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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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万户曈曈日，总把新符换旧符。
到了真正过年的日子里，齐府上下总是忙碌的。采买年货，准备冷菜，各种打扫。
而今年的齐府少了元鲤，自然也少了一份热闹。倒是齐府别院，多了两个活宝，不是。一个活宝加一个大师。
元鲤卷起袖子正在做春卷皮子。无心坐在一旁，时不时拿起一张皮子蘸蘸眼前的四盘酱，一会蘸这个咸酱，一会蘸那个辣酱，好不适宜。
“你不要再吃了。”元鲤放下那团黏糊糊的粉团，上手抓无心手上的春卷皮子。
“手脏手脏。”无心一边躲避，一边把春卷皮子在塞嘴里。可惜动作虽然行云流水，但是蘸酱却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滴在嘴角，一滴在胸口的衣襟上。显示出无心刚才做过的事情。不过无心是谁，人家可是大师，自然一点都没有心虚。趁元鲤在干着急，又见缝插针的拿起了另外一个春卷皮子，一口塞了进去，一气呵成，都不带停顿的。
元鲤生气的拿起黏糊糊的手就去糊无心的脸。战况正是难解难分时，乔遇安一把抱起元鲤，“瞧瞧，瞧瞧，元鲤看看我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元鲤用劲嗅了嗅，耷拉着脸说“喜蛋。”每次都是这样，带的都是无心还吃的，还要拿他做筏子，他根本就不吃喜蛋，浑蛋好不好。
“再仔细闻闻看。”
“。。。”元鲤又用劲闻，甜甜的味道夹杂在喜蛋和浑蛋浓重的酱料味中。“是海棠糕。”元鲤高兴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我就知道。”乔遇安将元鲤放下。
“你怎么知道的？”元鲤开心的提着拿到手的海棠糕。珍重的咬下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回味。
“我就是知道啊。”乔遇安把手里的一碗喜蛋和另一份海棠糕递给无心。
无心一边接过一边翻了个白眼，“惯会骗人。”
乔遇安自然不会告诉元鲤，他这是看着这几日府上一直在忙着年货，做的东西多半都是咸口，怕是无心要吃厌倦了，所以今日特地去买了海棠糕还有糖粥。给无心换换口味。
“哇~还有糖粥。”元鲤急忙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这是李氏的糖粥外。”
糯糯的姑苏口音，让这句话更加甜糯。
“那是，鲤鲤觉得我好不好。”
“好好好，我最喜欢乔乔。”
“和齐鸣羽比。”
元鲤停顿了一下。“一样好一样好。”
“那。。。”乔遇安眼神飘往无心那里。元鲤自然的说道“比无心好太多了。无心坏。”
“你说什么？”无心做样要来抓元鲤。
“你坏，老偷吃。”
“我没偷吃，正大光明。”无心假装要抓元鲤，但是最终还是放下那个沾了喜蛋汤水的手。又拿起一个蛋，仔仔细细的剥起来。
“我来剥。”乔遇安立马凑上去。
“不用费心。”无心优雅的吃着一个挑出来的浑蛋。看似无意的说道“尽是浑蛋。”
乔遇安真的是失策失策，为了玩小孩，错失良机。
齐鸣羽今日去拜访学院的夫子，将府上准备好的年货送给夫子。算是提前拜年。真正的春节里面，反倒不适合去拜年了。其中一位夫子甚是看重齐鸣羽，话是一句接一句。掏心掏肺，齐鸣羽自然也是虚心接受。待到所有拜访都结束，发现都已经日落西山。堪堪回到齐府别院。这几日他都是住在齐府别院，齐府都知道齐家少爷现在在准备来年开春的县试。自然要全力以赴。陈麦子也是到了这几日才回去准备过年了，不过过完年周麦子得第一时间回来。这也能给齐鸣羽和周柏的县试做好准备。总之，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为什么雪停了，现在不下雪呢？”元鲤哈着气，和无心一起靠坐在软榻上，学着无心的样子，不时捏一个蜜饯，往嘴里一扔。他不知道姑苏本就少雪。能看到雪已是非常幸运了。
“下雪不好。”无心答道。
“下雪好玩。”
“好玩什么？”
“打雪仗，堆雪人，还有冻猪皮呀。”
“冻猪皮鸭？”
“嗯嗯，好吃的。还有藏书羊肉。”元鲤说完“咦，今年怎么没有上藏书羊肉呀。我要问问齐鸣羽。羊肉呢？”
元鲤本对羊肉兴趣并不大，藏书的羊肉，他一年也就吃那么几口。只是齐鸣羽爱吃，家里到了冬日会多准备些。但是这些天下来竟然一直没有看见羊肉。元鲤怎么会知道，因为他即将远赴法华寺，齐鸣羽虽然住在别院，府里的厨子还是会准备少爷爱吃的，只是齐鸣羽关照把菜谱都按照元鲤喜欢的来。所以这几日元鲤是松鼠桂鱼管够，响油鳝糊当宝。其他的美食都是让他喜爱非常的，自然羊肉也就少了上桌的机会。
无心听到藏书羊肉，自然是心中一动，羊肉他是吃过的，但是藏书羊肉自然是没有吃过的。“藏书羊肉。”
“我来安排。”乔遇安自然接话。
“等齐鸣羽。”无心信手拈个蜜饯。好吃的。甜口的蜜饯好吃。
“好好好，等齐鸣羽。晚些时候去准备些酒。说是姑苏城出文人墨客，这酒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甚好。”
“酒不好喝的，你为什么要喝。齐鸣羽说酒不好喝的，我尝过苦的很。”
“酒好喝的。”无心点了点元鲤的鼻子。“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酒可是好东西。”乔遇安说道“有些好东西，得你长大了才能明白。”
“可是我现在觉得已经有好多好东西，忙不过来啊。”元鲤苦恼道。
“故因如此，难以化形。”无心睨了元鲤一眼。“不求上进。”
“我要上进的，我就是因为想做书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然还是池塘里的一条小鱼，不小心还有可能变成松鼠桂鱼。”
“哈哈哈，你可变不成松鼠桂鱼。”乔遇安为无心添上一杯酒酿，飘在上面那一两个糟酿，犹如晶莹透白的花瓣一样，和那桂花映衬在一起，有那么一点写意。乔遇安真希望无心就这样惬意自在。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一条鲤鱼啊。再怎么都只是松鼠鲤鱼啊。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约好了农户，明日上午就带一只羊过来杀。”齐鸣羽跨进来就看见元鲤学着无心的样子，没有骨头的斜躺着。真的是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元鲤这娃儿真的是有样学样。本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正襟危坐，只有偶尔读书读累了，才有些不按规矩。现在和无心这个没有骨头的呆着没几天，就已经一天到晚就没有骨头般，这边一瘫那边一瘫。现在家里就有两条咸鱼一般。还是一大一小两条鱼。
无心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一个坐起，“明日吃羊。”拍了拍手，离开了屋子。
元鲤看到无心走了，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盘腿而坐，招着手“羽哥哥，你快来，今日的蜜饯，特别不错，甘草香味十足。不苦的，甜甜的。”
齐鸣羽脱了鞋，坐上榻。先是正儿八经的坐着，看着元鲤左晃右晃，毫无规矩可言。而又自己也盘起腿坐着。元鲤拿起一个蜜饯，递到齐鸣羽嘴边，笑眯眯的说道“你尝尝看。可好吃了。”
齐鸣羽咬下后，含着嘴里的蜜饯，一边等着口腔因为蜜饯而泛起一阵阵快乐的涟漪。一边说道“你又四字了。”
“没有，我不是四字怪。无心才是四字怪。”
“你小心被他听到。”
“才不。。呜呜呜”元鲤突然没有办法张开嘴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先塞一个蜜饯到自己嘴里的。元鲤有些生气。
“。。。”齐鸣羽想着无心真是离开西园寺后就越发放飞自己了。根本就舍弃了他的法华寺和尚的身份，现在的样子，你说他是纨绔子弟也不为过。而且还是纨绔子弟里面最坏最坏的那种。
齐鸣羽准备把核吐出来。发现自己的嘴也被施了法术，无法张开。
齐鸣羽忍不住心想，无心怎么是无心呢，他明明有心，只是心眼小了而已。于是两个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干着急了好久好久。
第二日一早，农户就推着推车把一头羊拉了过来，进了院子，直奔厨房，杀羊准备这一天的伙食。
接近中午的时候羊汤的香味就已经飘了过来。一盘白切羊肉端了上来。各式各样的调料准备好了，齐齐放在无心的面前。元鲤和齐鸣羽还是半大的孩子，吃口自然不重。
但是无心和乔遇安是成年人，吃口上自然是会重一些的。
乔遇安并没有把他的酒拿上来，说是晚上再喝。无心也没有说什么。现在认真品尝藏书羊肉的乐趣也是不错的。
无心难得很善意的对着元鲤说“想吃快吃，就要走了。”
“什么？”元鲤的肉还挂在嘴边。
“什么时候？”齐鸣羽倒是放下碗筷。
无心看了看天。“正月初二。”
“这么早吗？”齐鸣羽问。
“哎呀，那是那是，带着元鲤上路，要去法华寺也是不近的路程，自然要提前出发。”乔遇安接嘴道。
“你也去？”齐鸣羽问。
“我自然要陪同他们去。这一路上不还要一路吃过去么。”
“一路也可以有好吃的？”
乔遇安的话很快冲淡了元鲤的离愁。无心看了他一眼，这孩子，还会藏心思了。
“那你要好好考试哟。”元鲤油滋滋的手搭着齐鸣羽的手，齐鸣羽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只能尴尬的应了一句“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