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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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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此次得胜还朝，皇帝大喜，赏赐了一众将士，大赦天下。
尚书府中，水榭之中，顾清却愁眉不展。
“主子。”凤梧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抱剑行礼。
顾清端起茶盏，洗茶，等风吹凉了茶水，她才缓缓将茶盏放下。
“通知下去，念慈院墙处安排人日夜守着。此外，查清对方，不惜代价，斩草除根！”
“是！”凤梧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
尚书府后院的西处只有两个院，早在儿时顾清便将这西苑的墙都拆了，她和顾念慈之前只隔着一面墙。顾念慈靠近府墙，她则靠近府中。若是顾念慈想去院中，只得通过她的院子。自然，有人想走正道去顾念慈的院子也只得经过她的。如此一来，若是那人想杀念慈，翻墙容易得多。只不过，她实在是想不清楚，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下手。
身后，云渺拿了一件薄薄的披风披在了顾清身上，“主子，夜里凉。属下去给您换盏热茶。”
“不必，去取琵琶来。”
月下，院中树影斑驳，清风穿过大叶女贞，抚在顾清脸上，带着丝丝凉意。亭台水榭，她的安静融入其中，仿若谪仙。
院墙那边，顾念慈正安慰着绿绮，好不容易哄好了，就听见了玉珠走盘的声音。
“这么晚了，阿姐还在弹琵琶。”
那边绿绮还是一阵后怕，“主子下次可一定要带我出去。”
“好了好了，知道啦！”顾念慈塞了一嘴的糕点，晃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下次一定带你出去。”不然，你变得比疏桐还唠叨，我可不敢恭维了。
绿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念慈心想，总算是可以消停会儿了。她吃空了一盘糕点，将那空盘子推远，换了另外一盘过来。
忽然间，绿绮觉出哪里不对劲来。
“主子，墙外有人！”敏锐地嗅觉告诉她，不止一个，是很多。
顾念慈一脸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看向黑压压的竹林，晚风潇潇。她张了张还未咽干净的嘴，不是吧！最近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呀！她是不是最近不顺，她想着，不行，明天一定要去灵光寺上个香，去一去身上的霉运。
她将那口糕点咽了下去，眼中明显的不悦，“疏桐，去把峨眉刺取来，我今晚扎小人！”
“是。”
她怒火中烧，决定如果这次还是楚让的人，她就不当鹌鹑了，杀的他个片甲不留！
趁着日黑风高，主仆三人悄咪咪地摸到了墙边，树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月上霄和月下影兄妹二人不明所以。
“二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月上霄也是一脸茫然，这操作，他实在是看不懂。
想了半天，看样子，月下影只觉得只有一种解释了，“二小姐不会把咱们当刺客了吧？”
月上霄也对上了脑回路，“我去，很有可能！快、快，咱们赶紧下去跟二小姐说明白了！”
墙那边，顾念慈心突突跳个不停，她回身和绿绮对了个眼神，三人同时出招。
突然，黑压压地跪下来一片人，月上霄的脖子就离绿绮的剑不过半寸。
“二小姐！”
顾念慈惊了一下，绿绮认出，为首的人是月上霄和月下影。
“你们怎么在这儿？”绿绮有些疑惑。
“属下等人受主子之命前来保护二小姐！”月上霄双手抱拳，朝着顾念慈回答道。
“你们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还以为又是刺客。”
顾念慈朝着绿绮的方向看了一眼，绿绮这才知道自己可能说漏嘴了。
只不过月上霄并不知绿绮口中的刺客是那夜的靖安王，还以为是今日福寿康的事情。
“主子正是因为此事派属下等前来，来时吹了口技通知绿绮。”
顾念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了。她知道他说的是福寿康的事情。
绿绮第二次胸中憋闷，一日一夜，她竟在主子身边放过了两个漏洞。
顾念慈示意她无碍，应当是拉扯出门的事的时候发生的事，顾念慈因为一点儿小事过多追究。
就在顾念慈想示意月上霄等人继续回树上蹲守，自己回去吃糕点之时，墙外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月上霄、月下影猛地抬起头，二人对视一眼，朝着顾念慈抱拳，“二小姐，属下前去解决！”
顾念慈脸也冷了下来，点了点头。她还是想知道来着到底何人，见她府外有人守着还敢来。她握好峨眉刺，嘱疏桐在院中守着，自己则和绿绮两人越墙而去。
“二小姐？”
在顾念慈企图加入战斗之中，一声“二小姐”再次将她心中燃起的热血灭了下去。
“狼毫？”
打斗声逐渐停止。
“是我，二小姐。”狼毫一把拉下自己的面纱。
“你怎么来了？”顾念慈万分不解，丝毫不吝啬自己打量他的眼神。
“大少爷害怕二小姐出事儿，派我和羊毫、猫毫、狗毫过来守夜。”顺着狼毫的手指下去，那另外“三个刺客”一一拉下面罩，露出了一口白牙。
“狗？毫？”她大哥真是个人次啊！
“二小姐叫我？”
那个狗毫带着口音，顾念慈猜测他是边关跟回来的人。
“你是冀州关人？”
狼毫高兴地又咧了咧唇角，“二小姐听得懂西府话？”
“听不懂，猜的。”
“早就听将军说过二小姐的聪明才智，今日一见真是足智多谋、慧外秀中，真是有一个七窍玲珑心呐！”
顾念慈被她逗乐了，早就听说过冀州关的人大多幽默，没想到今日一见着实有趣。大哥留他在身边，这马屁不还得给他拍到天上去。
狼毫等人习惯了，但绿绮、月上霄、月下影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几个是顾清带出来的，没见过这么活宝的人，恕他们见识短浅了。
狼毫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二小姐，不知这些人是？”他的眼神往月上霄、月下影的方向瞥了瞥，后者瞬间仰起头来将剑圈在自己怀中，抱臂看戏。
顾念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们是阿姐派来的。你们四个人回去吧！有他们就够了。”
狼毫抬眼，见月上霄朝着他仰了仰头，一脸的不屑。
“他们，能行吗？”
月上霄扬了扬眉毛，“比你强。”
顾念慈见他们二人之间慢慢升腾起一股硝烟，她连忙伸手扇了扇，“回去吧，回去吧！能行能行，我今日够累了的，你也赶紧回去复命吧！”顾念慈真是觉得今日都快把她累透了，赶紧快别给她找事儿了。
狼毫四人打道回府，走之前还不屑地瞅了月上霄一眼。
顾念慈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借着大槐树，一跃入了墙院。
赶紧洗洗睡吧，她今天可真是太累了。
不远处，楚让坐在马车上。
飞廉觉得很是有意思，“顾将军家可真是够乱的。”
楚让放下马车的车帘，说道：“回去吧！明日去拜见老师。”
“是。”飞廉听后，默默驾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