无心”的表情，又看了看桌子上吃剩下的菜。把自己喜欢吃的点心往前面推了推“这个不错，你尝尝。”
“让小二再上一份。”
元鲤因此吃了第二顿，高兴是高兴的，但是多少有点撑。
“你家大人不会是不要你了吧。”
“不会的，他只是忙。”
“你住哪里呢？”
“乔府。”
非常无聊的对话，戛然而止，因为一身黑衣乔遇安找了回来。只是乔遇安并未想到会和此时此刻的“无心”打照面。一时尴尬，乔遇安经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此刻也属于稀奇古怪的事情之一，只是眼前的是初遇的“无心”，哪怕刀山火海，他都愿意。可怜可悲，乔遇安心想。
“乔乔。”元鲤这个小人儿，人虽小，但是内心敏感。和乔遇安相处的日子，似乎总能感觉到乔遇安的心境。这一声乔乔把乔遇安拉回到了面前的窘境。
现在的这个“无心”横眉冷对的看着乔遇安“你是那个欠揍的人的哥哥？”
乔遇安送走那个不省心的乔二少，回来接元鲤，自然是取了遮面的。现在打了照面，自己那张脸，跟乔二少自然九分相像，不像的那一分，也不过是一些岁月沉淀的留痕。现在的乔遇安其实也只比那个乔二少大了几岁，但是轮回，乔遇安的心境自然不同，所展现出来的神情，自然也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乔二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代我弟弟同这位公子道歉。。。”
“无心”看着眼前端方公子，皱着眉。
。。。
回去的路上，乔遇安几乎没有说话，元鲤也很安静的走在一旁。再回到乔府的时候，乔遇安一脸悲怆的望着乔府，在他眼里哪是气派的乔府了。他眼里是落魄的门牌，散落的瓦片，朱漆木门半掩着，已经裂开，甚至可以从大的缝隙中一瞥内景。
“乔乔，你怎么了？”
乔遇安，握紧拳头，这场景何其熟悉。那分明是当初他执意要与无心在一起，皇帝给了他们乔家一个莫须有的罪行，最终乔府满门抄斩，却独留他一个人禁足的乔府。
怎么让人发疯地清醒，身为皇室的“无心”惯会如此。乔遇安觉得心又开始抽痛，明明过去那么久，却已经让人难过到无法呼吸。颓废无力地推开门，一步步走进荒废的院子。满目苍夷，过膝的杂草盖过石凳，原先的石板路已经毫无踪迹。
整整二十年，意气风发的“乔二少”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平息。活着时，呼吸行走，似乎都如蚂蚁噬心般痛苦不堪，却又死不得，那人不愿看他死去，却选择让他痛苦的活着。心爱之人冷心绝情，灭他满门却独独留下他一人饱尝痛苦，而他更是无用，明明是灭门的仇人可是听闻对方娶妻生子却又肝肠寸断。
那时的无心真的很无心，乔遇安低头不语，哪怕现在想来他的心依旧疼痛难忍，甚至觉得难以呼吸。可是一想到后来无心割肉剔骨，撕心裂肺这般，他又恨不起来，一切的一切，只怨造化弄人。
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结局，你无忧无虑无心地游历人间，我生生世世轮转陪伴即可。不谈情爱，只谈陪伴。爱已是爱不起。横亘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的太多太多，哪怕几经轮回都无法消散。乔遇安难受到扶墙慢慢滑坐到地上，抬头望天，一层水雾。
“乔乔，乔乔，乔乔，你没事吧？”
乔遇安听到了有人正在喊他，想起了元鲤，哦，自己是蛊毒发作了呀。可是他却没有力气起来，好累好累。
“乔遇安，乔遇安。”
为什么听到了无心的声音，是梦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