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陆小凤传奇同人）》bwhd

48、第四十八章

　　叶孤鸿在正厅已等了两个时辰有余，昨日本定好今日巳时便动身，可他等到日上中天，他堂兄房中仍是一片寂寂。
　　若不是他不到辰时便起身在此，叶孤鸿简直要怀疑叶孤城是不是忘了还有他这么个堂弟，早已启程了。
　　叶孤鸿在厅中喝完第三盏茶，终于决定冒着被堂兄一剑抽出房门的风险不请自入去堂兄房内看看。
　　还没等他踏出厅门，便听门扉轻响，西门吹雪一袭雪白衣袍从房内踏出。见到立在厅中的叶孤鸿，西门吹雪许是想起昨日之言，便冷声道，“孤城今日有些不适，明日再动身。”
　　叶孤鸿听闻此言已是诧异与不解交杂。他虽与叶孤城相处时日不长，但少年时借宿白云城，却是每每能看见他堂兄于海边练剑。
　　南海风高浪急，等闲武人在海边呆几柱香的功夫都会被吹得头疼脑热，而叶孤城每日于风浪最急的清晨在海边练剑岂止一个时辰，却从未见他因此抱恙，想来体魄自是康健。
　　江南的春日虽是天气多变，乍暖还寒，但想来小病小痛也不至于让叶孤城起不来身，难道是紫禁一战后暗伤未愈，有所妨碍？
　　想到此节，叶孤鸿已是有些焦急，便待询问是否要请个大夫来看看。但转念一想，眼前的西门吹雪已是医中圣手，虽少有治病救人，但在江湖中也是颇负盛名，此刻见他面色如常，想来叶孤城应是无甚大碍。
　　叶孤鸿心中转了百八十个念头，面上也随之变了几番表情。
　　眼见得这张和叶孤城有几分相像的脸上露出诸多表情，西门吹雪眼神已是有些奇怪。
　　又听一点轻微的脚步声，两人侧头看去，便见叶孤城跨出房门。
　　他仍是一身白衣，长发半束，脸色瞧着与平日无异，仍是苍白的，但较于前时，眉眼间却显出一点少见的倦怠之意。
　　叶孤鸿正待开口，就见西门吹雪已是几步上前，几乎是半拥着叶孤城把他带进厅中，让他靠坐在软榻上，又寻了几个软枕推过去，方伸手搭在叶孤城腕脉上。
　　厅中二人目不旁视，被晾在一旁的叶孤鸿便觉着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一双眼在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之间来回打量，一时目光落在西门吹雪舒展的眉心，一时又落在叶孤城较平日显得倦意笼罩的眉眼。
　　叶孤鸿不是不晓人事的少年，几番揣度之下，虽不敢肯定，心下已是骇然。待见叶孤城伸手撑住额角，微微侧头去答西门吹雪的话，长发滑落之下，露出颈侧一处尚显妍丽的红痕，叶孤鸿已是瞬间变了脸色。
　　见厅中二人无心他顾，叶孤鸿几乎是蹑手蹑脚的挪出了厅堂，落荒而逃的窜入房内。
　　厅中，西门吹雪已诊完脉，确认叶孤城心脉内伤已好了大半，昨夜虽是纵情，想来亦是无甚大碍。
　　他抬眼看向叶孤城，见他面色不愉，想是于情热中被问出往日遮掩的隐秘，加之身上不适，多少就带到面上。见状，西门吹雪便伸手过去按在叶孤城腰间，循着穴位揉按安抚。
　　腰下闷痛随着西门吹雪精准的揉捏消散几分，叶孤城放下撑着额角的手，换了个姿势枕上西门吹雪的腿。他倦乏的闭上眼，声音里的暗哑还未全然散去，“以后不可如此恣肆，西门。”
　　“嗯。”西门吹雪不置可否的应了声，伸手抽去叶孤城发间木簪，取下珠冠，让他躺的更舒服些，“可要回房？”
　　“就这样罢。”叶孤城合着眼，抬手捉住西门吹雪在发间梳理的手置于唇边，冰冷的唇贴上指节轻吻，“当年不与你说，不过是不想徒增事端，又何必定要追根究底。”
　　“你不说，怎知我不是亦心悦于你？”西门吹雪指腹擦过叶孤城苍白的脸颊，低头去看他清俊的眉眼。
　　便见叶孤城拧了拧眉，眼睫颤动，声音里已是带了笑意，“我可记得，西门你明了心意还是靠陆小凤提醒。”
　　西门吹雪闻言，脸上已是带上一点浅淡的红，他托住叶孤城后颈，垂下头去吻上那带着凉意的嘴唇，阻去了他未尽之言。
　　几天后，远在白云城的叶澜收到了一封信。
　　信鸽虽来自中原，但以叶孤城的性子，这封信绝不可能是他执笔，于是叶澜也不过心不在焉的抖开信纸，见是叶孤鸿的落名，便有些惊奇。
　　待囫囵读完信中所言，叶澜已是咋舌。
　　他撑着脸颊在桌边坐了一阵，又铺开纸张，仔细再读了一次叶孤鸿的信。
　　叶孤鸿信中言之凿凿的说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显已越过知己之情，恐是断袖分桃之意。细细品来，叶孤鸿之言词，与其说是不喜，不如说是惊恐。
　　叶孤城其人，前三十余年的人生活得真仿如仙人一般，不理俗物，目空一世，除手中之剑外少有欲求，世间种种于他而言，皆不过尘埃蝼蚁。江湖中关于白云城主的种种传言，听上去颇为虚幻，但认识叶孤城的人却知道，那十有八九是真的。这样一个薄情寡欲的剑中之仙，突然有了人类的感情，自是惊吓到了叶孤鸿。
　　而西门吹雪，那武林中最负盛名的年轻剑客，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柄剑，一柄寂寞的、孤高绝世的利刃。他虽短暂的落入凡尘，但紫禁一战后，江湖中已是默认西门吹雪已与剑融为一体，再度变回了剑中之神，既已为神，自是不再会有人类的悲欢。
　　剑永恒不变，剑永能伤人。
　　如此两柄世间少有的利刃，却有一天在叶孤鸿眼前双双化作凡人，有了情，亦有了欲。
　　叶澜几乎能透过那几张薄薄的宣纸，看到叶孤鸿惊吓扭曲的脸。
　　但如此惊恐的，暂且也只有叶孤鸿一人罢了。
　　看样子，我们要有城主夫人了。叶澜撑着下颌暗道，若不是城中诸事丢不开手，他实在想往中原一趟。
　　但如今…叶澜叹了口气，思忖片刻后铺开信纸，给远在中原的叶一去信。先是告诉他城主十年前所愿终是成真，接着又提醒叶一给城主送点所需之物。
　　想来城主那般冷情淡漠的人肯定想不到这些，总不能让西门庄主准备。叶澜点点头，又在信中添了一笔。记得备些避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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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被手动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