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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招亲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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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就到了参加殿试的日子,沈府除了沈老夫人没有出门相送,其他人都去送沈安了。
沈念像个小兔子一样蹦到沈安面前:“兄长,你定会考中的,不必紧张。”
沈安当然会考中,上辈子沈安可是考进了一甲,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沈安摸了摸沈念的头,有些宠溺的语气说道:“念儿,注意自己的言行,”接着说道“兄长倒是不紧张,我看紧张的是你才对。”
周围人流涌动,都是各家各户来送学子的,人群中一眼望去,沈念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温瑜?他怎么在这,沈念回想上辈子认识温瑜时,也不曾听他说过自己参加过科考,如今他却出现在这里……
沈念的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
“沈伯父,沈伯母,沈兄。”陆礼走过来一一行礼。
转头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念,嘴角勾起,笑道:“阿念。”
沈念看到他笑便觉得心中有些发慌,因为想起上辈子,自己也算是被他“逼死”的,心中难免会生出些许害怕。
沈念僵硬的点了点头,转身躲在沈安背后。
“陆兄,怎么不见伯父和伯母。”沈安问道。
“我没让父亲母亲来送我,自己坐着马车便来了。”
沈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陆礼注意到沈安腰间挂着的福袋,问了句:“沈兄的这个福袋?”
沈安低下头,用手将福袋托了起来:“这个是念儿送我的,非要我带着,说是能带来好运。”
陆礼听了后眸光一沉,便明了了。
原来那个福袋只是沈念顺手卖给自己的,不是独一份的,不过好在沈念还是送给了他,至少不像从前那样,对自己避之不及。
宫门打开之后众学子就入宫去了。
殿试只需一日就考完了,这个流程沈念已经相当熟悉了,上辈子是她亲自送沈安和陆礼去的,也是她亲自接他们二人回来的。
沈念这次没有去接他们二人回来,她害怕再见到陆礼,只要一想起上辈子的那些事,她便觉得害怕,所以她就等在在府中,没有去宫门口相迎。
陆礼和沈安从宫中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陆府和沈府的马车,他们二人走过去,陆礼在沈府的马车边上寻找沈念,但始终没有找到。
于是他便开口问道:“伯父,怎么不见阿念?”
沈德民笑嘻嘻的答道:“念儿说有些累了,回府等着了。”
陆礼听后,眉头一皱:“那阿念身体无碍吧。”
沈德民摆摆手道:“无事,那丫头就是有些娇气,站久了都觉得累。”
在陆礼的记忆中,沈念应该是等在宫门口,然后再拉着他和沈安去酒楼庆祝今日他们参加完殿试的。
怎么不一样了呢?或许真的只是累了?
这一日沈安回府后,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有说有笑,整个沈府内一片欢声笑语。
沈念看着面前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父亲,容颜依旧的母亲,慈祥的祖母,和严厉的兄长。
她无比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沈念拿了一瓶梨花酿,去了忘忧亭,从前她最喜欢的便是在忘忧亭饮酒,今日再来,依旧想要在此大醉一场,只是相比以前,如今的心境却是不同了。
她一口接着一口,似乎是想借着酒冲刷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
沈念坐在亭中,用手撑起红扑扑的脸蛋,看着眼前景色,想起了后来在瀛州时的那个小院。
瀛洲小院中也有一个亭子——倚月亭,倚月亭就是照着忘忧亭修建的,当时陆礼为了讨她的欢心,画了一张图纸交给工匠,让工匠照着图纸修建的倚月亭。
倚月亭,沈念对此印象尤为深刻,上辈子,她就是死在那里的。
说起来真是可笑,沈念那时明明说了,如果有下辈子不想再见到他,结果重来一次还是没能如愿。
喝的醉醺醺的少女坐在亭中,她如丝绸般的发丝被风轻轻吹动,她闭着眼睛,任由风吹过她红的发烫的脸蛋。
夜晚一如既往的静谧,月亮洒下光辉,照亮了去往少女屋子的那条路。
殿试结束后就只等着放榜了,沈安也无事可做,就带着沈念出去逛。
他一向是最了解这个妹妹的,在家里闲不住,索性就自己带着她出去玩,这样也好时刻看紧她,免得沈念又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正巧这几日城中有一个姓许的富商给自己的女儿举办了一个招亲会,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城中无人不知,大家伙都赶着去看热闹,路过的时候沈安和沈念也就一并去了。
富商找了城中有名的画师给许姑娘画了幅肖像画,挂在望月楼,富商重金包下了望月楼一楼,白日里的说书也取消了,改成了说许姑娘的人物传记。
这位许姑娘长的确实貌美如花,身姿曼妙,可惜一些名门贵公子也瞧不上,就算是瞧上了,家中也是不会同意的,试问哪个王公贵族家中会娶一个商人的女儿当正妻。
沈安和沈念坐在桌前听着上面讲着这位许姑娘的故事。
说书的老先生开口道:“许七娘从小母亲便过世了,一直跟着父亲和诸位兄长从商,先不说这位许姑娘的容貌如何,光是这才情便是整个朔阳城数一数二的了,并不比那些贵族小姐差,因为从小就跟着父亲兄长们行商,所以对于经商之道也很是精通。”
“除此之外,许七娘每月十五会在城门口施粥,还会收留一些老弱妇孺,让他们去自家工坊做事,此乃大善之举,如此多才多德的姑娘只可惜生在了商贾之家,到了如今年纪也未成亲。”
说完,老先生不禁为此叹了一口。
沈念看了那位许姑娘的画像,觉得这姑娘长相可以说得上是十分貌美了,有如此品德,只可惜生在商贾之家,想到此处沈念便觉得有些惋惜。
沈安注意到沈念的情绪,他给沈念倒了一杯热茶,开口道:“念儿,怎么了。”
沈念接过茶杯慢悠悠的开口,道:“无事兄长,我只是觉得这许七娘有如此才情品德,有些钦佩罢了。”
沈安喝了口茶,突发感慨道:“是啊,世人多以出身论贵贱,却不曾以品德论高低。”
二人正说着,远处走来一位身着杏红色束腰长裙的女子,女子容貌艳丽,纤眉朱唇,长发如瀑,披散在肩上。
人群中沈安一眼便望见了她。
女子走到老先生旁边,拿出一袋银钱递给他,微笑道:“老先生,以后不必讲这些。”
老先生恭敬道:“是,许姑娘。”
只见她利落的将挂在上面的画像取下转身便走。
沈念直勾勾的盯着许七娘,顺便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沈安,道:“兄长,她就是许七娘,她生的果真比那画像还要漂亮。”
此时沈安的眼睛已经看直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沈念见沈安没有反应,转过头唤了他一声:“兄长?”
沈安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沈念一眼便看穿了沈安的心思,调侃道:“兄长,你是不是想成亲了啊。”
沈安一贯严肃的脸霎时间就红了起来,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正经道:“胡说!念儿,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整日里没羞没臊的。”
沈念看到沈安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
只是随后便想到上辈子沈安没有娶妻,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离开了。
沈念在心里想道:那这一次要不要帮兄长一把,可是如果上辈子的事情重演,岂不是会害了许七娘。
想到这里,沈念的心头便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沈念和沈安刚准备离开望月楼时,就碰见了陆礼。
陆礼一脸愉悦的模样向他们二人打了招呼:“沈兄,阿念。”
沈安点了点头。
沈念则暗暗在心中抱怨,真是倒霉,到哪都能碰到他。
沈安见沈念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就用胳膊碰了一下沈念,示意她说话。
沈念收起一脸不情愿见到他的模样,假意道:“真巧啊,阿礼,这都能碰到。”
话刚说完沈念就注意到了陆礼旁边的温瑜,眸光忽的一变。
他们二人相识的竟这般早?不对,我明明记得陆礼以前说过他们是在瀛洲时才认识的,怎么……
沈念恢复了神情,目光投向温瑜,道:“阿礼,这位公子是?”
陆礼想了想,上辈子沈念和温瑜也是认识的,只是如今提早了一些,应当也无妨。
“这位是温瑜,温公子,是……望月楼的三堂主。”
沈安拱手行了一礼,道:“温公子。”
沈念听到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行礼道:“温公子。”
温瑜回礼:“沈公子,沈姑娘,不必客气。”
温瑜接着道:“不知沈公子和沈姑娘可要去我的茶室坐坐喝杯茶?”
沈念本想答应,正好方便自己多套些话,还没来得急开口,沈安就拒绝了。
“多谢温公子,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需得带着小妹先回去了,改日再请温公子来府中做客。”陆礼说道。
沈念的嘴角僵硬的往上扬了扬,做出微笑的表情。
心中暗自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
回到沈府之后,沈念让容儿和其他下人都出去了,自己在房中捋清思绪。
上辈子陆礼和温瑜是在瀛洲时才认识的,这一次竟然提前了这么早,还有,温瑜是望月楼堂主这件事陆礼从未提起过。
温瑜是望月楼堂主,所以陆礼频繁去望月楼就是去找他。
可是陆礼为什么去找他,他们二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