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归家 ...
-
“哥。”顾念慈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风以为伤到她了，一下子急得不行，“可是伤到了？”
原本楚让以为可以抓到暗夜门的人，所以闹出什么乱子来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皇帝也是对这个暗夜门多有顾忌。可谁曾想最后闹出这么一出来。
边疆五年，自己还是多有欠缺。
“你都瘦了。”
顾风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顾念慈憋了半天，最后憋了这么一句出来。但是低眉一见她满心满眼真心疼自己的时候就又笑不出来，他心里也跟着泛酸。五年的时间，他小妹都长这么大了。自己也缺席了她的成长。
“顾念慈！”
“主子！”
疏桐从福禄寿跑了出来，上前一把扶住顾念慈，好一通上下打量。
顾念慈见她心都快跳出来的样子，连忙说道：“我没事儿，没摔到，大哥接住我了！”
她冲着疏桐笑得开心，一转眼就见沈澜和陆关南也跟了出来，脸上是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关心。
“沈澜，陆关南！”顾念慈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我大哥——顾风！”
沈澜见顾念慈骄傲地扬起了脸，也渐渐放心下来。没有多说，只是和陆关南二人对视了下眼神，一同走到顾风面前行了礼。
“见过顾将军。”
顾风那边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早就在顾清的信里听说过二人，和顾念慈齐名。想着自己没在的这几年，有他们二人作伴，顾念慈倒也算是过得肆意着些。一时间，情绪还是不错。
“顾风。”
顾风背着人偷偷翻了个白眼，好心情瞬间被打破。
顾念慈听着声音很熟悉，一抬头不就是前几日夜里翻进她院里的靖安王嘛！
她看着那张脸总觉得阴沉得很，不知是不是亲人在的缘故，她虽然想装作没见过的样子，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往顾风身后移了移。
楚让见她似小鹌鹑一般半隐在顾风身后侧，回想起前几日半夜里她虽强装镇静，心里还是慌得一批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自己怎么会认为这么个小丫头能与暗夜门有关系呢？虽说暗夜门的毒不好解，但也不是无解，只是不好寻罢了！
他见顾风一脸牙根痒痒地瞅着他，心下真是悔极了。若是今日顾念慈因他而出事，他和顾风五年的边关生死之交恐怕也就在今日结束了。
“不知这位是？”
沈澜上下打量了楚让一眼，并不识得。见他的眼神落在顾念慈身上，而顾念慈此刻怎么看都像是个鹌鹑，他忍不住开口，虽说多有冒昧。
“靖安王。”楚让身边的飞廉开口道。
沈澜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今日迎的不就是边关归来的将士，靖安王为首。
“原来是靖安王，多有冒犯。”
楚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沈澜年纪尚小，在楚让这里看来就是个晚辈，也便没有搭理他。
华街之上，百姓欢欢喜喜地来迎接归来的大军。此时街上都站满了人，人人都探着脖子，想看个热闹。
“见过靖安王！”顾念慈也上来见礼。
楚让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了。
“飞廉！”
“属下在！”
“大军归来之日，竟有人当街射杀顾二小姐，你前去吩咐大理寺的人下去好好查。”
“是！”飞廉抱拳领命，转身奔着大理寺的方向就去了。
“那便多谢靖安王了。”
顾念慈又看了顾风一眼，后者别过脸去不看楚让，再联系之前的种种，不难猜出，射杀自己的人就是楚让。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和暗夜门有联系。
闹了这么一出变故，顾风就打马先将顾念慈送回了府中。楚让等人先行前往宫中。
一路上，顾念慈一劝再劝，顾风坚持要求要先将顾念慈送回府中，自己再去宫里。见劝不过，顾念慈也就不再劝了。反正回来皇帝要骂也不会骂她，至于仗着自己功苦劳高而目中无人的弹劾也不会落在她的头上，他自己愿意受着就受着呗！
等顾风的马停在尚书府门口，他俩才想起来忘记给府中的人先送个信了。于是乎，他俩就在勒马的一瞬间，看见自家门童屁滚尿流地往里爬着，一边踉踉跄跄的，一边震惊到嗓子都有点儿磨尖了，活像个公公。
“大、大少爷回来了！”
顾念慈回头，对上顾风的眼睛，俩人相视一笑。
“想不想试试驾马入府？”顾风问道，颇有当年风流少爷的样子了。
顾念慈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特别想！”
“走，大哥再带你感受一下！”
顾风双腿一夹马腹，追风向前奔去。
虽说已快入春，但袄子、夹子还都没脱下去，夜里的风还是冷的，但顾念慈却感觉不出来。她现在一腔热血，颇有当年大哥带着她到处撒泼打滚的样子了。
见顾念慈笑得开心，顾风一时也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连带着那份与父亲、母亲相见的紧张都盖了过去。
待顾怀仁、李月见赶到前院之时，见到的正是此副场景。一时激动，李月见眼眶都红了起来。
所有所有的一切还一如五年前的那般，这五年多的日夜无比的漫长，但在与家人相见的这一刻却忽觉恍如隔日，那五年多的日夜也算不得长。
“父亲、母亲！”
顾风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意气风发，颇有少年将军的风范。
顾怀仁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念慈环视了一周都没见到顾清，便问道：“我阿姐呢？”
李月见抢着回答，声音有些哽咽，“已经派人去叫了，一会儿应该就赶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顾清已经从连廊走了过来。
“大哥！”顾清转过身来，远远地见了，就忍不住喊出声来。
“哎！”顾风知道顾清这个妹妹最是沉稳的，今日一见她激动，自己便也控制不住情绪来了，“大哥回来了。”
顾清拿帕子抹了两把泪，“边关一去五年，大哥送回信来，每每都是捷报，”她又伸手抹了一把，还想说些什么，却哽咽在口中说不出来，因为她深知顾风在边关五年的不容易，沙场的厮杀，敌人的暗算，京城这边派去一波又一波没安好心的人，但最后也只是说出一句，“这么多年，大哥辛苦了。”
李月见是见不得人哭的，跟着眼泪也就掉了下来。顾怀仁也在趁没人注意偷偷地抹了两把泪。
顾念慈却见不得顾清哭，她翻身下马，冲着顾清而去，帮她顺着气。
底下的丫鬟、小厮们也哭作一团，顾风实在是没见过这场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着。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我又不是死了，你们哭成这样作甚？”
李月见连忙说着：“别说这话！”
顾风又一时无言，只得下马将顾怀仁和李月见扶进屋里头去。
没聊一会儿，顾念慈突然想起了正事。
“大哥，你还是快进宫去吧！”
李月见这边回过神来，“对，风儿，按规矩将是要先入宫拜见陛下的。别耽搁了，快去吧！”
顾风看向一边的顾怀仁，这是他回府的第二个目的。
顾怀仁马上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说道：“一切皆由你自己做主。”
顾风得到父亲的肯定，下定决心般地点了点头，双手抱拳，转身离去。不一会儿院里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剩下的只剩马蹄的声音了。
等声音消失在四人耳朵里之后，没有一个人开口将这件事情捅破。四人心里都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