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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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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脑中已有答案，心情突然开朗起来，露出微笑。“众位爱卿，可否听说了京都最近传的火热的明间绯闻？”
源傅雅用余光瞟了一眼晴明三人，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于是，拱手向前一步，“回陛下，是晴明大人与巫女心竹之事吗？”
三人听这话，齐齐抬头看向他。
三人都多多少少听过这个传闻，但都以为是百姓们自娱自乐，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饭后笑料。
天皇虽然没说赐婚对象是谁，可这一问，不就明摆着是晴明与心竹吗？
“哈哈哈哈，源爱卿说的对，”天皇朝身旁的太监总管摆摆手。
总管点头后，上前一步，将手中早早准备好的黄金色圣旨打开，提声念道，“奉天承运，天皇诏曰！兹闻源氏心竹，战功赫赫，太后与朕闻之甚悦，特赐婚与安倍晴明于吉日下月十五完婚！钦此～”
源赖光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只是撰紧拳头，像是非要把什么捏碎不可。
他的计划被天皇打乱。
皇宫有一枚阴阳石，因为好看，里面略带灵力，能够发出微弱的光，被东方大国赏赐给天皇。
天皇看后，觉得除了好看，并无他用，出于给大国方面子，还是收下，丢在国库里。
但源赖光知道那块石头，是八岐大蛇告诉他的，那是块可以承载邪神力量的石头，还能够转化里面的力量为人类所用。
只是并未激活，寻常人只以为是块好看的石头而已。
他已经立功无数，每次天皇陛下要赏赐他什么，他都表示暂无需要。
因为那属于东方大国送来的，送给平常人会落了大国面子，不是立过大功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的。
现在，他认为已经有足够的功劳来换取阴阳石。
只要再将心竹送给八岐大蛇，一旦她成功转化成容器，阴阳石就能派上用场。
现在天皇莫名其妙因为传闻就要赐婚，打的他措手不及，就算问天皇要得阴阳石，心竹却不能作为容器献祭给八岐大蛇。
这不仅会导致原本与八岐大蛇的交易失败，他得不到这位大蛇无穷的力量。
八岐大蛇的愤怒，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晴明看向心竹，心竹垂着头，脸上始终不变的淡漠，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这丫头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人生大事吗？
晴明清亮的眸一下暗沉，心竹姑娘很好，也同那人同名，但自己对她只是略微的好感，他不是那种随便是谁都可以成亲的人。
赐婚对他来说，完全属于莫名其妙了！
可刚才督师被抬着出去，天皇满脸的愤怒，就是提前给这件事预警。
明间的传闻他也听得不少，天皇必然是听得其中一条才产生赐婚的念头。
说安倍晴明才是真命天子，这种话，晴明相信和自己的那些对头有必然的关系，想借此就算不能除掉自己，也要让人难受不堪。
若是没有个好的由头，贸然拒绝只会引得一身祸事，恐波及无辜。
两相抉择下，他还是站出身，决定试一试，不行就退绝不硬碰！“晴明心有所属，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刚刚还大笑出声的天皇，变脸比翻书还快，眼神微眯，眉头紧蹙，“嗯？所属之人是？”
“陛下也认识的，臣的未婚妻。”晴明苦笑，十年前，也是陛下赐的婚。
只是她到底在哪儿，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渺无音讯。
“怦！”
抓起桌上的茶杯扔了下来，暴怒的神情激得众人身体僵硬，茶杯飞来也不敢挪动半分，血液从一位大臣额头流下。
对于这位大臣来说，纯属无妄之灾。
“那女孩儿早已失踪多年，你竟敢拿她忽悠朕！看来明间传言安倍晴明才是真命天子，你是当真了！”天皇冷哼。
“陛下恕罪，晴明并非此意！”
“那还不接旨！”天皇强势之极。
“……”晴明心情沉重，只得深吸一口气，“臣接旨！谢陛下圣恩！”
天皇怒容一收，柔声看向心竹，“心竹？”
心竹微微转头看源赖光，见他并无表示才跪下，“草民接旨，谢陛下圣恩！”
天皇点头，故意扫视一眼众人，表面是让众人明白圣上的威严，实际上只是为了看源赖光的神色，到此时都未站出来说句话。
你要是以为他不在意，那就错了，那双紧握的拳头，指骨都快碎了吧？
想到这里，天皇这才心情好点，满脸和善的问，“源爱卿，这次又立一大功，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吗？”
源赖光此刻有了一丝灵光，脑中有了计划，“陛下，心竹是臣的贴身侍卫，臣作为娘家人，府上却没有什么能配得上她，作为嫁妆的物件，臣可否请天皇大人赏赐。”
“哈哈哈哈，源爱卿便自己去国库挑吧！”
让内务总管下午带源赖光前去国库，对于事情发展顺利，天皇满意的挥手让退朝。
源赖光身穿铠甲，身后跟着穿着极为简洁的心竹。
晴明在一旁默默的走着，有心想与心竹说点什么，看源赖光面无表情的脸，多年交道，他深知这人脸上越平静，爆发起来就会越严重。
只好识趣的不去搭话，心竹倒是和平常一样淡漠，看了他一眼，跟着主子风尘仆仆的走了。
虽然两家暗中是敌对关系，但至少现在表面是和谐的，这次的事，直接让两家关系的恶化摆在明面上，晴明深感不论身在何位，命运也并非能够自主的。
……
……
大天狗觉得自己心快要碎了，他早就已经明白对心竹的感情，可一直以来，心竹不论是哪方面都太过优秀。
想要保护她都不可能说得出，被保护的总是他自己。
又哪能说得出喜欢她那种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资格。
怕被拒绝，怕拒绝后连现在这样的战友关系也不能保持。
其实都是借口吧，真正怕的是自己身为妖怪的身份，哪怕心竹从未因为身份问题厌恶过自己。
但那种面对她时，深深的自卑阻止着他。
可她要成亲了，对象是一个同她一样拥有卓越能力的安倍晴明。
脑子里一团浆糊，一股酸痛让心揪在一起，晕乎乎的。
突然就后悔。
明明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却从没有为之努力过。
他知心竹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晴明，他们并不熟悉，更没有爱。
对心竹来说，成亲也只是因为源赖光的默认而已。
要怎么办？怎么办！
抢亲？
他的能力并不及心竹，只要心竹不同意，就算晴明站着不动让他动，他也无能为力。
事到临头，不能就这么放弃！
握紧拳头，鼓起勇气，大天狗一路飞到源府上空，停在心竹房顶，几根羽毛在黑夜里悄然落下。
正给自己壮胆，一道黑影跃上房顶，两人大眼瞪小眼认出对方，正当有种被抓住了的感觉时，心竹说话了，“有事？”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没有给大天狗说话的机会，一路飞跃而去。
大天狗懵圈，想了想，隐去白洁的翅膀，飞身跟在心竹身后。
心竹几次回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神透着奇怪，为什么跟着她。
被她看的一清二楚，他有些尴尬，还是坚持跟着，他怕错过这次，他又不敢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其他人。
是安倍府，晴明家，两人从房顶跳下。
……
夜半，烛光摇曳。
晴明总是梦见一个场景，几乎是同一个场景反复梦见。
梦见自己灵魂和身体若即若离，身处溪边，有只手轻柔的按压在胸口，一股暖意流转在那道致命伤处，伤口不过瞬间完全愈合，灵魂也固定在身体上不再浮荡，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太好了，能用我的……”声音出现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响起时多了开心的语气，“您能恢复真是太好了！”
梦境里一直都见不到声音的主人，晴明却知道是谁。
那个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出现的人，十年来，他以为可以凭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忘却，时间却与他作对渐渐加深记忆。
晴明执书坐起，靠在床头，眼神有些虚无，思绪飘的很远，但房顶如猫儿轻步穿行的两个人，落在紧闭的窗外，却是让他感应到了。
一把匕首从窗缝探进，晴明看着匕首撬开栓子，轻轻推开窗户，一双沾染了星光的眸子锁上他的眼。
是她！
晴明对她的悄然造访，稍微有些愣怔，她已纵身一跃，欺进身前，手臂撑了床上的柱子，困他于怀前，捂住他的嘴唇，埋头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没有恶意，别声张！ ”
耳上温热氲开艳红，有丝痒意，晴明竭力后退，抵上柱子再退不得，“好！ ”
“少爷让我把这封信交于你！ ”
在怀里拿出信封，恭敬的递上。
晴明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内容了然于心，有些惊异的看着心竹，“ 你知道信件内容？”
“ 知道。 ”
“ 你不介意？”
“没理由介意。 ”语气平和，就像信封里写内容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晴明微微一愣不是不介意，而是没理由介意，这种任由他人安排，毫不在意自己的未来的态度，让晴明心脏猛的提起。
她像极了那个人。
心情突然烦躁，还有一丝不甘。
忍不住扯过她的衣领，竖了眉，声音暗哑，“你怎可心甘情愿任由他人摆布！”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他迁怒与她了。
他有些恼怒，总是会莫名为了这个并不熟悉的人，大动情绪。
她和那个人太像了，那个人当初也是从来都是不顾及自我安危，才会，才会……
心竹感觉这位晴明大人向来平淡的脸，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却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便也以平常不会有的，温柔的表情，握了晴明耳边一缕发丝，轻轻一扯，发带松动，细发如墨泼洒般滑落，捻起一丝轻嗅，异常认真的回复道，“因为对象是晴明大人，心里拒绝不了呢。 ”
呃？平常对他爱搭不理的心竹，突然这么亲近，他第一反应是有问题。
随之而来的就是第二反应，晴明自小就在优秀的人里也是一骑绝尘的存在，追他的姑娘不少，可他从来都是虽不拒人于千里，但总是保持了距离。
像这样亲密的举动，这还是头一次。
一股淡淡幽香环绕鼻尖，晴明心中微微一颤，耳根更是泛红，不知如何回答。
“心竹跟晴明大人开玩笑的。我每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都觉得这是一种恩赐，至于成亲这种事，源赖光大人的想法，我只有服从。”
“ 你……”是啊，心竹说到底只是源赖光手下的护卫而已，在某些贵族眼中，或许还比不上怀里抱着的宠物来的珍贵。
像心竹一样的护卫他见过很多，通常情况他都是平淡处之，可面对心竹，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心态就随着她失控。
其实即使现在是他的未婚妻，自己也没权利对她的行为表达不满。
长吁口气，冷静下来，晴明神色微黯，“你回去吧，他说的事我答应了！ ”
心竹收到回复后不再耽搁，身手矫健快步翻身出窗，跃上房顶时。
又听得他一句，“保重！”
心竹停了一下，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窗外夜风拂过身体，只觉得那风有些冷，冷进心坎，久久不见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