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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咸鱼换地图 ...

  •   聂献还是把我放了出来,只是仍不能脱离监视,陆琮又尴尬又抱歉地照顾了我一晚上,给我灌了好几枚上品丹药,终于是给我补得流着鼻血醒了过来。

      我躺在床上想不通啊想不通,歪头对陆琮道:“那我这么费劲地给云中城报信,眼巴巴地跑来前线捡垃圾,这对魔族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聂献非得把我关在这儿啊?”

      “再说要是不想暴露,我真是高级魔族的话,指挥低级魔族咬我两口不就行了,干嘛还费这么大劲兜着圈骗人啊。”

      陆琮默默坐在床边,拿着笔正在记队伍的帐:“那万一是魔族故意的呢?万一它们猜到了我们的想法呢?”

      我伸出两根指头竖在一起,互相点头问好:“你猜到了吗?我猜到了你猜到了,但我也猜到了你肯定猜到了我猜到了你猜到了……”

      陆琮提着笔停下动作,抿着嘴对我说:“我很抱歉……聂师兄他是领队,他的职责所在就是这样……他坚持说我们还是得等到了主城,找人确定过你的身份,才能让你回到队伍里。”

      我无聊地转过了脸。

      我不能怪罪聂献,他只是坚守职责,我更不能怨陆琮,还是他把我放出来的呢。

      但我经历这么一遭,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实在很难再去伪装成没心没肺不在乎的厚脸皮样子了。

      过了这一夜我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聂献允许陆琮带着我随队行走,我默默御剑跟在队尾,一路都没和陆琮说太多话,只是缓慢地适应着灵力重新回到身体里的感觉。

      下一站就是最后一个清扫地点,月光城。

      路上我问过聂献关于颜师兄的状况,他只说,已经派人送回山门了。

      杀死颜师兄的是一只体型极小的魔物,有着四只纤细的翅膀,袭击人的方式是飞到人的脖子后方,然后用翅膀前细长的爪子从后向前贯穿人的咽喉,让人无法发出求救的声音来。

      这种魔物在袭击得手后会躲藏进人的脖子里,细细啃食血肉,然后在其他人族来检查伤者时悄悄潜行,寻找下一个目标。

      也就是说,我背着那受伤修士焦急地御剑时,他无法发出声音的喉咙里,正趴着一只伺机而动的魔物,就那么紧紧贴在我身后。

      我感到一阵恶寒。

      队伍在路上行进了约有一日,穆沙城与月光城间距离不远,也因此修士们没有选择乘坐大型仙舟进行交通,而是按着聂献的分配,或三三两两同乘法宝,或独自御着灵器跟在队伍末端。

      人族的边境线上城市寥落,百限城与穆沙城都与其他城市间隔较远,我脑海里十九州的地图还依稀是在玉简中读到的二维模样,时而在具象的几个城市或门派间放大,参杂有着名字与影像的记忆,时而又抽象起来,十九州的无数的城池风貌变成不太清晰的一页蛛网,而我所走过的那一丝网线,还远远不能在这张地图上留下印记。

      我仍在陆琮的监管下,不能自由活动,但没有禁锢的状态很快就让我再次放松下来,我坐在陆琮的仙舟法宝里,和他一起埋头整理着这段时间里穆沙城中的收获。

      我问陆琮聂献也是道印门的么?陆琮摇摇头,道:“我们是旧识。”

      “你们两个一凑在一起,总让我有种,他是不是你家师叔长老的感觉,你看我一和你说话他就吹胡子瞪眼的。”

      聂献远远牵在队首引路,似乎听不见我们俩这里说话的声音。

      我思索道:“也是,如果是道印门,你的师叔师兄们估计都得元婴了吧。”

      “聂献师兄……”陆琮翻着手里的登记册,略偏过头想了一下,“他也已经金丹期大圆满了,不日就可以成为元婴真君了。”

      “哦。”我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这件衣服是聂献给我拿的,虽然用料不错,却并不是法宝,也没有任何防护或储物的功能。而我自己满满存着符纸的衣服和一堆法宝们都还在他那里扣着。

      也因此,我现在手无缚魔之力,上个路还得蹭陆琮的仙舟。

      “我师兄也快元婴了,下山前师父还在给他准备渡劫用的东西,不过他准备准备也还得一两年才能突破呢……”

      陆琮与大师兄都是金丹,不过相比山门里悠哉游哉的修炼生活,我想陆琮的元婴或许会结的更快些。

      “你们师门兄弟是不是很多金丹啊元婴啊什么的,你当首席压力很大吧?”

      我边往自己写的《符修秘录2初稿》上写写画画,边翻着这段时间在队伍里收获魔物材料的登记册,手上不大的笔记本上涂了又画,柔美的弧与复杂的符号在每一个角落勾出图画,这无聊的一天就这么涂了半本的符文草稿,好在陆琮对符咒懂的不多,也不觉得我拿普通墨水在普通草纸上的勾画能有什么神奇的法力,并未多说什么。

      陆琮听到我的问题愣了一下,似乎是对压力这个说法不太习惯,他又一次停下手中翻动的登记册。

      “倒是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我的确不是同届中天赋最高的弟子,道印门培养弟子的方法公平公正一视同仁,只要是肯努力的弟子……”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啰嗦了,又埋下头去,“总之,我做首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个合体期的舅舅算不算只是运气好一些,转头又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没救的龌龊,越想越不对了,摇摇头就换了话题。

      “你们道印门有没有什么厉害的符修?或者符咒秘籍什么的?哦当然不是说让你欺师灭祖流传不传之秘出来啦,我只是好奇一下。”

      陆琮思考来去说了几个名字,感觉他都不是很熟,这个家伙的师父师姐师兄师弟师妹据说全是剑修,可我一想到大师兄那个笨蛋形象乘以10以上的倍数,就感觉自己需要被硬物撞击大脑来消除可怕的刻板印象想象。也不知道他们平时在山上都是干什么?每天睡三个时辰再切磋九个时辰?

      临进城时,我才发现月光城与前面两座城的巨大区别。

      三座城都是地处十九洲外围地带的凡人城,然而相比较百限城的简单与朴素,和穆沙城的粗犷与孤寂。月光城像是一座真正精美的艺术品,从地图上看,城中的建筑与道路都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规划与建造,流露着含蓄且理性的美感,

      抵达月光城时正是午夜,我面前一整扇城门都镀着流蓝光的秘银,漆黑城墙上也在真正的月光下散落着片片辉光,我悄悄凑近,攀上城墙看了看,发现反射出辉光的是一片又一片毛茸茸的苔藓,也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作用,似乎只是为了美丽而被栽种在这里。

      陆琮站在城墙下面等着我,按聂献的要求,他还要这么形影不离地看着我直到今日的工作结束,我一方面感觉聂献的决策又烦又莫名其妙,透着一股神经兮兮的粗暴,另一边发现陆琮整日这么被他“呼来喝去”地,却也从没见什么情绪。

      这么一想起来,刚进穆沙城见到陆琮那会,他也是成日地跑来跑去,每天雷打不动地跟着最早一班人出去,再陪着最后一班回来,晚上又得给聂献打下手整理资料和收获,忙得像头脑袋前面没系胡萝卜的驴。

      但他又有天真的令人嫉妒的一面,性格好得有点过分,也并不缺钱花,有个仙君舅舅,又是道印门排位相当靠前的长老的首席弟子,往往在我印象里,这样的龙傲天身份应该是骄傲的,众星捧月的,流连在各种传奇与挑战中的,但他却在这里……

      在我面前,和一群不太入流的底层修士一起围在战场的残骸上捡垃圾,做一个显然没有那么出挑又缺乏机遇的工作,每天都把自己搞得一身脏。他也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山门,只在某些时刻露出些许生活的碎片。

      陆琮仰着脸冲我招手:“那边点好人了!一起进城吧!”

      原先进入穆沙城的时候,由于经历过激烈的战争,城门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聂献直接驾驶着仙舟降落在了城中靠近原修士联盟分馆的空旷处,然而月光城城门紧闭,从城墙和城门上似乎也看不出太严重的缺损——这座城甚至不那么像一座死城了。

      聂献也更谨慎了一些,拿着有探测作用的仪器转了几圈也不见有异样,和陆琮稍作商量,以防万一便让他进城先看一下情况——免得是魔族的埋伏。

      陆琮依言御剑上行,扎着干练衣装的身影转眼翻过城墙,片刻后那暗光流转的城门在一阵悠长的嗡鸣声缓缓打开——尘土飞扬中,陆琮按着城门机关的枢纽,语气中带着愉快:“这里没什么危险!来吧!”

      聂献拎着我,带着一队修士鱼贯而入,众人脚下法宝辉光流转,像一队有着缤纷色彩的流星,滑进了月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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