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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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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见沈念脸色不大好,开口道:“沈姑娘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沈念的思绪被萧允打断,她摇了摇头,道:“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萧允收起玉竹折扇,起身道:“那走吧。”
刚从二楼下来,陆礼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男子,他疾步上前叫住了那人。
“沈念!”
沈念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看清眼前人样貌之后,一双杏眼瞪大又大又圆。
陆礼!
沈念愣在了原地,萧允顺着沈念的目光看过去。
陆礼走近一把拽住了沈念白皙的手腕:“真的是你,沈念。”
陆礼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沈念,眼神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喜悦。
沈念对上陆礼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
片刻后,沈念缓过来,发觉自己的手腕被陆礼拽的有些发痛,她挣开陆礼的手,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放开!”
陆礼松开手,看向她微微发红的手腕,转而轻声道:“疼吗?”
“废话。”
沈念瞥了陆礼一眼没有再说话。
陆礼这才看见旁边站着的萧允,拱手俯身行了一礼道:“穆安王。”
萧允摆手道:“无需客气,沈姑娘的朋友便就是本王的朋友。”
这话刚一出来,两道目光齐齐地投向萧允。
沈念有些不明所以。
我什么时候和他成朋友了?我们有那么熟吗?算了,好歹他还是个王爷,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好。
沈念一番挣扎,最后还是冲着萧允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陆礼蹙眉看向沈念。
记忆中沈念并没来过望月楼,也不认识萧允,更别提和萧允是什么朋友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俩怎么就成朋友了!
陆礼看着沈念,开口道:“你来这干嘛?”
沈念睨了一眼陆礼,不满道:“本姑娘爱去哪去哪。”
说完转头笑着对萧允说:“王爷,我们走吧。”
刚往前走了两步,沈念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从袖中拿出一个锦鲤福袋,转身扔给陆礼:“送你的。”
陆礼抬手接住沈念扔过来的福袋,他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锦鲤纹样。
当他再抬起头时沈念和萧允已经走远了。
陆礼站在原地看着沈念离开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沈念和萧允刚一走出望月楼,萧允的侍卫就迎面走过来。
“王爷,马车已备好。”
萧允点了点头,看向沈念道:“沈姑娘,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坐本王的马车回去?”
沈念回道:“今日已经麻烦了王爷许多事,马车就不必了,改日小女定会设宴感谢。”
萧允微微一笑:“那好,沈姑娘快些回去吧。”
沈念走后,萧允挥了挥手,:“飞云,你跟上,保护好她,”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别被她发现,还有,别吓到她。”
飞云马上明白了萧允的意思,拱手行了个礼:“属下明白。”说完转身就去追沈念。
飞云一路上偷偷跟着沈念,没有被她发现,安全的护送沈念回到了沈府。
沈念前脚刚踏进府门,后脚就被下人带到了祠堂。
沈念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抬眼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她轻声开口道:“兄长。”
沈安慢慢的转过身,开口道:“回来了。”
在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沈念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把深褐色戒尺,心中大感不妙。
沈念的这个哥哥最是严厉,虽然沈德民对沈念多有纵容,但是沈安却不许。
沈念霎时间腿就开始发软了,就连声音都带着些颤:“兄长,你这是……”
沈安突然厉声喝道:“沈念,跪下!”
只听得扑通一声,转眼沈念就跪在了地上。
“沈念,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礼法,平时你不守礼也就算了,如今竟敢夜不着家,那你下次是不是就敢骑在父亲和我的头上”了!”
“今日这顿手板无论如何你是逃不掉了!”
沈安一通训斥,不知道沈念听进去多少反倒给自己气的不轻。
沈德民在外面听了片刻,小跑着进来挡在沈念身前:“沈安!你给我住手,念儿可是你的妹妹,你竟下得去手!”
沈安有些气愤的道:“父亲,若是不多加管教念儿,往后她会变成何种样子,您可有想过,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更要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沈德民见硬的不行就打算来软的,道:“安儿,你妹妹今日确实有错,该罚,只是她这刚生了场病,要不就算了吧,往后她定不会晚归。”
只可惜沈安并不吃这一套开口道:“父亲,您先出去吧”
沈德民见实在劝不动就只好出去了。
只听得戒尺打在沈念手心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姑娘,还疼吗?”容儿小心翼翼的给沈念的手心抹药。
“还好。”沈念答。
“念儿,母亲来看看你。”宋汐月敲了敲沈念的房门。
容儿给宋汐月开完门后就下去了。
宋汐月走到沈念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了看沈念手心上的伤。
叹了口气说:“念儿,苦了你了,但是你也别怪你兄长,他也是为你好,他是担心你的安全,今日用晚膳时,他得知你还没回来着急的饭都没吃,回去就让下人出府寻你。”
沈念呆呆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宋汐月拉起沈念的一只手,接着说道:“你看,你这伤只是看着严重点,并没有伤的很重,你兄长终究是下不去手的,他也心疼你。”
沈念看着宋汐月道:“我知道了母亲。”
宋汐月听到沈念应声欣慰地笑了笑,道:“那明日你去给你兄长道个歉,说你知道错了,让他别生气了,可好?”
“嗯,好,母亲,您也快回去休息吧,不必担心了。”
“好,那母亲先走了,好好养伤。”
春夜的风虽凉,但不刺骨,吹到人的身上反而有一些舒服。
陆礼站在窗边,抬头望向那轮明月,月色流转之间,一株小树摇了摇,一股熟悉的,清甜的香味袭来。
是梨花香,陆礼依稀记得,那棵梨树是沈念刚及笄那年他们一起在他的屋子前种下的。
那一年,陆礼也不过十八岁,是光风霁月的贵公子,是恣意鲜活的少年郎。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抬头看过月亮,没有闻到过久违的清香,没有和她好好的说上一句话了。
对于陆礼来说,这是上天的恩赐。
陆礼从怀中拿出沈念送他的那个锦鲤福袋,小心的托在手心上,眼里是止不住的思念,和喜悦。
他嘴唇微勾,轻轻一笑:“阿念,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咚咚咚——”
容儿拿着一小瓶药走进来,道:“姑娘,这是方才大公子让人送过来的药。”
沈念定定的看着容儿手中的那个小瓷瓶,回想着宋汐月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好像突然间明白了沈安为何会那样生气。
记得在“梦中”,沈安也是如此……
等等,梦中!
沈念突然想到在望月楼发生的一切,这才意识到那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一场“梦”。
她走到书案前坐下来,用笔沾了沾墨,将“梦中”所有的一切写在纸的一侧,再将望月楼所发生的一切写在纸的另一侧。
望月楼,罗娘,胡老板,李云瀚,玉镯。
“梦中”玉镯戴在张洪妻子手上,而李云瀚与张洪勾结。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这不是梦!
当沈念意识到脑海中的记忆并非是梦境时,浑身开始发抖,她后背发凉,突然就听不到声响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声音。
毛笔上的墨水滴落在纸上,阴湿了一大片纸张,字迹也被滴落的墨水弄得模糊了。
沈念心里暗想道:如果那不是梦,那是什么?难道我回到了十二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沈家,父亲,还有陆礼,岂不是……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
屋子内黑漆漆一片,只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下,男人一双凌厉的眸子倒显得多了几分柔情,不像白日里那般骇人。
萧允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青玉茶盏,他将茶盏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嘴角隐约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飞云推门而入,走到他面前:“王爷,沈姑娘已经安全回府,”飞云又看了一眼萧允,接着道,“王爷既然找到她了,何不将她带在身边,您是王爷,她断然不会拒绝。”
萧允轻轻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盏,慢悠悠道:“不急,本王有的是时间。”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月光星影洒落在栋栋屋檐之上,楼阁之间。
次日一大早,沈念就去找沈安道了歉,沈安心疼妹妹,自然也就没有过多责怪。
陆礼身边的侍从墨书给沈念送来一罐药膏:“沈姑娘,我家公子今日有事出去了,他听说您受伤了,所以就让我来给您送药,对了,这还有我家公子让我带给你的明玉花糕。”
沈念接过药膏和糕点,道:“多谢。”
等墨书走远后身边看着手中的药膏和糕点,不禁感叹。
重来一次,他果然还是那个陆礼,若不是亲身经历一遍,怎么可能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最后竟会变成那样。
后来的两日沈念一直在家中养伤,没有再出过门。
反而是陆礼,这两日不在家中好好备考,总是往望月楼跑。
沈念发觉自己回来后就派人暗中跟着陆礼,他倒是没有多少异样,只是近来总去望月楼,这是为什么?